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將心裡的顧慮和擔憂埋起,微笑道:“我沒事,鄭可。”
“太太若是有什麼需要鄭可幫忙的,請儘管說。”鄭可真誠地道。
方可晴露出友善的微笑。
鄭可雖說一臉的恭順,看似是把她當成總裁太太那樣來對待,忠心耿耿,不過,方可晴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不單單止於那樣,鄭可是真心地想幫自己。
她仍將自己當成朋友。
方可晴真正地明白到,當初鄭可疏離自己是有苦衷的,不管這個苦衷和理由是什麼,又有什麼所謂呢?
她尊重鄭可的做法。
季曼這次在她的面前叫囂,充分證明了她這一次回來,是真的想要報復她與霍連城。
方可晴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得小心翼翼不錯事,要不然,必定會讓季曼有機可乘。
……
帝豪苑內。
霍老爺子的介入並沒有讓霍連城亂了陣腳,他老人家的生活似乎過得更愜意了些許。
倒一杯紅酒,慢慢細嚼,大腿上放了本財經書刊,修長好看的五指時不時翻一頁。
方可晴踮着腳,偷偷地走到了他的背後。
男人微微仰起下巴,細喝一口紅酒,嘴角不由自主往上勾。
雙眼忽然被兩個軟綿綿的手給捂住。
“猜猜我是誰。”她幼稚地壓低聲音。
大手覆上她手背,握住,將她的手放下,重見光明,溫柔地說:“你是我老婆。”
背後的人兒調皮地輕咬他的臉:“你偷偷一個人喝酒,這是懲罰你的。”
他輕笑,將她從後面拉過來。
放下書,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把酒杯送進她的嘴裡,目光溫柔:“在我的面前,允許你喝一點點。”
方可晴討酒喝成功,兩手抓住酒吧,仰頭,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滋味地舔了舔嘴脣:“我還要!”
男人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身上的慾火被她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給成功撩撥起。
捏捏她的鼻尖:“小糊塗,真是要命。”
“再給我一點嘛。”方可晴晃着空酒杯,再向他討酒喝。
“好,給你,都給你。”
然後……某人直接把她壓倒,將她壓在身下。
說好了的給她酒喝呢!
在臥房裡醒過來。
那麼冷的天氣,卻聽聞男人在泳池游泳的聲音。
她起牀,披了件大衣,走到落地窗前,習以爲常地靜靜觀望他的泳姿。
他說過,在水裡的時候,神智特別清晰。
哪怕他不說,方可晴也能感受到,他最近的壓力。
莫名地心疼他。
方可晴一聲不吭,洗涮好,下了廚房。
爲他做一份愛心早餐。
忙活了一會兒,煎蛋和三文治總算完成,倒了兩杯熱鮮奶,雖然簡單,卻也營養。
轉身想走出廚房,卻見他已經斜倚在門邊,不知道已經這樣站在那裡多久,髮絲仍然溼淋淋的,深眸微漾着滿滿的愛意,兩片性感的上揚着,扯出迷人的笑容。
霍連城在臥房裡找不着他的女人,她衣服沒有換,手機沒有帶,顧不上把頭髮吹乾,便下來找她。
原來在這裡乖乖地做早餐。
今天是週末,若桐按照他的吩咐,是不用來東院的。
過去幾個星期,都是他給她做的早飯。
霍大少爺開始慢慢習慣起侍候別人的生活來,甚至覺得,能爲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服務,是一件最幸福,最美滿的事情。
然而,能吃到自己老婆大人做的早餐,也是一件很幸福美滿的事情。
“怎麼不多睡一會?”
難得的週日。
現在她在帝國集團上班可不像以前,是做實事的,本來他吩咐了鄭可,不可以讓她感受到工作壓力,那個度鄭可是把握得很好的,不過,她卻越做越是積極,主動把事情攬上身。
霍連城可不想把自己的老婆培養成一個工作狂,於是,他便又開始壓制了,減少她的工作量。
方可晴放下手中的食物,上前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吻他的脣:“我最近都不愛睡懶覺了,你冷嗎?”
剛剛從泳池裡出來,他的頭髮還是溼的。
小手撫上他的頭,抹了抹他額前的那攝髮絲,溫柔、含情脈脈、關懷。
他俯身,深沉雙眸裡盡是溫情:“不冷,有你就不冷。”
方可晴嘻嘻地甜笑:“來,我幫你把頭髮抹乾。”
她拉他到沙發坐下,拿了條毛巾,細心輕柔地幫他抹乾溼發。
兩個人的溫馨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方可晴今天得去接爸爸方有財出院。
霍連城二話沒說,陪着她去。
他親自開車,二人一起到達東城醫院。
方有財的傷完全好了起來,再一次大難不死,卻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真的“重獲新生”,戒掉嗜賭這個惡習。
看見女兒和女婿一起來接自己,方有財笑得合不攏嘴。
眼中有幾點淚光。
再次從這個醫院裡走出,他感概良多。
“小晴,爸爸真的對不住你。”如果不是他沉迷於賭博,被人誘使着在賭場裡賭得入迷,他就不會被霍老爺子的人捉走,以他來要脅女兒離開霍連城。
想到自己留在這裡,只會給女兒帶來麻煩,他心裡一陣陣的難受和自責。
方可晴握住他的手:“爸爸,哪裡的話,是小晴連累了您,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大家扯平了,以前的事情就忘記它吧,人要往前看,過好以後吧。”
方可財感動地點點頭,看了眼女兒身後的霍連城,對他說:“連城啊,我有幾句話想對小晴說。”
霍連城識趣了先上了車。
“爸,怎麼了?”
方有財輕嘆一口氣,回握住女兒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幾下,眼裡帶着該別離時的悲傷和不捨:“女兒,爸爸不想留在東帝城了,西訣城始終是爸爸土生土長的地方,更何況,你媽媽還在那邊,我想回去那邊生活。”
方可晴邊聽着他的話,邊搖頭:“爸爸,您在那邊樹敵太多,讓您一個人回去的話,我不放心。”
雖說以前的那些債主都被霍連城或用錢或是用其它手段一一擺平,但是,讓他一個人回去,她又怎麼能放心?
西訣城離這邊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她不能就這樣放他走。
“小晴,你放心,爸爸不會有事的,這次回去,爸爸一直會懂事做人,哪怕剁了手,也得克服我這賭癮,我……”
“爸爸!我不許你回去不是因爲不放心您戒不了賭,那麼多年了,我們好不容易纔有這個機會過上新生活,可以一家團聚,您不要走,好嗎?”
方可晴堅定地說,看來,她是不會允許他離開東帝城的。
可是,他留在這裡只會是她的負累。
“小晴,你聽爸爸說!”
“爸爸,你聽我說,您不會再連累我了,真的,您能戒掉賭癮,只要您肯去努力,肯付出一點毅力,難道您回到西訣城就不會賭了嗎?還是您覺得您永遠都戒不了,所以想要乾脆回去再過上每天被債主追着跑、過街老鼠般的生活?我只有您這麼一個親人了,如果您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我怎麼辦?爸爸,沒錯,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我很幸運地碰上了一個愛我疼我的男人,不過,如果沒有您,如果您有什麼不測,那麼我的人生就不會再完滿了。”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便是愛人、家人至親共聚。
有愛情也有親情的人生,纔是美滿的。
方有財被她說動,但仍在猶豫不決,一臉的爲難和掙扎。
“小晴,爸爸我實在……”
他皺眉,嘆氣垂眸。
“爸爸沒有本事,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辦法補償你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有留在你的身邊罷。”
方可晴聽得有點想哭。
“爸爸……”
方有財還是被說服,把一個人回去西訣城的念頭打消。
方可晴怕他偷偷離開,在離開他家的時候,對他說過:“爸爸,如果您敢不辭而別,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您的。”
他對她們倆母女不辭而別,說走就走已經太多次。
方有財忍不住抹眼淚:“放心,女兒,爸爸不會走,你趕爸爸,爸爸也不走。”
車子離開方有財居住的小區,向帝豪苑的方向駛去。
方可晴心事重重。
“寶貝,別擔心,你爸爸他不會輕易離你而去的。”知道她還在擔心方有財獨自一個人回去西訣城,霍連城開口安慰她。
“霍連城,你說,他真的能戒掉賭癮嗎?”
她真的害怕,他會像以前一樣,賭癮戒不掉,到底亂竄去躲避債主。
“我會派人看着他的,不會讓他再出事。”
方可晴聽了他的話,才放心些許,點點頭。
“對不起,之前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愛屋及烏,她的爸爸,他當然得負責到底,之前雖然是霍老爺子見縫插針,但也是他的疏忽,讓對方有機可乘。
“不關你的事。”是霍老爺子手段太狠辣。
“以後我不會讓你遇上那種事了。”他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
方可晴露出感激的笑意:“你已經讓我過上了,我以前從來都不曾妄想過的生活,我該滿足的。”
如果不是他,她到現在還在過着那種四處躲債的生活吧,運氣不好的話,大概早已經被捉住,被賣了或是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