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安瑾初指了指自己,目光在那些禮物上停留了幾秒,又看着樑祁然。
“對啊,不給你給誰啊?”他笑了笑,挑了挑眉梢,示意她打開看一下。
“這個……是不是有些太過貴重了?”她看着桌上的禮物,吞了吞口水,“而且……是不是有點兒多啊……我要一……”
“你要知道,不管給你多少,我都會覺得不夠。”樑祁然一本正經地打斷她的話,情緒有些激動。
手握住了她的手,表情認真,而且還很深情地注視着她。
安瑾初被他這種反應弄得愣了愣神兒,總覺得今天的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有些尷尬地抽出手,捋了捋耳邊的頭髮,看着窗外,沒有說話。
他也覺得自己的舉動,好像有些不太合適,默默收回手,目光停留在高腳杯上。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悶,各自想着事情。
“要不然,一會兒我帶你去看演唱會吧,”樑祁然突然想到了什麼,“我剛好買到票了,還是VIP區域。”
“好……”
話音未落,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安特助,你現在!立刻!馬上!快點兒給我趕回公司!”一向注重儀態的秘書,這時也忍不住厲聲呵斥着。
“怎……怎麼了?”安瑾初有些心虛地問道,感覺自己像是做賊似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兒裡。
“你回來就知道了!”還不等她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
樑祁然見她起身快速收拾着東西,有些疑惑地問道。
認識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慌張。
“應該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要麼就是我的工作出現了問題,我得趕緊回去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風風火火地向外跑去,桌上的那堆禮物也被她拋在了九霄雲外。
正當她焦急地等公交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在身邊緩緩停了下來。
“安小姐,上車吧,我送你去公司,”樑祁然的秘書向她說道,“樑總也在。”
她糾結了一小會兒,就上了車。
雖然他們彼此看不順眼,但是,應該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發生什麼衝突吧。
畢竟他們兩個可都是有身份的人。
安瑾初看了看旁邊的樑祁然,這麼想着,懸着的心,也慢慢落回了肚子裡。
每過十分鐘,就有一個電話催她快點回去,但是自己理虧,又不能發脾氣,只得耐着性子聽對方吐槽。
“如果婁墨琛對你不好的話,你就來我身邊吧。”樑祁然溫柔地看着她,眼睛裡滿是憐惜。
“啊?”安瑾初有些轉不過彎兒來,乾笑了幾聲,“你今天怎麼說話都奇奇怪怪的?都不像你了。”
“我是說,你可以來我的公司上班,你不要多想。”樑祁然轉過頭不看她,心裡卻泛起陣陣苦澀。
開車的秘書也輕輕嘆了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公司門口,安瑾初逃也似的,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物,趕緊跑了進去。樑祁然一直等看不到她身影了,才讓秘書開車離開。
她上了樓,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一個個都好像在過清明節似的。
她攔住幾個同事,問了問,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了她一眼後,走開了。
她膽戰心驚地進了辦公區,將禮物放到桌子上,發現裡面一個人也沒有,疑惑地四處看了看。
“安特助。”
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她猛得被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這裡的人都哪去了?”她問了問婁墨琛的助理。
“他們都在階梯會議室開會,安特助跟我來吧。”她面色嚴肅地在前面帶路,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波瀾。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啊?居然要到階梯會議室開會。”安瑾初也被這有些詭異的氣氛感染了。
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問道。
助理沒有回答她,只是給了她一個“不要說話”的眼神。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地跟着她到了階梯會議室。
安瑾初爲了降低存在感,悄悄地向後門走去。
“安特助,最好不要從後門走。”助理嚴肅地說道。
她只得硬着頭皮,跟着助理進去了。瞥了助理一眼,心裡還有些疑惑。
難道是在婁墨琛身邊待得久了,他的助理也成了面癱臉?難道這是一種傳染病?
想到這裡,又揉了揉自己略有些嬰兒肥的臉頰。
剛推門進去,就被裡面的陣仗弄得有些發懵了。
那麼大的階梯會議室裡,坐滿了人,而且一個個都表情嚴肅,心情看起來比上墳還要沉重。
最前排坐的都是公司高層,後面依次是不同部門的員工,而正在前面唾沫星子亂濺的那個人就是婁墨琛。
她站在門口,一條腿邁了進去,另一條腿還在外面,不知道該進還是該出。
“杵在那裡做什麼。”婁墨琛向她飛了一記眼刀,冷聲說道。本來就就結冰的臉,在屏幕的光照下顯得更加冷了幾分。
她忙回過神兒來,向後面走去,發現保潔阿姨居然也來開會了。
瞬間有些搞不懂,婁墨琛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我讓你下去了嗎?”
安瑾初的停下了步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發燙。感覺有許多目光在盯着自己,如芒在背。
她站着不說話,心裡卻把婁墨琛罵了一百遍。
“過來。”婁墨琛冷聲說道,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絕。
她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有一種被凌遲的感覺,心裡發毛。
他勾了勾脣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剩下的會議內容就交給你來完成,”他一字一頓地說,“安,特,助。”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着他,眼底審視的目光毫無掩飾。
安瑾初皺了皺眉,看了看電腦上的PPT,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首先,這不是報表,也沒有公司涉及到的任何業務內容;其次,這貌似是一個批鬥PPT。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當成了反面教材,而這些都是按照婁墨琛的標準來劃分的。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讓每一個人親自來念自己所犯下的錯。
而官方解釋是:爲了紀念孔子,做到“吾日三省吾身”。說白了,就是當衆出醜唄。
而這一會議的所有解釋權歸婁墨琛所有,其他人,反抗無效,上訴駁回。
靠!這個總裁到底是有多小心眼兒!還能不能再幼稚一點兒了!
安瑾初在內心咆哮着,手都被氣得有些抖,卻還是努力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
“安特助,快開始吧。”
他站在一旁催促着。
安瑾初深呼吸了幾下,點開自己的頁面,前面提到最罪不可赦的一條,居然是加班!
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強忍着想把他撕碎的衝動,念着上面的文字,還必須做出一副深刻反省的樣子。
反省之後,還被冷嘲熱諷一番後,才放她回了座位。
頂着巨大的心理壓力,好不容易撐到了會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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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助,你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婁墨琛發話。
衆人如獲大赦,忙不迭地朝門外涌,還不忘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過來!”婁墨琛看着桌子,雙手環胸,語氣強硬地命令道。
安瑾初猶豫了一下,看着他那副大爺樣兒,心裡有些不安,躊躇着。
“你難道是要我過去嗎?”他又挑了挑眉,身上散發着霸道又邪佞的氣息。
“我……”
她咬了咬脣,眼神有些閃躲地向他走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很長,又好像長得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快到他身旁的時候,猛得被他拽了過去,腳被臺階絆到,整個人向他懷裡倒去。
“你這是在投懷送抱嗎?”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還是將她穩穩地接住了。
身子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他的體溫透過衣衫向她傳來,那晚的溫柔纏綿又浮現爲腦海裡。
安瑾初忙一把將他推開,低着頭,用手捋了捋頭髮,掩飾着自己的慌亂。
“總裁,您還有什麼事情?我還要回去工作。”不出片刻,她便回覆了以往的神色,嚴肅地問着他。
“你難道比總裁還忙嗎?安特助?”
婁墨琛看她那副樣子,就不由自主地想要逗逗她,想要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想看她出糗時候的表情。
“我……”
安瑾初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一向伶牙俐齒的她好像每次對他的刻意刁難,都無力反駁。
“真不知道你每天加班都做了些什麼?”婁墨琛挑了挑眉,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又添了一把火,“會不會是揹着我和哪個男人幽會?”
她怒瞪了他一眼:“如果婁總是爲了譏諷我,才把我留下來的話……”說到這裡,特意頓了頓,“是不是有些配不上你的身份?”
說完,還瞥了他一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婁墨琛俯身,湊近她,眯着眼睛審視着:“你難道不準備向我解釋一下,你爲什麼私自逃走了嗎?”
目光像是粘了膠水似的,在安瑾初臉上流連,冷酷,卻又看起來多情的樣子。
安瑾初的心跳猛然加速,側了側身子,避開他。
“我已經請假了,而且,還請婁總注意措辭,”她擡眼直視着他,“如果我算逃走的話,那公司恐怕是你一個人的監獄了吧。”
婁墨琛氣結,反而笑了一聲,利用淫威脅迫道:“安瑾初,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忘記自己身份,和你該做的事情。”
一聽他說這些話,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又是惱怒,又覺得羞辱,冷嗤了一聲後,攥緊了包包帶子就要出去。
“我讓你走了嘛!你給我回來!”他忙上前一步,用力拽着她的胳膊。
她沒有防備,一個趔趄撞進了他懷裡,悶哼了一聲,覺得額頭有點溫熱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