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大紅色禮服的女人搖曳着身姿緩慢向前走去,完全一副半步生蓮的姿態,最終停留在兩道身影旁。
江芳怡正暗自傷神間,也看到了走上前的羅婉麗。心裡一頓:她怎麼來了?
“hi,張嘉年,還記得我嗎?”羅婉麗主動伸出了手。
張嘉年看着休息席位上那道纖細的身影低着頭,似乎是在整理裙襬,身後的長髮向前傾落,把溫和細膩的側臉襯得無限美好,以至於讓人想要不顧一切。
張嘉年不禁看得出神,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想。看了看來人,他不動聲色,也沒伸手,只是淡淡一句:“羅小姐。”
一年多不見,她都這麼有禮節的向他問好,沒想到張嘉年對自己還是這種不爲所動的態度,羅婉麗心裡氣憤,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羅婉麗搖曳着裙襬走到一旁取了兩杯紅酒,頓了一會,再次回到張嘉年身旁,笑着好脾氣地開口道:“好久不見啊。”邊說還邊有靠近的姿態。
張嘉年同樣沒有理會,站在一邊兀自出神。
這個不識趣的女人,旁邊站的江芳怡卻是看不下去了,她站前一步堵住了羅婉麗的腳步,清了清嗓子,“羅小姐,難道沒看到嘉年學長不想理會你嗎?”
“你又是誰?”羅婉麗不慢地說道。
“羅婉麗小姐貴人多忘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嘉年學長的好朋友。”
“好朋友嗎?”羅婉麗嗤了一聲,故作姿態地拍了拍腦門,突然間似乎恍然大悟,“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了,你不就是舒靜曼那人的小跟班嗎?”
“關你什麼事?”江芳怡恨恨地看着她。
見江芳怡繃緊了臉,羅婉麗突然大笑,低頭在江芳怡耳邊耳語着:“你也喜歡張嘉年吧?”
“我——”自己的秘密一下被對方****地揭露,又是憤怒又是羞澀,江芳怡舌頭一下打結說不出話。
“你沒有機會的,早點放棄吧!舒靜曼還有點威脅,你嘛,我完全就沒放在眼裡。”羅婉麗諷刺帶笑的話繼續在耳邊響起,在江芳怡面前,她倒是志得意滿。
“小跟班,讓開!”羅婉麗得意地說道,一把推開了江芳怡。
江芳怡向旁邊微退了一步,卻是被羅婉麗的話說得呆住,看了看前面看向某處失神的人,難道他們真的沒有希望嗎?
羅婉麗對着張嘉年說什麼江芳怡已經聽不到了,她心裡心裡有個聲音提醒她,“不!不是的!她喜歡他,一定會有希望的!”
他說過的:努力就有希望。
那是大學時跑長跑她總跑不過時,揚言想放棄時,他對她說過的話。後來,她真的就跑過了。
“都這麼久沒見了,我敬你一杯。”羅婉麗撒嬌似的說道,一邊伸手從張嘉年手中奪過空了的酒杯,隨意遞給身後的一個人,然後把自己手中的一杯塞到了他的手中。
張嘉年倒也沒說什麼,擡起杯子就喝了一口,“我喝了,羅小姐,請你離我遠點。”
見張嘉年喝了自己遞的飲料,羅婉麗滿意一笑,嘴角閃過一絲神秘,“當然。”說完,淺飲一口杯中液體,搖擺着身體走開,走了兩三步步時,又回頭來看了一眼張嘉年,意味深長,嘴角都是笑。
呵呵,她羅婉麗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舒靜曼坐了會兒,看見新郎新娘那邊人空了,於是起身走了過去。
遞了紅包,舒靜曼真誠說道:“蔣偉,祝你們婚姻美滿、百年好合。”
蔣偉哈哈一笑,“你還是和大學時一樣啊,一板一眼的,難怪張嘉年那小子一直喜歡你。”
舒靜曼頓時有點尷尬,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小子可喜歡你了,你還不準備答應他?”
“一切隨緣。”舒靜曼淡淡一笑,也沒直說她和張嘉年不可能在一起。
“行。”蔣偉也是一笑,舒靜曼又走過去和害羞的新娘打了打招呼。
和蔣偉打了聲招呼,舒靜曼決定先走了。本來想和江芳怡打聲招呼的,但見她和張嘉年在一起投入地聊着什麼,舒靜曼就沒再過去。
穿上外套,舒靜曼走出了酒店。
時間也還早,舒靜曼走到馬路邊準備打車,並不打算打電話給穆煜澤讓他來接,雖然他反覆強調會來接她。
電話這時候卻叫囂般響了起來。
“怎麼還不出來?”
“我已經出來了,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可以——”
“向右轉!”
舒靜曼果真向右看去,霓虹燈閃耀着的夜色下,一輛黑色房車安靜地停在那。寒氣侵人,舒靜曼突然打了個冷顫。
不遠處瞧着這一幕的人立馬冷聲命令道:“快點!”
聽着電話裡突然又響起的聲音,舒靜曼才發現電話還沒掛斷,這才快步走去。
“快點進來!”舒靜曼剛走到車門口正要上車,裡面的人一副等不及的樣子,伸手拉了她一把。
舒靜曼被拉得剛剛坐下,旁邊不滿的聲音又響起:“冷得像個冰坨一樣。”
“不知道走快一點嗎?”
“早就讓你多穿點。”
……
“那你還拉?”旁邊的人囉囉嗦嗦地抱怨不停,舒靜曼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不巧卻被耳尖的人聽了去。
“你說什麼?”穆煜澤很是不滿地質問着。
“沒說什麼。”舒靜曼也嘟起了嘴。
穆煜澤掃了她兩眼,卻突然蠻狠地一把把她的兩隻手抓過,緊握着包在手心。
“很冰的。”舒靜曼急忙就要縮回手。
“不準亂動!”大手立馬握得更緊,讓舒靜曼掙扎不得。大手溫暖,小手冰冷,沿着緊貼的肌膚,溫暖卻源源不斷地傳過冰冷的小手,稀釋着那份冰冷。
空氣有一瞬的停動。
“怎麼去了那麼久?”
“你一直等在這嗎?”
兩人同時開口說道。
舒靜曼抿了抿脣,“我坐了一會就走了的。”
穆煜澤“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仔細給她暖着手。
“你怎麼一直等在這?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舒靜曼實質想說的是,你那麼忙就不用專程來接我了。其實她也不知道他又多忙,可是他絕對沒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閒。舒靜曼記得有次他沒來上班,她在茶水間時正巧碰見齊銳,隨口就問了句關於穆煜澤的這個問題。齊銳冰冷冷地告訴她:“很忙,比我忙。”而她知道,齊銳是不會說謊的。
“正好沒事。”穆煜澤淡淡說道,隨意不已,好像他確實很閒。
“我交代的話做到了嗎?”
“做到了,我沒有和他打招呼,也沒有說話。”
聞言,有人嘴角滿意翹起。
大手很溫暖,讓人捨不得離開,只是某人握着握着就有些不老實地摩挲着小手細嫩的肌膚。
“可以、可以了。”舒靜曼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想要抽回手。
穆煜澤偏頭看着她囧囧的樣子,不禁好笑,低沉的笑聲立馬響起。
“可以了。”舒靜曼更覺不好意思,低了低頭。
“呵呵。”穆煜澤一笑,倒是鬆開了她的手。
雙手得到了自由,舒靜曼兩手交握,放到了膝蓋上,只是上面誰的溫暖卻久久沒有離去,直至和她身體的溫度融到一起。
“繫好安全帶。”
“去哪?”
“吃飯。”
是哦,差點忘了,她還沒吃飯。
房車終於得以啓動,身後,一輛taxi裡,有人見此終於鬆了口氣。
“終於知道走了,他開着輛出租車停在這都老半天了,再不走就要被人懷疑了!”
除了這輛taxi,周圍還有另外幾輛出租車已經在這周圍來回打圈了好幾轉了,taxi空車不載人,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