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澤走到那女人身前，暗光之下，那女人帶着黑色的口罩，李越澤要伸手扯下，那女人卻一個閃身避開了。
李越澤又是一驚，可以避開他的人，在暗夜不多！
“你是誰？”李越澤道，“敵人還是朋友？”
“都不是。”那女人的聲音刻意掩飾了。
“可以掩飾聲音，看來是經過訓練的。”李越澤一邊說，一邊脫下外衣，捲起襯衫袖子，“我一般不會和女人動手！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
“哦？”那女人一邊說，一邊緩緩朝着門口靠近。
李越澤察覺到，亦向着門口移動，正好擋在她逃走的路線上。
那女人當然看得出來，索性停下了腳步。
“我不會害你，你不需要這麼緊張。”那女人道。
李越澤道：“你查看暗夜的資料究竟什麼目的？爲什麼……你可以到暗夜的各種系統，可以破解所有防禦和密碼？只是靠頭腦是不可能的，如果一組代碼都不知道，即使是我都不可能！你至少是知道一組代碼的。”
那女人許久不語，終究道：“你不是進組了？”
她似乎試圖轉移話題。
李越澤道：“我是第一男主角，這部戲又是MC投資，推遲進組不是什麼大事，對，我的確到了機場卻沒有上飛機，出乎你意料了？”
“沒錯！否則我絕不會這個時候來。”那女人也忽然擺出了架勢，“既然不能逃走，來吧，如果我能到門口去，就算我贏，你不能再追問或者阻攔我！”
“呵，有意思，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李越澤脣角一挑，眼光邪魅，“現在，要麼坦白從寬，自己露出真面目，說出你的目的，要麼……”
李越澤冷笑一聲：“如果等到我揭穿你，恐怕……我這個人是不會憐香惜玉的！勸你不要讓自己受皮肉之苦。”
那女人亦笑笑：“的確，你的確……是不會憐香惜玉的人。”
李越澤收斂笑意：“看來倒是瞭解我……這更有意思了！”
李越澤說着朝那女人面具抓去，
那女人閃身避開，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知道。”
李越澤：“那還不束手就擒嗎？”
“我不是你的敵人，你要相信我！”那女人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李越澤一步步走近，將她逼進到角落裡。
那女人手指緩緩向身邊的控制按鈕移動，李越澤手疾眼快，一步跨過按住那女人的手，將那女人的手按在牆壁上，那女人吃痛：“啊……”
李越澤眼光愈發冰冷詭異，他眼中的冷光幾乎將眼前的女人射穿，那女人亦看着他，他深而幽的眸，在昏暗之下，更顯得冷厲恐怖，微光勾勒不出他冷峻的臉容，這樣完美的人，唯一的不完美便是他的眼睛美則美矣，卻太過冷酷、無情，沒有溫度的眼睛，即使再美麗，也到底不是完美的存在……
“你竟然，連緊急逃生按鍵都知道？”李越澤一字一句咬牙說出。
那女人與他對望，目光竟有一些哀傷
。
“我當然知道，因爲……當初這個裝置的設計圖紙，我看過。”
這女人的話，令李越澤一驚，李越澤伸手要抓下那女人面具，那女人連忙道：“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不然呢？”李越澤冷冷道，“給我一個不這樣做的理由！”
李越澤說着，手上用力，幾乎要捏斷那女人的腕骨。
“我叫程惜！”
那女人一句話，李越澤眼中瞬間一道明光而過，他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按住她的手，緩緩放開，那女人這才鬆一口氣，揉着倖存的腕骨。
“程惜？”李越澤打量着這個女人，“你知不知道你說你叫程惜的後果？”
“知道！如果我說謊，你會殺了我，親手殺了我！所以我不會說謊！”程惜盯着他的眼睛，毫無退避，絲毫無畏。
“你一直在找我，之所以找不到是因爲我不想讓你找到，是我破壞了你的線索，我竊取資料，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我自己，一部分原因是爲了你，還有……我爸爸！”
李越澤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真摯和悲傷。
這悲傷，也如同飛鏢正中他的心。
程惜！如果她真的是程惜，就正是程宴彬失蹤多年的女兒！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李越澤道。
“其他人，還能有這個本事，在暗夜自由出入嗎？我回了家，拿了爸爸的手摸，才能解開一些需要指紋驗證的地方，我從小和你一樣，接受最嚴酷的訓練，電腦、數學、推理、跟蹤、反跟蹤、武術、射擊、槍法、密碼、爆破……還需要我一樣樣說下去嗎？”
李越澤聽着她所說的這些話，如噩夢般的過去，一一浮現，當年程惜亦是因爲如此與父親反目，離家出走，從此下落不明。
程惜道：“我要報仇！我一定要殺了顧惜哲，毀掉多加，爲爸爸報仇！而你可以幫我！但你必須坐上暗夜、坐上MC的第一把交椅才行！”
李越澤道：“所以，你還不打算以真面目相見？”
程惜道：“你答應我，心無旁騖的接管MC，接管暗夜，不要再因爲女人，因爲個性，和你家老爺子爭執，跟我好好聯手，我一定會以真面目見你，否則……”
程惜指指身邊牆壁上的開關：“如果這個開關旁邊的密碼我輸入之後，你知道會如何？”
說完，程惜便一個錯身到開關前，手指放在開關的旁邊。
李越澤一怔，這個開關，是可以毀掉整個暗夜的一個裝置，不過它的密碼繁複，並且還需要配合指紋！
可現在，這女人有程宴彬的指紋膜，又一定知道密碼，他如果靠近，這女人要是瘋狂起來，可就後悔莫及了。
李越澤道：“即使我答應，你就不怕我反悔？”
“不怕，李越澤一言九鼎的人品，我爸爸相信，我當然也相信，如果你反悔，就是我爸爸錯信了你！”
程惜顯然知道，程宴彬對於李越澤的重要性。
李越澤心中思量，這女人所說的字字句句，都如此瞭解自己，如此瞭解
暗夜，如此瞭解程宴彬！
看來，她是程惜，應該不假。
而且自己原本也已經決定接手MC，只是，他還希望有一個過程，一個和父親爭執MC要將一個怎樣未來的爭執！
他不想沿着父親的軌跡來接手MC！
程惜道：“怎麼樣？如果你不能答應，就放我走，我會以我的方式報仇！”
李越澤皺眉，程惜是程宴彬生前唯一放不下的人，他怎麼可以讓她爲了報仇而孤軍奮戰？
李越澤在心裡衡量，即使答應了她，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接管MC，如果她不認同，頂多就是吵架，總比讓她一個人去冒險的好。
“好，我答應。”李越澤聲音雖低沉，卻足夠堅定。
程惜的手緩緩放下來，李越澤看着她的眼睛：“現在，可以露出廬山真容了嗎？”
程惜脣角一絲笑意，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她擡起頭，昏暗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冷豔的微笑，高貴的氣質，美麗的人，分明……就是——於希！
“於希！”李越澤的震驚，遠遠超過了剛纔聽說她是程惜的時候。
怎麼會是於希？他一直在找的人，竟然是於希！
腦中的碎片迅速拼接在一起，初見於希便覺得她一定不簡單，之後的種種都令他對於希越來越好奇，之前，於希還管他要過《天下》的劇本，想必也是爲了程宴彬之死！
於希道：“我不是壞女人！所以，我們好好聯手！”
於希也明白，之前李越澤對她多少是有顧忌的，甚至懷疑她的目的。
現在也好，彼此開誠佈公，好好合作，也許可以更快達到目的。
對付多加，她的確一個人不可以。
“可你……你不是亞希集團的千金？於照的女兒！爲什麼……”李越澤難以理解，一個從小被程宴彬訓練的女孩子，直到十五歲才離家出走，怎麼可能搖身一變，變成亞希集團於照的千金？
“我媽媽趙琳，改嫁給了於照！我媽……因爲難以忍受他走黑道而離開，我一直以爲是媽媽的錯，直到我懂事，直到那次爸爸阻止我和別的男孩子接觸，去威脅了那個男孩子，我才覺得媽媽是對的，爲了不讓爸爸找到我，我改了名字，隨繼父姓於，改名於希到國外生活，十五歲之前，我像個假小子，十五歲之後，我努力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樣生活，也做了模特，大概爸爸也認不出吧？他也不會想到，我會連姓都改掉，當然，他不是沒有找到過我，只是……都吃了閉門羹！我也是因爲被他找到纔不再做模特。”
於希頓了頓，又道：“我還說了很過分的話，直到……聽到爸爸的死訊！”
於希說着，流下眼淚，李越澤可以體會她的心情，他何嘗不是沒有見到程宴彬最後一面！
那時候的他叛逆到，幾乎不進暗夜，更加不會和李南海說話。
“我要爲爸爸報仇！所以，你搜集的關於多加的資料麻煩共享一份給我，還有，《天下》的劇本。”
李越澤一怔，於希顯然已經一副合作人的姿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