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凌幽深的眸子掀起層層波瀾,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說道:“我很快就回去。”
顧小西瞬間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她想到剛纔看到的畫面,心尖上驟然一緊,用力的咬着牙齒說道:“你是真的要定婚了?”
盛天凌眸光一閃,大腦在勾勒屬於顧小西特有的形象,涼薄的脣一張:“消息都放出來了,你覺得呢?”
他沒有明確表示,而是用了一個反問。
這樣的反問聽在顧小西的耳畔中,便又是另種意思。
那就是,你隨便揣摩,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顧小西喉嚨輕滾一下,想說什麼半晌又說不出話來。
她用力張着嘴,小聲的說道:“盛天凌,你,可不可以不要訂婚。”
聽到她的話語,盛天凌差點要狂喜起來,他儘量壓抑着內心裡的雀躍,面色平靜的說道:“給我一個說服我的理由。”
顧小西心尖一窒,這個壞人,自己都已經說的這麼明確了,還想要理由。
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一股腦的將口中的話語說出來:“我覺得lea需要一個爸爸,這個人非你莫屬。”
盛天凌擡眸將視線落在窗戶外面,夜色下掩蓋的迪拜散發着璀璨的光華。
這個女人!
這算什麼爛理由。
不用她說,他也知道lea的父親非他莫屬。
他嘴角微動道:“換一個。”
“啊。”顧小西楞在那裡。
她不確定這個人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就這麼被他三言兩語給撩撥走。
她嘆息道:“算了,我睡覺去了。”
聽到她毫不負責任的話語,盛天凌差點沒岔氣。
他不由摸了一下額頭說道:“顧小兔,爺耐着性子等着你說話,你就這麼給我扔在你一邊不聞不問了?”
顧小西眼神閃了閃,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了下說道:“那你還想讓我說什麼。”
盛天凌發誓,倘若自己在顧小西的面前,一定欺負她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他壓低聲音,故意說道:“我不是聽你說廢話的!”
顧小西倒抽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tina的話語起了發酵的作用,還是別的原因。
她閉上眼睛,大有視死如歸的氣勢,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盛天凌,我喜歡你,我不要你跟第五夢訂婚,你聽見沒有!”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顧小西頓時如夢初醒一般,臉色酡紅的不像話,大有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人。
盛天凌眸底閃過一道灼人的光澤,此時他的心裡儼然在狂喜之中,卻又隱忍不發道:“你確定?”
顧小西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道:“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是我的心理話。”
“別掛電話,走到窗戶邊去。”盛天凌說着也跟着朝窗戶那邊看去。
“幹什麼?”顧小西詫異道。
盛天凌擡眸看着夜色中的星說道:“看到天上正北方那顆閃亮的星沒有?”
顧小西擡眸看着緋城的天空,此時已經是後半夜,東方透着一抹隱約的白色,這個時間點是緋城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候。
她斂去眸底情緒道:“又不是一個地方,天空能一樣嗎?”
盛天凌心中一頓,好吧,他眯着眼睛說道:“在心理想象。”
顧小西嘴角微牽道:“我又不是你。”
盛天凌無奈又無語道:“那行吧,lea呢?”
顧小西道:“睡覺。”
盛天凌點頭,目光凝視着夜空說道:“唱首歌我聽吧。”
顧小西吐了吐舌頭道:“你怎麼不唱我聽?”
盛天凌額上閃過一條黑線,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帶刺。
他沒好氣道:“爺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敢這麼對待過。”
當然,除卻你。
顧小西嘴角揚起的弧度出賣了她的心,她笑了笑說道:“先說好,不許你嘲笑我。”
盛天凌眸底的溫柔都要溢出來了,這個傻瓜,他憐惜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嘲笑呢?
此時的他恨不得自己一下子秒出現在顧小西的面前,狠狠的蹂躪着她,省的這個女人在跟自己兜圈子。
他的嘴角滑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說道:“嗯,我聽着。”
顧小西想了一下,在大腦中搜尋歌詞,隨即便輕聲唱了起來。
滿街腳步突然靜了。滿天柏樹突然沒有動搖。這一剎,我只需要,一罐熱茶吧,那味道,似是什麼,都不緊要,唱片店內傳來異國名瑤,不親切,至少不似想你般奧妙,情和調,隨着懷緬,變得蕭條……
顧小西剛唱個開頭,就聽盛天凌說:“換一個,這個太悲傷了。”
顧小西臉色一頓:“那你怎麼不唱給我聽。”
盛天凌眸光落在夜空,專注的目光好似要穿透雲層一般,他悠悠道:“爺的歌不是誰都能聽的。”
好吧顧小西很自然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盛天凌道:“回去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說完這句話,他的思緒又變的綿長起來。
其實這次來迪拜,他大可不必親自過來,但是爲了等蟄伏在幕後的盛慕乾出來,他還是離開了緋城。
想等他出手,讓他意外的是,這個人居然能沉住氣到現在依然沒有所動作。
這個不像是是他的作風。
他臨走的時候,多加派了人手,爲了更好的保護起顧小西,連她周圍的鄰居都給換掉了。
目的就是要等盛慕乾出手好一網打盡。
只是這個人一直沒有出現,倒是讓人覺得他好似在密謀着什麼大事一樣。
房間裡的第五夢一直沒有睡覺,她坐在牀上看着遠處的天幕,心理滋生出難以平復的情緒來。
越是這樣,她的心越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距離盛天凌喝的那杯水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天的時間,在這一天中,她倒是沒發現盛天凌有什麼不適。
不過,最終她的不安被自己心裡另一個想法所取代。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夜,第五夢一夜沒有睡踏實,聽到敲門聲,第五夢起牀去開門。
剛開了門就看到candy站在門口。
第五夢打着呵欠問道:“這麼早?”
candy道:“總裁今天早上離開的迪拜,因爲太早,所以沒有叫你,如果第五小姐還想繼續在迪拜購物或者是遊玩,我來做安排。”
“走了?”第五夢不相信的反問一句:“他怎麼能把我一個人仍在這裡?”
candy微笑着看着她,並沒有說話。
第五夢收回自己的情緒,看着candy說道:“天凌沒有身體不舒服?”
直到現在,第五夢的神經還在高度緊繃着。
candy面帶笑容道:“總裁很好。”
第五夢這才略微放心,因爲盛天凌提前離開,她也沒了繼續睡覺的心情,對着candy說道:“算了,天凌不在這我也沒心情,給我定機票我也回去好了。”
candy看了她一眼,點頭。
就在candy離開房間的時候,第五夢迴身倒在牀上,她倒是沒想到盛天凌會丟下她,一個人先行回去。
這讓她的心裡油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說到底,她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就好比一件玩壞了的玩具一樣,連狗都不願意搭理。
越想越沉悶,第五夢在酒店裡的牀上翻來覆去,翻了幾下。
還是手機驀然響起來的鈴聲將她拉回了現實。
第五夢看到是那個人打來的號碼,心尖下意識一抖,忙不迭說道:“你又打電話做什麼!”
那個人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道:“盛天凌走了,你怎麼還能睡的下去。”
第五夢本就心中有氣,沒好氣的說道:“要你管我。”
那個人顯然不願意多說廢話,直截了當道:“我給你的東西你給他喝了沒?”
第五夢眸底閃過一絲慌亂道:“怎麼了?”
那個人沉默一下,並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他一直密切的注意着盛天凌的舉動,按理說,只要她將液體真的給盛天凌喝了,那麼超過24小時,這個人絕對會有異樣的情況發生。
然而,這都已經過了24小時,什麼都沒有。
難不成是這個女人根本沒有給他喝?
想到這裡,這個人眉宇間染上一層冷銳之氣,聲音也變得犀利許多:“我怎麼知道你沒耍花樣。”
第五夢心尖一顫說道:“你都沒告訴我那個東西是什麼。”
到底是這個人的氣場過於陰冷,引得第五夢說話不由自主的心虛下去。
連帶着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
那個人道:“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我告訴你,若你想跟我玩花樣,我讓你死的很難看!”
伴隨着他的掛斷電話聲,第五夢的心瞬間沉入冰窖中。
她對着電話吼道:“神經病啊!”
但是吼完之後,整個人趴在牀上,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
這個人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威脅自己?
說到底,她一時鬼迷心竅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此時的她不由的祈禱,盛天凌可千萬不要發生什麼事的好。
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可是,就算她在怎麼後悔都已經無濟於事,有些事情,你做了就是做了。
老天並不會因爲你一時的愧疚,而將時光倒流。
說到底,只要是人,他都要得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不管是什麼代價,那都是你事先種下的因,你必須承擔它結出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