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肖克說錯什麼了嗎？”
霍連城似笑非笑，一臉看透一切的姿態：“你跟那個大學生眉來眼去的事情，你以爲我看不出來？”
誤會大了！肖克感覺自己要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他連忙解釋道：“總裁，肖克沒有……”
“肖克，你比我要好幾歲，三十五了，找老婆是應該的，你想找個嫩點的，我也完全沒有要阻攔你的意思，不過，別被你挑對象的目光矇蔽了你理性的視線。”
肖克聽得懂他話裡有話中的意思，他知道總裁素來對這個王仙仙印象不太好，認爲她從一開始就對太太過於殷勤，再調查她的家庭背景，以他商人的敏捷直覺，懷疑她是有意接近。
但認識那麼久，王仙仙並沒有表現出有其它想法的意圖，相反，她身世可憐、爲人和善，今天還奮身救了太太。
“總裁，肖克並不是喜歡她，只是覺得她是真心與太太交往的。”
霍連城也沒有再下去，只是話題一轉，說道：“找人查一查那個電摩托車主，東城大學這條路向來很少電摩來往，尤其是上學時段。”
接送了方可晴那麼久上學放學，他已經很清楚那邊的路況了。
肖克如被點醒一般，眼神似被什麼碰撞了一下。
“對不起，總裁，肖克本該想到這點的。”
霍連城擺擺手：“去吧。”
入黑，王宅的前院停進了男主人的奧迪座駕。
王偉業興沖沖步進別墅，王仙仙和王媽正在等他回來一起晚飯。
兩個出走回來之後，他像轉了個性子，對她們母女倆前所未有的好，不單單不再虐打她們，反而對她們好了起來，尤其是對王仙仙這個女人，重話都不敢多說半句。
王母很高興，她天真地以爲，自己的丈夫終於“迷途知返”，知道自己愧對她和女兒，立誓以後都對她們好。
王仙仙知道些內幕，卻也不道破，表面和諧地和母親一起，跟這個唯利是圖的家暴父親繼續過下去。
家裡的日子十幾年來沒有如此安靜“幸福”過，王母高興壞了，天天變着花樣做好菜，以犒勞白天辛苦打理公司事務的丈夫。
“老公啊，快坐下來吃飯。”她過去接過丈夫脫下來的西裝外套，見到他眉頭顏的。
於是問：“今天公司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王偉業正眼未看自己的老婆，衝着餐桌那邊的女兒笑問：“仙仙，今天是不是帝國集團的總裁助理把你送回來的？你是不是救了霍太太一命？”
王仙仙對父親的態度冷淡，未等他坐下，她已經拿起筷子，夾了幾塊肉到母親的碗裡。
“對。”只回答一個字。
王母詫異：“帝國集團嗎？是不是那小晴家老公，霍連城的助理？”
王仙仙對她笑笑：“對的，媽媽。”
女兒完全無視自己，王偉業眼底裡有些怒色，只消一秒便隱藏了回去，坐到主位上，接過老婆給他盛的飯。
“仙仙，這樣做就對了，方小姐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對你可好了，你對她得殷勤些，平日裡多遷就遷就她，只要能與霍家交好的話，爸爸的公司就不愁沒有生意來了，女兒啊，我們王家以後就靠你了，你要記住，好好地……”
“啪”一聲，王仙仙重重將手裡的筷子放到餐檯上。
“住嘴吧。”她冷冷地說道。
王偉業一愣，表情陰深難測，他盯住自己的女兒，嘴有角抽了一下。
王母吃了一驚，一向溫順的女兒，忽然這是怎麼了？
“仙仙，別這樣對你爸爸說話，他……”
“爸爸？他是我爸爸嗎？他打我們的時候，利用我們爲他的公司所謂的未來的發展犧牲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是我的爸爸？沒錯，今天是肖克肖助理把我送回家的，爲什麼要他親自送我回來呢？那是因爲我救小晴的時候，把膝蓋弄傷了，流了好多血，他有關心過這一點嗎？”
這話說得有道理，王母知道自己女兒心裡委屈，但是，丈夫能變成現在這樣，對她倆母女不打，不罵，她已經很滿足了，怎麼能一下子奢求一個爛成那樣的人渣，變成好好先生？
“仙仙，你爸爸……”
“媽，我吃飽了，您慢慢吃吧。”她雙手扶着椅子站起，拖着受傷的腿，一拐一拐地回房去了。
王母想攔也攔不住。
王偉業臉部肌肉抽動了幾下，眼底下掠過暴虐的氣息，但是，最終還是握緊拳頭，隱忍下去，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他現在可不想得罪自己這個女兒，以後還得靠她將自己的公司做大呢，而且，他不想被扔到海里當個淹死鬼。
霍連城固然可怕，但是，他不要當他的敵人，如果能攀上去做他的朋友，他的合作伙伴，那他的公司一定會慢慢壯大，做成同行業的巨霸。
“叩叩叩”溫柔的敲門聲，王仙仙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媽媽來當“和事佬”的。
她不想聽自己的媽媽嘴巴里口口聲聲爲那個虐待她們那麼多年的男人說話，可她不忍心將這樣一個受盡了折磨的媽媽拒之門外。
“進來吧，媽媽。”
“仙仙，別怪你爸爸，他太想成功了，這些年他的公司生意每況愈下，欠債累累，他讓你那樣做，也是想……”
王仙仙打斷她的話：“媽媽，我知道了，我不怪他。”
王母把熱過的飯菜放到她面前：“不怪你爸爸，那就把飯吃下，你剛剛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餓壞了吧，腳上的傷在痛嗎？媽媽幫你按按周圍，或許會舒緩些。”
“媽媽，我不疼，只要你不被他打，不被他罵，我就不疼。”王仙仙抓住媽媽的手，真心地說。
王母聽了，眼睛有些溼潤，眼淚很快奪眶而出，千言萬語，她摟住自己的女兒：“仙仙真乖。”
方可晴今天到帝國集團等霍連城下班。
整個總裁辦公室裡的人見了她，換個了氛圍，也換了副面孔，“總裁夫人”這個詞，也就這麼新鮮出爐了。
王仙仙說得對誒，當你默默無聞的時候，沒有幾個人會關注你，尊重你。
以前她的身份是霍連城的“情人”，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老婆，還是正牌的，那些恭維的姿態不要太明顯。
這些變化了的目光，她纔不在意，有時候甚至覺得蠻煩惱的。
好久沒有見到鄭可，方可晴向她要了杯咖啡：“真香，鄭可，你泡的咖啡最好喝了。”
鄭可對她的態度依舊如前，恭敬、毫不越界：“總裁夫人，見笑了。”
方可晴皺起了眉頭，嘟嘟嘴巴：“連你也要取笑我？”
鄭可微微地笑：“要不然我還是叫你太太吧。”
方可晴聳聳肩：“鄭可，你叫我可晴不行嗎？”
鄭可垂眸，看似爲難。
“算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在這裡等他就好了。”
鄭可本想問她些什麼，諸如最近過得怎樣，上學愉快嗎這樣的問題，但想起總裁對自己的警戒，這些話通通咽在了喉嚨裡。
身爲霍太太，霍連城視如至寶的女人，她應該是過得很幸福的吧。
不過，公司裡多了個季曼……
見到鄭可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方可晴笑嘻嘻地問：“你有話對我說？”
只是季曼那邊有些苗頭，更有可能是她自己捕風捉影了，沒證沒據，單憑猜測的事，她還是不要透露給方可晴，以免節外生枝。
鄭可退了出去。
方可晴這時才認真地觀察起霍連城的辦公室來。
又有一段時間沒來，一切如舊……不，多了些綠意。
他的辦公桌上，竟然多了兩盆可愛的肉肉植物，他平日裡喜歡辦公桌上整齊有理，從不愛擺放這些點綴的東西。
方可晴好奇地走過去，把弄起小盆栽肥厚的葉子來。
一不小心，竟然弄折了一小片葉子。
她連忙對小盆栽說“對不起”。
“自己一個人嘀咕什麼呢？”
霍連城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門而進的，無聲無息地輕步走到了她的身後，聲音輕柔、倜儻地問道。
方可晴嚇了一跳，忽然轉身，右手不經覺將那盆已經遭過殃的小盆栽帶到了地上。
小瓷盆摔碎了，泥土鬆散一地，這棵剛成長起來，葉子並不盛鬱的肉肉植物，斷成了兩半……
毀在了她的手上。
方可晴懊惱地埋怨他：“都是你啦！沒事嚇什麼人呀。”她蹲下去，要撿起來。
霍連城彎身將她一抱，抱她離開了這片混亂的“作案現場”：“小破壞王，你什麼時候開始姓‘賴’的了？這樣都能賴上我。”
將她抱到沙發上，輕刮她的鼻尖，寵溺的目光膠在她的臉上，讓她沉浸入他的眼神中。
“我哪裡有嘛……好了好了，是我錯，我不該粗心大意，把可憐的小植物給害了。”她軟糯糯地認錯，惹得他無限憐惜。
看了眼那棵被摔得支離破碎的小植物：“無所謂。”他說。
“不過，你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些東西了，之前我說種，你還嫌礙眼呢。”
霍連城微笑：“記得你喜歡，放在這裡其實也不礙眼，所以就沒讓鄭可把它扔了。”
聽他這話說得……
“鄭可買的？”她問。
霍連城回答得很坦然：“季總監。”
又是季曼……
季曼怎麼一直打破他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