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舒靜曼正和江芳怡煲電話粥時,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開心,門口鈴聲突然大作。
透過貓眼看去,竟然是今天一天沒出現的翟景軒。
有事?
“靜曼?”沒聽到回答聲,另一頭的江芳怡問道。
“等一下哦,芳怡,有人敲門。”
“哦,那好吧,我車也到站了,下次再聊。‘
“好的。”
“拜拜。”
“拜拜。”舒靜曼邊迴應江芳怡,耳邊滿是刺耳的鈴聲,一邊趕快開了門。
翟景軒這小破孩,真的是——摁着門鈴就不鬆手!
“按門鈴是你這樣的嗎?”
“開個門這麼慢,你知不知道本少爺——”
開門後的兩人看向對方,異口同聲地大叫。
意識到這點的兩人俱是一愣,隨後大眼瞪小眼。
“有事?”還是舒靜曼先開了口。
“沒——當然有事!”翟景軒也不進門,只是不滿地看着舒靜曼。
“什麼事?”
翟景軒突然陰狠狠地回了句:“報仇!”
華麗璀璨的水晶吊燈閃耀,明亮的燈光映照下,香檳美酒,觥籌交錯,男人西裝革履,打着整齊的領結,旁邊的女人俱是禮服長裙,妝容精緻。
舒靜曼被翟景軒拉着走進宴會時,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放眼看過去,個個衣着式,也只有翟景軒和自己,穿着隨意,難怪門口的保安剛剛會不讓他們進入。
“哼哼。”旁邊自得地走着的翟景軒掃了四周一眼,突然哼出聲,面目上是想要殺人的樣子。
舒靜曼還沒反應過來,翟景軒就已經氣勢洶洶地向正前方走去了。
至於他前進的方向,一個全身火紅的身影標新立異地處在人羣中,手裡端着杯紅酒,正若無其事般地和身邊的女伴低聲交談着,燈光下,那雙桃花眼灼灼生輝。
樑凌風?
舒靜曼皺眉,沒有跟上去。
只是翟景軒這傢伙怎麼滿身怒氣地朝他奔去了?
“報仇!”
想到翟景軒之前硬拉着她來說的話,難道,此刻,舒靜曼絲毫不懷疑這兩人有着深仇大恨。
翟景軒正怒氣衝衝地走到一半,突然走出的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是一對中年夫婦,男人成熟穩重,高大挺拔,五官出衆,不苟言笑,倒是摟着他胳膊的夫人,一雙盪漾的桃花眼笑意洋溢,十分貌美,皮膚潔白細膩,因爲保養得當,倒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
怎麼是他們?
翟景軒掃了一眼,立馬認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兩人,調頭就要開逃。
“啊,景軒,你這孩子,真是你啊。”嬌媚的女人適時驚喜地開口誇張叫道,打斷了翟景軒的逃跑計劃。
想要裝沒聽見都不行,翟景軒只得憂傷地擡頭。
“樑伯母好。”
“哎呀,真是個乖孩子,越長越漂亮了。要不是這張帥得一塌糊塗的臉,伯母差點沒認出來。”年輕貌美的婦人表說邊鬆開了挽着中年男人胳膊的手,然後伸手就要捏翟景軒漂亮的臉蛋。
好在翟景軒躲得快,側身一閃,閃開了。
站在貌美婦人旁邊一直不苟言笑的男人見自家婦人的動作也是不滿地黑了一張臉。
樑夫人,你當着你老公的面吃一個還沒長開的孩子的豆腐真的好嗎?
收回停在空氣中的手,貌美的樑夫人倒是一點也不尷尬,上前一步,看着翟景軒漂亮的小臉不轉眼,嘴上說道:“樑凌風那小子是越長越殘了,還是景軒你這孩子越長越好看啊。”
翟景軒連忙害怕地又向旁邊挪了幾步,擡頭看着黑着一張臉的男人,求救地叫道:“樑叔叔。”
“咳咳。”看着漂亮的男孩子就上前吃豆腐,他家婦人這毛病,就算這小子不說話他也早就看不下去了,中年男子出聲乾咳,上前拉住了自家**的婦人。
“景軒你幾年都不來看看伯母,伯母心裡好心傷心,聽樑凌風那臭小子說,你來a市幾次都不來找阿姨聊天……”
“樑叔叔,樑伯母,我還有事,先走了。”不等對方回答,翟景軒立馬開溜。
樑凌風,哼,可惡的傢伙!找的就是他!
想到前幾天去澤哥哥的別墅,自己放在那間專屬於自己房間的骷髏拖鞋怎麼也找不着,據下人的報道,居然是樑凌風這可惡的傢伙指使人膽大妄爲地把他的寶貴得要不得的拖鞋給扔了的!此仇不報非君子!所以,消息靈通如他,再得知樑凌風今晚回a市並要參加這個宴會,他立馬就拉着舒靜曼殺來了!
“景軒,記得常來看伯母。”走了好遠,還能分辨出人羣中飄蕩着得樑夫人的聲音。
幸好自己溜得快。
翟景軒鬆了口氣,要說他怕的人,這位他叫樑伯母也就是樑凌風媽媽的人,算是罕見中的一個了。
只是等他環顧大廳時,再也沒能找到樑凌風可惡的身影。
翟景軒氣急敗壞,只好作罷,偏頭看向旁邊的位置,這纔想到跟在自己身邊的舒靜曼不見了。
這邊,因爲穿着格格不入而被人懷疑地掃來掃去的舒靜曼在原地徘徊了一會,終於在角落找到了空座位,等着翟景軒“復仇”歸來。
只是剛要坐下,就突然隱藏在桌子旁邊突然冒出頭來張望的人嚇了一跳。
“你,唔——”突然被人捂了嘴,舒靜曼皺着眉看向對方。
“噓——別說話。”
舒靜曼點頭,男人這才鬆開了手。
“樑凌風?怎麼是你?”
沒錯,從桌子後面冒出腦袋的人正是一身火紅的樑凌風。
樑凌風沒有回答舒靜曼的問題,而是環顧了會會場,然後才拍着胸膛鬆了口氣。好險好險,差點就被他英明神武的母親大人抓到了,幸好躲得快。
“你又怎麼在這?澤呢?”危險解除,翟景軒大刺刺地坐在了舒靜曼旁邊的座位上,發問到。
“秘書!”大廳突然響起的叫聲生生打斷了樑凌風和舒靜曼的談話。
繞了會場大半圈的翟景軒好不容易纔掃到坐在角落裡的舒靜曼的半個頭,鑑於周圍走動的人太多,乾脆直接開口大喊。
因了翟景軒這聲叫喊,原本交談的人羣一下安靜了下來,大家都驚異地看向他。
翟景軒絲毫不在意周圍人怪異的眼光,從前面人主動讓開的通道走去。
舒靜曼也是看到了他,只想她現在只想鑽牆,這傢伙,能不能收斂點暴脾氣。
人羣俱是好奇地打量着穿着隨意的樑凌風,有心的人,都在猜測着他的身份。今晚的宴會,匯聚了a市各方知名人氏,不是企業總裁就是政界有權有勢的幾把手,誰不是穿得一身正式沒有身份的人,根本不能進入。這個穿着隨意還入了場還如此張狂的混血男孩,他又是什麼身份?
有人不自覺地給翟景軒讓開了路,哪隻剛走了幾步的翟景軒又是氣勢洶洶又是咬牙切齒地對着前方大喊:“樑凌風!”
這一次,饒是之前沒有聽見這方動靜或是不想回頭繼續交談的人,也全都回過頭來看向這方。
“翟景軒那小子?”樑凌風皺眉,偏頭看着舒靜曼一副使勁低頭的樣子,不禁問道,“找你的?”
只是還沒聽到舒靜曼的回答他自己就被點名了,整個人懵住。
居然是來找他的!他什麼時候成了他秘書了?簡直笑話。
翟景軒這小子每次出場都仗着有澤給他撐腰,每次都欺壓在他頭上,“澤哥哥”來“澤哥哥”去的,當真是得一手好萌,早就看不慣他了,這次撐腰的人不在,看他怎麼收拾他。
想到這裡,樑凌風也不管時候被自家母親大人抓了,主動站起了身,對着迎面怒氣橫生走來的翟景軒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
“本大爺在!”樑凌風挑了挑桃花眼,抱着手,側着身子,吊兒郎當的樣子,絲毫不把翟景軒放在眼裡的架勢。他以爲翟景軒是要和他來一場舌戰。
只是,他明顯錯估了形式,翟景軒這丫壓根就不安常規出牌,準確的說,是不按他設定的場景出牌。
只見翟景軒氣勢洶洶地奔到樑凌風面前,還不等樑凌風低頭藐視他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衆人根本看不清招式的速度,一下將樑凌風摔在了地下。
可憐了自稱帥得人神共憤,萬千少女夢中**的樑凌風,本想在衆人面前耍一會帥,再教訓一下這不懂尊老的小子,沒想到卻狼狽地躺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演得又是哪一處?
周圍人看呆了眼。樑凌風他們是都認識的,剛剛這混血少年氣勢洶洶地指名道姓地大呼其名,想着兩人估計有點矛盾,但萬萬沒想到這少年狂野到上前就把人撂倒在地啊。
“秘書,走了。”翟景軒毫不在意地從躺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所謂何事的樑凌風身邊走過,看了眼同樣呆愣在原地的舒靜曼,拉着她的手腕的衣服就要轉身走。
“哦。”舒靜曼跟上他的腳步,還是忍不住偏頭看了看身後可憐地睡在地板上的樑凌風。真的是好暴力啊。
看着離開的兩人,樑凌風終於反應過來,顧不着從地上爬起,大聲叫道:“翟景軒!”
翟景軒腳步驟停,轉身對着翟景軒比了比中指,輕飄飄地說道:“這是你亂動我東西的代價。”
夠冷漠!夠架勢!夠狂傲!
“你妹的!”從地上爬起的樑凌風也不顧自己風度翩翩的形象了,邊罵邊要追上去,這死破小孩!之前怎麼沒聽說過他這麼能打?也對,以前每次都有人幫他出手,他負責個小萌就好。
只是他罵聲剛出,有道更加響亮的女聲就緊跟而至,“樑凌風你這醜小子,讓老孃好找,來人,把他給我綁回別墅!”
話音剛落,就有幾名黑衣男子上前擋住了樑凌風的去路。
樑凌風:“……”淚流滿面中,見過哪家的親媽是這樣的嗎?對親生兒子這樣殘暴。
舒靜曼還擔心樑凌風追上來和翟景軒來次“世界大戰”的,沒想到卻被突然出現的婦人叫了幾個人攔住樑凌風就打破了局面,只看得目瞪口呆。
“景軒。”貌美的婦人眼睛一掃,注意到前方的翟景軒,眼睛一亮,頓時拉長了聲調,叫道。
翟景軒自知不好地身子一顫,腳下步子加快,裝沒聽見。
倒是舒靜曼轉頭看了看跟上來的婦人,小聲提醒道:“好像是找你的。”
“景軒,乖孩子,和伯母去逛街。”
翟景軒只聽得頭皮發麻,對着旁邊的舒靜曼小聲地說了句,“跑。”
話音剛落,根本不給扭頭向身後看着的舒靜曼反應的時間,扯着她就跑。
“哎,這孩子,我又不會吃了他。”樑夫人桃花眼一閃,委屈地向旁邊走着不苟言笑的男人說道。
樑家當家人,也就是他旁邊走着的男人,則是大大鬆了口氣。以後,翟景軒就是他家的“禁客”,堅決不能讓他進他家門。
對着宴會門口感傷地忘了幾眼,樑夫人想起什麼,道:“不過那個女孩子,怎麼有些眼熟?”
“長得真是漂亮,和景軒那漂亮的孩子還有幾分相像,挺配的嘛。”
桃花眼一眯,樑夫人滿意地稱讚道,說得翟景軒像是她親生兒子、然後很滿意他挑媳婦眼光的感覺。
身後,被幾人圍住不能走動的樑凌風心都成了碎片。
母親大人,我纔是你親生兒子啊。
這邊,翟景軒和舒靜曼兩人順利地跑出了酒店。
一個混血一個純東方面孔,也不知樑夫人是從哪個地方看出他們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