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連城變身囉嗦大男人,喋喋不休地數落她,她徵徵看住他,眼眶有點熱。
察覺她有點不對勁,小嘴巴安靜了良久,他幫她蓋好被子:“你怎麼了,胃還不舒服?我去給你拿點胃藥。”
方可晴咬了咬脣,連忙伸好圈住他與身體勻稱的長脖子:“我是不是在做夢?”她聲音糯糯地問,水靈大眼專注地深視着他,他樣子真的好看極了,其實,她從第一眼見到他開始,就被這麼一副驚爲天人的容貌給震憾到,只是沒有想到,這張臉,竟然會用如此溫柔的表情來待她。
撇去他陰晴難測,腹黑霸道的一面不說,他實在是個理想的丈夫。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至少現在,他對她如珍如寶,就夠了。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輕彈她光滑好看的額頭:“我對你來說不真實?”他似乎對她的話題來了興趣。
方可晴緊摟他的脖子,借他的力坐了起來:“我一直以爲,你只把我當成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她有點擔心,焦慮,害怕他會突然又像上次一樣,指着她的鼻子,讓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陷進去了,快要不能自撥,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我對你好,你還不樂意了?非得我每次用不同的方法教訓你對不對?”
她把臉伏到他光潔的胸膛上,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我不是那個意思啦……”
他輕撫她的背:“我不是說過嗎?我喜歡你,喜歡你留在我的身邊,既然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盡最大能力疼你。”
他又再承認自己喜歡她,那麼,他是不是,不會介意她愛上他呢?
方可晴不敢在這個問題上深想,在他的身邊,她甚至不敢想未來。
他許她永遠,可誰知道他的永遠到底有多遠?
享受當下吧,至少她現在可以躺在他的身邊,感受他的氣息和脈博,離他那麼近,那麼近……
帝豪苑破天荒地開門迎客,向來喜動不喜靜的帝少霍連城,竟然在他家門口舉辦鬧哄哄的煙火晚會。
古有周幽王爲博紅顏一笑烽火戲諸候,今有霍霸主爲取悅老婆煙花鬧新春,總之,人活久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都能見識到。
霍連城整天呆在書房裡,吩咐了肖克鍾傑幫忙籌備這個小晚會,作爲女主人的方可晴忙出忙進的,興奮得就好像今晚是新婚之夜。
她自然興奮,霍連城說了,今晚她可以請她的朋友來玩。
她在東帝城朋友就那麼幾個,明浩,鄭可,還有勉強稱得上是朋友的歐陽辰,她被幸福衝昏了頭腦,一股腦地把他們全請來了,再加上帝豪苑裡的人,這個晚會也算是有點小熱鬧了。
鄭可早就猜到方可晴和總裁住在一起,當她踏進豪華氣派又帶着點神秘幽深的帝豪苑,她覺得自己肯定在做夢,總裁從來不喜歡被人打擾。
“可晴,我能在這裡玩,肯定是託你的福,總裁呢?”走進這裡,總有種侵犯了總裁私隱的犯罪感,她有點不安。
方可晴摟她的肩膀安慰她:“別拘束,他又不會吃了你,他還在書房呢,呆會下來。”
若桐把鄭可帶到了前院那個臨時搭起的漂亮露天燈篷,她見到明浩的車子駛了進來。
高興地迎了上去:“浩子哥哥,新年好!有沒有新年禮物噠?”她厚不知恥地向他攤開手,調皮地眨眼睛。
明浩身後躲了點什麼東西,似乎料到她會要禮物,笑咪咪地說道:“禮物我還真有準備。”星眸如皓月,照人心扉。
“身後藏了什麼?”方可晴覺得和他如故友一般,他的注視讓她有一種親切感。
明浩把一捧粉色玫瑰遞給她:“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方可晴驚喜地接過,笑容比這花還要燦爛:“好美!謝謝浩子哥哥。”
“送玫瑰花給兄弟的女人,這樣做會不會不太適宜?”某人一出場,就語帶諷刺,如果不是明浩和他交情甚深,恐怕氣氛會顯得尷尬。
明浩笑得自如灑脫,沒有半絲窘迫,正是他這樣的大大方方,所以送玫瑰這樣的曖昧行爲,才並沒有讓霍連城真的不爽。
只不過,方可晴捧着她的玫瑰,愛不釋手的樣子,讓某人心裡不是滋味。
“很漂亮?”
“當然,第一次有人送我玫瑰花,可惜咯,不是你。”方可晴伶牙俐齒地揶揄他。
霍連城一張俊臉難看極了,但又不願意對她發怒。
明浩從鼻子裡噴出笑聲:“聽說傾城從北捷城來了,她在那邊嗎?我過去見見她。”
說起霍傾城,方可晴就有點頭痛,這丫頭好像和她扛上了,處處找她的麻煩,和她唱反調,還嚷着不肯住西院,要住進東院。
霍連城又怎麼會從了這個妹妹?一句令下不準搬就不準搬,霍傾城以爲是她的意思,更是恨死她了。
剛走了個薜芊芊,又來了個霍傾城,她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嘍。
霍連城深深後悔讓她做主請客,把明浩鄭可請來就算了,這小妮子竟然敢請歐陽辰?
歐陽辰穿着一身朋克風出現在帝豪苑的東院裡,身邊還帶着一身正裝的蘇言,兩人畫風十分不配,他們的出現也讓席上的衆人面面相覷。
霍連城板着一張俊臉,明擺着就是下逐客令。
方可晴把歐陽辰拉到一邊:“我把你請來,你怎麼把蘇言也帶來了?”
歐陽辰一臉的無辜:“你不知道,我爸讓她和我處對象,我也不想把她帶來當我們倆的電燈膽,她非要跟來的。”
“我電燈膽你個頭啊,那麼多人在,你以爲我要和你玩浪漫?算了,來者是客,我不趕她走,你呆會好好看住這個女人,她肯定不安好心。”
歐陽辰壞筆地斜瞄她:“霍家女主人哦,果然有風範。”
方可晴朝他翻白眼:“小心你的嘴巴,禍從口出。”
他看着她匆忙往霍連城跑過去的倩影,碧眼微眯,迸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難道我有說錯嗎?霍太太。”
“霍總裁,看來你不太歡迎我。”蘇言面對燈篷下各人怪異的目光,從容淡定,毫無拘束之感,她更主動與未將她放在眼內的霍連城主動談話。
霍連城站在長形的燒烤爐面前,看着肖克幫他烤魷魚,聽聞她的話,頭也不擡,語氣冷硬:“你既然敢來,我自然不會趕你走。”
蘇言抱歉一笑:“上次在手術室門外,真的對不起,我當時太心急,怕芊芊有事,所以才……畢竟沒證沒據,哪怕有人指證她,但這件事後來不是不了了之嗎?幸好沒有讓方小姐受什麼委屈。”
她這話惹得全場所有人都陷入懷疑和尋思。
坐在餐桌旁哄着不高興的霍傾城的明浩,神色複雜地擡眸看着蘇言。
她今晚是來搗亂的?膽子會不會太大了點?真以爲和歐陽辰一起來,就找到了靠山?
明浩視線落到燈篷的外邊,他明眸一緊,眉毛微皺起,起來向她走過去。
霍傾城拉住他的手:“浩哥哥,蘇言的話是什麼意思呀?”她美麗的丹鳳眼裡充滿了好奇與閃爍着狡黠的光芒。
她看了眼那邊徵愣住的方可晴,覺得這件事,好像有點蹊蹺哦。
兩道鋒利的目光往蘇言身上掃過來,霍連城和明浩,他們對她隱瞞了那麼久,想要保護她,終於,要隱瞞不住了。
“蘇小姐,你方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有人指證我?指證我做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幹啊。
蘇言微笑,明明是來砸場子的,卻偏要裝作無辜:“天,這件事你竟然不知道?”
“蘇言,這裡不歡迎你,你滾。”霍連城親口下了逐客令,過去一把將方可晴拉過來,長臂輕摟住她的肩膀。
蘇言看看霍連城,又再看看明浩,似是恍然大悟:“看來是我一句話把兩位的苦心給白費了,方小姐比起我妹妹芊芊,實在幸福多了,她躺在醫院死去活來的掙扎在生死邊緣,你卻可以安恙無事地在這裡風流快活,多虧了他們。”她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冷笑,一雙黑白分明的利眼像鷹一般,緊盯住方可晴。
霍連城臉色陰沉,大拳頭握起,如一頭伏蟄的獅子,摒住強大的氣勢,蓄勢待發,隨時都會一躍而起,咬斷她的咽喉,一招斃命。
面對她這陰陽怪氣的指控,方可晴還以一笑:“蘇小姐有什麼話便直說,不需要在這裡拐彎抹角若有所指含沙射影。”
這女人面對她的挑釁,半沒有失了分寸,反而如此冷靜,倒是讓蘇言意外了。
“我想我能說的,就是這些吧,其它的,還是由明副處長,或者,霍總裁親自給你說比較好。”
方可晴懇求地看住明浩:“浩子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嗎?請告訴我好嗎?”
明浩單手扶了扶額,看起來有些無奈,他將目光投放到霍連城的身上:“本來這件事,我應該告訴你,可是……”
“可是,你們都捨不得她難過,擔憂,明副處長,我以爲你有多廉潔呢,原來也會爲了女人去做一些徇私枉法的事。”蘇言逮住他的話裡的空隙就出言不遜。
明浩很冷靜,對於蘇言的指控,他只是深深地盯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