“有……”這個字說出來真的有點氣若游絲的,似乎很沒誠意只是被逼迫似的。但是,大概只有樑薇安自己心裡清楚,她說的有多麼情真意切。
有字剛說出口,某人就有湊上來,咬住了她的脣,脣角微彎:“好,這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還在前排開車的夏子嶼忍不住幽怨地拍了一下喇叭:“喂喂喂,適可而止一點行嗎?這裡還有人,能不能不要這麼開放地談情說愛?”
“……”樑薇安這才推開閆翊曦,跟他保持一點安全的距離,臉上燒紅一片。
閆翊曦卻有點不耐地踹了一下前排座位的椅背:“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多嘴了!”
夏子嶼一臉的鬱結:“閆少,是誰開自己車來支援你還免費給你當司機,現在你就這種態度對我?”
“……”閆翊曦又踹了他椅背一腳,“閉嘴!”
夏子嶼撇了撇嘴,淡淡一句:“有異性,沒人性。”
閆翊曦沒有反駁,嘴角一直有一抹淡淡的,不自覺的笑。
爲什麼他會覺得開心?他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感覺就是發自內心地想要笑出來,然後就那麼笑了。
其實他也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和夏子嶼開開玩笑,像朋友一樣。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在當他的閆總,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真的空蕩蕩的只剩下他自己了。
不是別人不接近他,是他從心裡不願意接納別人。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把自己關進了把守森嚴的圍城裡,外面的人想進去都困難。
但是這個女人的一個“有”字,卻好像是一把鑰匙,輕鬆地撬動了他心臟上的一道鎖,感覺有那麼一丁點光照進去了。
車子一直都在高速飛馳,所以沒過多久他們就抵達了那座半山腰的小房子。下車的時候樑薇安想起來了自己放在揹包裡的手機,剛纔隱隱約約有聽見震動的聲音,但是剛纔的氣氛她又不敢掏出手機來接電話,更怕電話是白城耀打來的。
但是,她看了一眼屏幕之後才知道,所有的電話都是小刀打的。這丫頭估計真的快急瘋了,她莫名其妙被白城耀當成女朋友到處介紹把小刀晾在一邊也就算了,後來更是憑空出來一個閆翊曦,然後燈光一暗,人就沒了!
樑薇安嘆了口氣,打了個電話回撥過去,電話響了兩聲之後就接通了,那邊傳來小刀交集的聲音:“alice,你是被人綁架了嗎?!怎麼突然人就沒了,發生什麼事情你倒是告訴我啊!”
樑薇安淡淡地嘆了口氣道:“我沒事……”
然後,就感覺小刀明顯壓低了聲音:“你跟閆先生一起走了?”
樑薇安道:“嗯,沒事,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現在還在宴會上?”
“我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我穿這個十二釐米的高跟鞋我能跑哪兒去啊!alice求你別這樣一驚一乍玩消失了好不好……”
就在小刀義憤填膺的時候,那邊忽然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似乎有人從小刀的手裡把手機搶了過去。
“alice小姐……”一個陌生的,聽起來挺年輕的男聲傳進了她的耳朵裡,“你就這樣丟下你的小助理不管了?”
“……”樑薇安皺了皺眉,道,“你是白城耀的人?”
“你的助理挺標緻的,我很喜歡這身裙子……”聲線越聽越帶着一絲玩味和變態。
“……”
樑薇安剛想說點什麼,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然後小刀就一把搶過了手機,怒吼道:“你以爲我12釐米高跟鞋白穿的?調戲我?下輩子吧!”
樑薇安在心裡默默爲那個大概是被踩了的男人默哀兩秒,然後又趕緊對小刀說:“那裡現在是是非之地,你還是趕緊走,不要被白城耀的人抓到……”
但是話音剛落,那邊又斷線了……
樑薇安捏緊了手機,站在原地,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勢單力薄。
就在這個時候,閆翊曦走了過來,淡淡瞟了她一眼:“有麻煩?”
樑薇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逞強,也逞不了強了。她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能耐防着白城耀,還抵抗閆翊曦。
除非她是神……但是她只是個凡人……而且在這羣凡人裡,她也不算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估計他們動動手指,還是一樣可以讓她粉身碎骨的。
看見她點了頭,閆翊曦朝夏子嶼拋了個眼神過去:“你聽見了?”
“聽見什麼了?”夏子嶼真是覺得自己躺着也中槍!
“她女助理落在酒店了,把她帶過來……”
“這種事情……還是讓你秘書去做吧……”夏子嶼很想維持一下自己貴公子的骨氣。
但是閆翊曦飛了一記瞪眼過來:“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打到你去!”
“……”夏子嶼頓時變成了苦瓜臉……板着臉,一聲不吭地上了車。然後發動了車子,飛快地衝出去,揚起一把心酸無奈的塵煙。
樑薇安就這麼看着夏子嶼離開了,還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來,良久他才問閆翊曦:“把小刀也帶到這裡?”
閆翊曦沒有說話,只是顧自走進了別墅的大門裡:“沒有人陪她說話,或許人多點她會高興。”
樑薇安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她”是誰……就是她安排給他的瘋女人啊……她手裡的一枚棋子。
這樣再倒回去想閆翊曦的話,她的心忽然就澀痛了一下。
他對這樣的“樑薇安”依然照顧有加呢……
她真的把他騙的好慘,好慘好慘。
走進別墅裡面,陳設和之前來的時候都差不多。只不過孩子的玩具都被清理掉了,而且有臺階的地方都被做成了緩坡,能夠讓輪椅自如地上下的那種。
那個樑薇安此時此刻正坐在沙發邊的躺椅上,披着一件外套,歪着腦袋看着故事書。也不知道看懂了沒有,看一會兒就翻一頁。
шшш⊕ тт kΛn⊕ ℃ O 還是長久地沉默,也不吭聲。
閆翊曦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拿過茶几上的手帕擦拭她嘴角溢出來的唾沫,表情一直是那種別人幾乎沒有見過的,和緩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