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一我們的寶貝是男孩子……”她伶牙俐齒地抓他的話柄。
男人一把將她抱起來。
“那今天晚上就讓我檢查看看,寶貝到底是男孩子,還女孩子。”他臉上露出否痞痞的壞笑,曖昧十足地說道。
男人的話那麼露骨,是個人都聽明白了,方可晴捶他的胸膛:“快把我放下來啦,我們現在不能……”
“親愛的,陳醫生說了,只要剋制點,不會有事的。”
現在孩子已經四個多月,胎位固定了,夫妻生活不是不可以過,只是得謹慎些。
天知道他忍了那麼久,終於熬到了這個時候。
她低着頭,粉拳握住他胸前的衣服:“你能剋制住嗎……”
她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他在牀上那如狼似虎的陣勢……
真是羞死人了。
霍連城低頭,輕吻她的額頭,眼神有點迷離:“今晚讓你好好感受一下,我能不能剋制。”
……
溫柔地纏綿了一夜。
不是久旱逢甘露,而是身心完完全全地,再度得到契合的滿足感。
清晨。
在男人寬大溫暖的懷抱裡酥醒過來。
她悄悄翻了個身,看着他迷人的睡顏。
那雙攝人心魂的深眸,不重不輕地閉着,完美的輪廊弧線,標準俊美得讓人驚歎的五官。
她想,如果他們的孩子長得像爸爸的話,長大後肯定能迷倒不少異性。
伸出輕輕地觸碰他長長的睫毛,指尖癢癢的,她偷偷在笑。
俏皮地在用手指勾勒着他的五官輪廓,指尖所到之處,留下一點點暖意。
男人又豈會不被她弄醒?
閉着眼睛,嘴角微微地揚起。
她的指尖滑落至他兩片性感的薄脣財,才察覺他似乎在笑。
未等她說話,男人便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將它緊緊掌握在手裡,睜開惺鬆迷離的深眸,盯住她。
綿綿的情意,訴之不盡,這一眼,便能將人融化。
“早,親愛的。”
“早,老公。”
……
方有財一大清早的,在東院的前院裡散步。
他已經維持了這個習慣半個多月了,說是在屋裡悶得慌,所以每天清早,務必會到前院去散步。
方可晴覺得,這也是爲難了他。
自己是因爲深愛着霍連城,也因爲習以爲常,所以才覺得窩在帝豪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是她爸爸不一樣。
他本不喜歡太受束縛的生活,每天在這裡關着不能外出半步,對於他來說實在是無聊至極吧?
“爸爸,您如果在這裡生活得不開心,那小晴就把您送回去以前的小區,好嗎?”
她害怕這深深庭院,就如一個囚籠一樣,把他囚住。
因爲這一個多月以來,她極少看見自己父親臉上有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知道也許是因爲這裡實在很悶人,也許是因爲季曼……
如果他心裡仍然對季曼存在着幻想,留在這裡,對他也是種折磨。
“不,小晴,爸爸哪裡都不去,就留在這裡吧。”
方有財迴應得太快,太過堅決,倒是令方可晴微微吃驚。
在沒有機會見到季曼之前,他怎麼也不會離開這裡。
聽說季曼現在的日子不好過,他想去見見她。
在沒有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面之前,他不想離開帝豪苑,離開了這裡,代表着自己能見着季曼的機會更是渺茫。
“爸爸,您不會,對季曼還沒有死心吧?”方可晴拭探地問道。
方有財垂着眸,不敢面對女兒關切的眼神。
他騙了她,直到現在,他都並不打算將事統統告訴女兒。
“小晴,爸爸有一個疑問,你老實告訴爸爸,可以嗎?”
“爸爸儘管問。”
“金烈那小子,是不是虐待季曼?”方有財的表情有點忿忿不平。
方可晴微微徵住:“爸爸,您是從哪裡聽回來的?”
方有財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上次不小心聽聞了你和連城的話……”
“爸爸,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管不着的。”
在她看來,季曼這是咎由自取,她完全可以選擇另一條路的,跟金烈離婚,離開帝豪苑,好好地做她的南宮五小姐。
殊不知,她根本就不清楚季曼現在的處境。
跟金烈離婚,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金烈會捅穿她的假身份,南宮家的人會因爲她欺騙了他們那麼久,而找她的麻煩,霍連城……也絕對不會再次放過她。
季曼如果現在回頭,下場就只有一個字,死。
方有財搖搖頭:“小晴,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無論她是不是壞人,她也是……這是一條人命啊,那個金烈那麼狠,說不定有一天會害了季曼的性命,你真的能無動於衷嗎?”
他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對方可晴如此“冷漠”的表現有點慍怒。
方可晴呆住。
她爸爸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還怪她對於一個屢次想害自己性命、想方設法地想要搶她老公的女人,大發善心,掏心掏肺嗎?
她做不到。
這也不能怪她爸爸,畢竟,他根本就不清楚季曼是個怎樣的人。
“爸爸,不是我不救她,是她不肯自救。”
“小晴,她傻了嗎?她爲什麼還不離開那個該死的金烈?”
方有財對金烈的敵意超出了方可晴的想象。
她皺起了眉頭,詫異地盯住自己的父親。
“爸,您和季曼是不可能的,您就死了這條心吧,她只會傷害您,她的事您就別理了。”
意識到父親對季曼“情根深種”,方可晴有點兒焦急起來。
方有財可笑地搖頭:“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季曼她是我……”
他又閉上了嘴巴。
每次當他想脫口而出的時候,他總是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
方可晴深深嘆了一口氣:“爸爸,季曼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想,我該告訴你了。”
……
她將季曼的爲人,一清二楚地告訴了她的父親。
誰料方有財聽過之後的反應,竟比她方纔那些話還要精彩。
“爸爸?爸爸?您要做什麼?”
“爸爸?”
方可晴喊着他,他卻充耳不聞。
神情恍惚,喃喃自語,步伐蹣跚地走上樓去。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上次聽完她跟季曼的敵對關係之後,他的反應也很異樣,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更嚴重了。
方有財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吃喝。
方可晴很擔心,心裡怪自己太沖動了。
她沒有想到爸爸的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弱,本打算把季曼的真面目向他揭穿,讓他對季曼這樣的蛇蠍女人死心,讓他收拾掉這份不應該有的感情。
沒想到,她的那些大實話卻老老實實地刺激到她的爸爸了。
人到黃昏,難道真的會變回孩子般的心性嗎?
知道了季曼是個可怕的女人,他竟然失望成這樣。
房間裡傳出方有財低泣的聲音。
方可晴和若桐守在門口,驚異地對望。
“少奶,老爺他好像不太對勁……”若桐也擔心起來。
方可晴嘆了一口氣,這真的是冤孽。
誰會想到她爸爸一把年紀了,還會喜歡一個人,喜歡得那麼深沉。
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跟季曼只有一面之緣。
方可晴心裡有疑惑。
一面之緣,到底是如何讓她爸爸執迷成這樣的?
男人回到家中,推門而進,便見到他的老婆大人在廳裡不安地來回跺步。
“老婆,我回來了。”
某人繼續跺步,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存在一般,把他當成空氣。
霍連城微微蹙眉,這傻瓜,又在憂慮什麼?
正在沉思,眼下突現男人那熟悉的皮鞋。
擡眸,見到霍連城正在雙手插着褲袋,微笑着看她,眼裡帶着詢問:“親愛的,在想我呢?”
方可晴看見他回來,猶如找到了救星,連忙拉起他的兩隻手:“霍連城,你快去開導開導我爸爸吧,他現在傷心得很。”
霍連城挑了挑眉:“他爲何傷心?”
方可晴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霍連城臉色越發地深沉,難以揣測。
“老公,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她不想爸爸爲情所困,他已經一把年紀了,好不容易戒了賭,現在卻情繫季曼……
如果這是老天安排的,她真想罵老天爺了,這安排的是什麼鬼?
霍連城拍拍她的手:“你不必擔心,我們先吃飯,飯後我去勸勸她。”
……
安撫好了方可晴,霍連城才敲響自己岳父的房門。
“我是連城,想找您談談。”
裡面的人沒有迴應。
霍連城示意若桐開門。
若桐把鑰匙插進門孔裡,把房門給開了。
方有財孤零零地坐在房間的沙發上,背影看上去有點淒涼。
他在反省自己的過錯,這一輩子所犯下的過錯。
他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好男人、好老公,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方可晴被他連累得夠嗆,在遇上霍連城之前,從來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親生女兒,被換到有錢人家去,以前她能過着富足的生活,長大之後哪怕不能成才,但也能找一處好人家嫁了,好好地過生活。
沒想到,他的親生女兒,竟然是一個那樣的人。
都怪他,怪他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
有因纔有果,季曼現在走錯了路,全因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