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楓接過仰頭灌下去,一臉鏘然道:“江南,老大知道陶然是個男人,爲什麼不告訴我,把我矇在鼓裡這麼久。”
成江南語氣平緩道:“也許天凌是不想你被陶然那小子騙呢。”
洛楓使勁的將易拉罐拋了出去,一屁股坐起來,若不是成江南眼疾手快,他差點沒摔倒在樓梯下。
成江南看着他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洛楓罵罵咧咧,又是笑又是蹦躂的好不熱鬧,成江南真拿他沒辦法,好容易將他送回去,這才往自己的公寓而去。
生活總是在和人開着大大小小的玩笑,所以保持着遊戲的心態最爲重要。
一旦你上了心,等待的便是來自地獄的凌遲。
洛楓便是那諸多被凌遲中的一個。
靳安彤剛回到家裡,就看到靳遠航坐在客廳裡翻着報紙。
“吃飯了嗎?”靳遠航眼睛盯着報紙說道。
靳安彤淡淡道:“外面吃過了。”
“不高興?”靳遠航隨口道。
靳安彤面無表情道:“見到你,我所有的高興勁都被你趕走了。”
靳遠航也不生氣,眼睛終於從報紙上移開來,語氣溫潤道:“你跟成家大少的事我也不想說什麼,但是爺爺現在書房等着你。”
靳安彤心中一頓,看着靳遠航道:“你又跟爺爺嚼什麼舌根了?”
靳遠航無奈:“哥就是那小肚雞腸的人嗎?”
靳安彤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道:“你還是叫我名字比較好。”
靳遠航嘆了一口氣,目光凝視着靳安彤道:“你這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靳安彤白了他一眼:“反正不像你就行。”
靳遠航素來知道她的脾氣,也不生氣,直截了當道:“快去吧,我上樓了。”
靳安彤看着靳遠航轉身的背影,目光無比鬱結的朝書房走去。
轉彎時,靳遠航看着靳安彤的背影再次嘆了一口氣,心中腹誹,就你這性子,普天之下也只有成江南能受的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遠航從房間下樓倒水喝的時候,看到靳安彤失神的站在樓梯那裡,不由詫異道:“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這裡當雕塑?”
靳遠航難得有說笑話的時候,但是此時顯然不是一個說笑話的時機,靳安彤瞪了一眼他,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靳遠航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本想問她老爺子到底說了什麼,可是看她興致不高,也就沒有追問。
看了一眼書房,靳遠航搖搖頭,便下樓倒水喝去了。
不用猜,老爺子每次找她除了成江南,別無二事。
讓靳遠航沒想到的是,老爺子爲了保全他,徹底斷了靳安彤的念想。
一連幾天,成江南打靳安彤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就連上班的路上都堵不到她。
這一次,他隱約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了。
夜晚盛天凌回去的時候,顧小西依然穿着那一套大黃鴨的睡衣,半坐在牀上,面前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她正瀏覽着微博。
聽到動靜,她擡眸朝門口看去。
盛天凌走過來在她額上輕輕一吻:“還不睡?”
“我等你回來呀。”顧小西笑吟吟的看着他說道。
盛天凌脣角微勾,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滿滿的填滿了他的心,他揉了揉顧小西的頭髮說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顧小西微笑點頭,就準備關電腦的時候,看到畫面閃現出來的一條微博吸引了她的注意。
姚氏集團姚公子在繼被人拍到出入同性戀俱樂部,與同性戀開房的消息之後,再次引爆新聞界。
看着發出來的畫面,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顧小西隨口說道:“現在媒體也是吃飽了沒事做,同性戀怎麼了,怎麼就不能被大衆接受了。”
剛換了衣服的盛天凌走了過來,目光隨意的往電腦上掃了一眼,恍若無意道:“哦,說說你的看法。”
顧小西想了一下道:“我倒沒啥看法,就是覺得感情的事,不是別人拿來炒作的藉口。”
盛天凌嘴角含笑,替她關上電腦,一臉的疲憊道:“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關了燈,顧小西躺在牀上依然了無睡意。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對着盛天凌說:“我剛纔搜了一下網絡,你猜我都搜到些什麼?”
盛天凌閉着眼睛,抓住顧小西亂動的手說道:“女人,睡覺。”
“我睡不着,你就陪我說說話唄。”顧小西波光湛湛的眸子看着盛天凌,撅着小嘴說道。
盛天凌無奈:“那你說你都搜到了什麼。”
顧小西立馬來精神,一臉的興奮道:“我發現你小時候居然跟我上的同一所學校呢。”
盛天凌沒有說話,手一搭沒一搭的拍着她的肩膀。
顧小西繼續雀躍道:“我還專門翻看了學校的記錄,你的照片居然貼在了學校網站最醒目的位置,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小時候那麼有才呢。”
盛天凌嗯了一聲,表示思緒還在清醒着。
顧小西繼續眉飛色舞道:“你說當時我要是在學校遇上你,你會不會第一個認出我來?”
他可是大了她九歲呢,九歲的時間跨度走過了小學與初中,怎麼可能會見面呢。
顧小西出生的時候,盛天凌小學都畢業了。
然而事件的女主角卻沒有意識到年紀這個問題,依然興致勃勃的說着心裡想法。
盛天凌聽着她喋喋不休的說着小時候的事情,倏然睜開眼睛問道:“不困?”
顧小西波光湛湛的眸子在夜色的掩蓋下,散發着旖旎光芒,聽到盛天凌說的,她忙不迭點頭:“嗯,睡不着。”
話音未落,盛天凌旋即起身一下將她壓在身下,聲音格外低沉道:“不想睡覺,那來做點什麼吧。”
顧小西看着黑暗裡他的臉頰,心中腹誹,這個人不是困了嗎,這會兒怎麼精神頭又上來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對着他的臉頰吧唧一口,格外乖巧道:“哥哥,晚安。”
正準備鑽入被窩的時候卻被盛天凌一把提了起來,一雙哀怨的眸子看着顧小西道:“顧小兔,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你說怎麼辦吧。”
顧小西極度無語,她正準備張口拒絕的時候,某人趁虛而入:“唔。”
話音還未來得及說出來,便淹在某人的口水中。
顧小西總算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就算對方是一頭疲倦了的禽獸,那也是禽獸,她這被人甩了九條街的智商能跟禽獸相比嗎?
不能。
所以,千萬不要試圖打擾他的睡眠,否則,嗯哼,死的會很慘。
這純粹是經驗之談,經驗之談啊!
夜裡,顧小西再一次領教到什麼叫做正宗的禽獸。
盛天凌吃過早餐之後神清氣爽的提前去了公司,顧小西坐帝景的另一張車去了學校。
五月的設計學院,櫻花依然樹掛滿枝頭,雖然已近凋零,但是風姿猶存,櫻花樹下最不少的便是前來觀賞的人們。
顧小西從美術社出來,抱着手中的東西往教室走去。
旁邊的圍牆上爬滿了各種各樣的凌霄花,看着片片花瓣,顧小西的心一路飛揚。
就在往教學樓那邊轉彎的時候,不期然的與一個人相遇。
靳安彤今日一襲米色風衣,微風吹拂起她的衣角,輕舞飛揚。
就像是從煙花三月揚州的畫走出來的人一樣。
帶着三分嫵媚,三分哀愁,三分淡薄,外加一分灑脫。
顧小西擡眸看着天色,五月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太陽像是執行任務一般的履行着它的職責,高高的掛在天上。
她笑吟吟道:“你今天怎麼得閒了?”
靳安彤懶洋洋一笑,對着顧小西道:“你陪我走走吧。”
看着她精緻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哀愁,不知道怎麼的,顧小西猛然想起戴望舒的一首詩來。
我希望飄過,一個丁香一樣地,結着愁怨的姑娘。
這個時候的靳安彤,無疑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她只覺得大小姐的心裡好似有着,訴不盡道不完的心事一樣。
她們本就出衆,兩個人結伴而行漫步在五月的校園裡,給人一種別緻的風景線。
靳安彤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很安靜,安靜的就好像這個人是空氣一樣。
大小姐難得如此的安靜,顧小西到是覺得好似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一樣。
她不由頓住腳步,疑惑的看着靳安彤問道:“小彤,你有心事?”
靳安彤:“這都被你發現了。”
顧小西納悶道:“你的表情都寫在你的臉上,我想不發現都難。”
走到一處涼亭邊,靳安彤坐了下來,興致缺缺的看了一下週圍,不由感嘆道:“兔子,怎麼辦,我現在都羨慕你了。”
顧小西失笑:“你確信你沒吃錯藥?”
靳安彤怒:“滾你的,死兔子,壞兔子,本小姐不過是羨慕你現在還在學校裡上學,不用想那麼多,也不用擔心那麼多的,你以爲我看上你家禽獸了?本小姐不好那口。”
顧小西尷尬一笑:“小彤姐姐,莫生氣,我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