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
漆黑潮溼的地下室,上了鎖怎麼也出不去的小黑屋子,兇猛追隨着她、張着血盆大口的野獸,黑暗中沒有臉、來回飄蕩的幽靈……一個個畫面凝結,女孩兒絕望地尖叫,聲嘶力竭地大聲呼救。可恨沒人出現。
“爸爸,爸爸,救救我!曼曼害怕,曼曼害怕……”
女孩哭喊道,可能是她的哭喊真被人聽到了,黑暗中,一臉笑意、慈愛的中年男子緩緩向她走來,女孩兒見了忍不住破涕爲笑,伸出袖子使勁在衣服上擦着滿臉的淚水,迫不及待地張開手臂向男子跑去。
“爸爸,爸爸,你終於來看曼曼了!”
話剛說完,突然,畫面一轉,一臉慈愛的中年男子微笑的嘴角突然一凝,一絲鮮紅的不透明液體順着他微笑的嘴角牽引而下,然後越積越多,流過他素淨的白襯衫,乾淨整潔的西褲,然後是腳踝,最後在地面流淌開來。
驚喜地張開雙臂等待擁抱的的小女孩嚇壞了,整個人呆在原地不敢再動。
畫面又一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還不等那一臉呆滯的女孩反應過來,一臉慈愛的男人身影已經消失,留下了地上一大片血紅的液體,無邊無際。
“爸爸,不,爸爸!等等曼曼!”女孩頓時奔潰大哭,對着前面要蔓延過來的無邊血泊嚇得暈倒過去。
畫面一跳,一隻白衣長髮臉上還有血液的女鬼向她飄來,仔細一看,她居然是沒有臉,女孩努力後退着,後面一個黑色古怪可怕的幽靈突然出現,阻攔了她逃跑,伸出章魚般無數隻手來抓她頭髮。
爲什麼沒人來救救她?
“啊!”
女孩兒再也受不了,驚恐地大聲哭喊。
“啊!”因恐懼昏睡過去的人猛然睜開眼睛,漆黑的夜色掩蓋了驚恐睜大的眼瞳。
周遭是大片大片的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手腳被粗重的繩索綁住,她只得儘量縮腳,想要把自己縮成一團。
這樣一動,身上疼痛頓時傳來,只是很快無邊的恐懼掩蓋了所有身體上的疼痛。
黑暗中,女孩不敢閉眼,睜着大大的瞳孔,久久都不眨一下。
她甚至害怕到忘了去哭泣。
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爲什麼沒有人來救救她?
轉了大半個城市的張遠明和袁麥東等紅綠燈時竟然遇上了,兩人相視無力地搖了搖頭,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沒能找到她,大家都繃緊了神經。可怕的念頭不時冒出來,想壓都壓不住。
“齊銳電話打不通,正在通話中。”袁麥東放下耳邊的手機,皺着眉。
張遠明齊齊看向車窗前面,沒有說話,紅綠燈並沒有跳轉,腳下油門一踩,灰色的車影猛地消失在街道。身後的袁麥東同樣提速跟上。
舒靜曼的電話依舊是不在服務區。
夜色中,一輛從郊區回城的車徐徐行駛在高速路上。
“我?我會把她帶到什麼地方?見到你父母了吧?”
“什麼?你最好嘴嚴一點,否則,我不敢保證你父母的安危!”
“哦,對了,忘了提醒你了,我那有很多漂亮的錄像,你要不要看看?女主角身材不錯啊,肚臍下還有顆紅痣你知道嗎?”
看着切斷的電話,米初雪忍不住低低地哭了起來。
都是她,是她害了父母,害了靜曼,還害了自己。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初雪,那人怎麼說?”
背對着的米初雪連忙擦着眼淚。
“爸,沒事的,之前把你們關起來,可能是他們認錯人了吧。”
“認錯人?這都能認錯人!讓他們必須給我們道歉,補償我們的精神損失費。你不知道,你爸和我被關在那個黑黢黢的地方整整一天……”
“是啊,那些人也太不講理了。”
“爸、媽,我有點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下。”
“都怪你,說什麼不好,偏提這件事,沒看到女兒已經很努力找人把我們救出了嗎?現在還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還不是覺得那些人蠻不講理嘛。再說,咱們女兒本事大啊,這樣都能把我們從那個地方找到。”
……
房間門被走出的父母關上,隔絕了身後他們的討論聲。
真的好累。
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她都做了些什麼啊?
往**上無力一倒,米初雪終於忍不住捂着被子大哭了起來。
時間是夜間十一點整。
一棟遠離城區的豪華的別墅裡,電話鈴聲突然刺耳地響了起來。
睡夢中的女人翻了個身,絲質的睡袍在身體滑上滑下,最後終於受不了地伸手接起了**旁的電話。
“誰啊——”
“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過穆煜澤沒什麼勢力的嗎?你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着電話裡男人怒氣十足的吼聲,女人瞌睡醒了一些,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知不知我的兄弟消失了大半,現在所有人都在逃亡!”
女人瞌睡頓時全沒,對着電話大聲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現在所有的人都他媽在逃亡!”男人怒氣衝衝,要不是他去了趟郊區,現在估計就該像其他人一樣被抓了起來,要不是他車開到半路突然驚覺,棄車而逃,中途換了無數輛車纔回到城區,現在也不會躲在這個鬼地方了。男人掃了掃四處是蜘蛛網的倉庫,他親眼看見有人引爆他那輛丟棄的座駕。那些人作風大膽,竟然直接點燃了汽油。他們到底惹了什麼人啊?
“我、我可以再加五千萬,只要你們不要供出我。”聽此,女人顯然也是嚇着了,聲音開始顫抖。
“臭婆娘,我現在逃命都逃不了,誰他媽還要你的錢!”
剛說完,耳尖地聽到外面似乎有人找來的動靜聲,男人立馬掛了電話,趕緊隱藏起來,身子害怕地顫抖着。
“不要供出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這頭,女人繼續說道,聲音歇歇斯底。
說完,才發現那頭的人已經掛斷電話,重播過去,已然接不通了。
“起來!”
“媽媽?”
“趕快起來!”
“怎麼了,媽媽?”
“出大事了!”
“什麼?!”
“趕快通知秦若蘭,讓她封口,不能供出我們!”
“那……那些人?”
“你別管,負責封了秦若蘭的口就好。”女人恨恨地瞪着某地,眸光一閃,這些年得到的,絕不能就這樣被毀掉。
與此同時,城區通往郊區的高速路上,幾輛車子正急速前行着。在它們身後,還有無數輛潛行在夜色中的汽車。
時間是夜間十一點二十整。
而在車羣前,還有一輛黑色車影如離鉉的箭,直直地飛越前行。
凌晨零點整。
車子全部熄火,到了一片荒蕪之地。所有人不得不從車上走下。
最先下車的男人一身黑衣,氣勢凌厲,丟下車就往前奔去。
“對方手裡很可能有武器,注意掩飾穆少。”
語畢,所有人全都潛行在了夜色中。
黑暗是最好的掩藏色,一人多高幹枯的雜草叢夾雜新生的叢林中,一羣人悄無聲息版慢慢朝前移動。
越來越靠近目標地,周圍已經是叢林,夾雜着大片樹林。走在最前面的男人速度這時慢了下來,伸手拔出了別在腰上的。
夜越來越深,外面巡視的人進入屋子檢查了一遍,看了看手腳皆被縛住早已昏睡過去的女人。
對着身後跟來的另一人搖了搖頭,一起出了房間。
這裡是遠離城區的一間四處密閉的屋子,除了一扇僅一人寬進出鎖緊了的門,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更何況,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
“誒,屋裡頭那女人什麼來頭啊?勞煩這麼多兄弟守着?”
“哼,還能什麼來頭,不是哪個大佬的**就是哪個富豪的女兒……剛不是說是穆煜澤的女人嗎?”
“老子管她是誰的女人!那小臉,真是清純,皮膚那個水靈啊,老子好久沒見到這類型的了。”
“上頭交代了,不可輕舉妄動,最好打消你的念頭。”
“哼,他以爲他是誰,我們都只聽強哥的。”
“閉嘴!注意動靜。”
“怕什麼。這裡荒郊野嶺的,連手機都沒有信號,我還不信誰還能找來。”
……
黑暗中,外面守夜的兩人小聲交談着,漸漸地沒有了聲響。
夜越來越深,並沒有什麼動靜傳來,所有人漸漸有了困夜。或許是料定不會有什麼人找來,有人竟然打起了瞌睡。
時間是凌晨二十五分,還差五分就到凌晨半點。
“喂,醒醒,怎麼有奇怪的聲音?”黑暗中,還是有人推了推旁邊打瞌睡的同伴,警覺道。多年的從業經歷,讓他比其他人更爲敏銳。
被推醒的人半眯着眼,聽了聽,不耐煩道:“哪有什麼聲音?風吹動的聲音罷了。”
這人又仔細聽了聽,隨後神色一鬆,果真是風吹動樹枝的聲音,這裡荒郊野嶺的,是什麼小動物也說不準。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只是,背脊突然一涼。
這感覺——
“啊——唔——”
黑暗中,還來不及開口提醒,就被人矇住了口鼻。
旁邊剛剛半眯着的眼的人親眼看着同伴在自己面前瞬間倒下,掃到幽靈般出現的人,瞌睡全醒,“你——”同樣來不及呼叫,睜大着雙眼就軟軟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