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煜澤剛推開門,就看到了等在走廊間的齊銳,後者看到他走了過來。
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多餘的人走動,事實上,這層樓只有舒靜曼她一個病人。
“在這兒談?”見穆煜澤沒有移步的意思,齊銳疑惑道。
“就在這裡。”
兩人所佔的位置,正好能通過門窗看見裡面那張靠牆的病**,**上人的熟睡的身影也能看得清楚。
“按你的吩咐,一個人不留,但是,那天透露消息給我們的那人,並沒有找到,只找到了舒秘書的手機,上面也沒有那人的指紋痕跡,想來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當天,正當穆煜澤帶着人大有要翻過a市整片地找人的時候,他接收到了一條信息。而信息的發送人,竟然是舒靜曼。
發送人當然不是舒靜曼本人,是拿了她手機的人,那人給他們了線索,告訴了他們舒靜曼在具體的位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隨後下面傳來的消息也與那人的線索差不多一致,只是沒有那人說的具體,不然那麼偏遠的地方,他們也得摸索不少時間才能找到人。
“這次事件是劉茂智策劃,他名下有家不大的地產公司,這次盛利投標方不知爲何也有他們公司,舒秘書遭到綁架,想來也是這個原因。此外,他本人真實身份其實是a市一個幫派的領頭人,劉茂勳則是他胞弟。”
劉茂智?劉茂勳?
穆煜澤眉頭皺了皺,他很確定他並不認識這人。至於劉茂勳,上次帶着舒靜曼去酒店吃飯,遇到過,當時還給他名片來着,因爲舒靜曼的原因,後來還叫人查了下他的資料,倒是有幾分印象。
“舒秘書有個朋友叫米初雪,之前也在穆氏工作,和舒秘書還是同一部門,後來辭職去到了劉茂勳的公司。這次綁架,也是劉茂勳得知米初雪和舒秘書熟識之後,讓米初雪約舒秘書出去動的手。趁舒秘書昏迷,他們取走了她的指紋和鑰匙,盜走了舒秘書鎖在保險櫃裡的文件。此外,公司的秦若蘭和林嬌倩也參與了其中,文件正是她們潛入舒秘書辦公室拷貝走的。”
“你之前的想法是對的,前日的投標會上,劉茂智公司的策劃和舒秘書他們做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在價格等方面進一步優化了。”那晚送舒靜曼到醫院後,穆煜澤就交代下去,這次地產投標立刻重做。
果不其然,他的命令是對的。
“嗯,公安商業罪科署處理。還有,明天后,我不想知道他們公司還在a市掛牌的消息。”
齊銳沒有說話,顯然已經明瞭。
“對了,外面有人要見舒秘書,他們聲稱是舒秘書的朋友。”
“不見。”穆煜澤冷冷道,她剛醒來,受不得打擾。
齊銳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穆煜澤的聲音在他背後幽幽響起。
“有時間把她以前的事全部查一遍,我要她從小到大的每一份詳細的資料,大大小小的事都要。”
四樓,袁麥東,江芳怡還有張嘉年焦急地等着消息。
在打聽到舒靜曼住在這家醫院的五樓後,三人先後來了幾次,都被人攔在了四樓,不準再往上。
好在袁麥東認識齊銳,之前遇到齊銳,於是拜託他上前傳喚消息,自然是向穆煜澤報備,請求上樓。
看到齊銳從電梯口走出時,三人立刻上前。
“抱歉,你們不能去進去看望。”齊銳面無表情地傳達某人的消息。
“可是我是她的好朋友。”江芳怡着急道,都幾天了,還不讓他們去看望,也不知道靜曼到底怎麼樣了。
一旁的袁麥東拉住了她,道:“那靜曼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也無可奉告,不過,她已經醒了。”
袁麥東還要再問,齊銳已經冷冷地從幾人身邊走過。
“我們回去吧,靜曼才醒,需要休息。”
江芳怡道好。三人只好下樓離開。
醫院大門一側的停車處,一輛灰色的保時捷靜靜停在那裡。
看到三人喪氣走出,車的主人才啓動離開。
舒靜曼這一覺睡得很香,以至於從早上整整睡到了下午。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中,有隻可怕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要吞下她,她怎麼也逃不過,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它吃掉,這時,有人從天而降打走了那隻怪物,救下了驚慌失措的她,還告訴她不要害怕,有他在。他的聲音有神奇的魔力,他那樣說,她就真的不害怕了。可是從頭至尾,她怎麼也看不清他的相貌,他整個人就像蒙了一層面紗一般。在夢的後面,她一直試圖想起他的樣子,努力去弄清楚他是誰,可是不知怎麼的,她越想,畫面卻越來越模糊。
無數次失敗後,她悲傷起來,剛想再一次拼湊那人的樣子時,夢突然幻滅。
舒靜曼從夢中突然醒來。
“醒了?”低沉好聽的男聲響起。
“嗯……”舒靜曼看了看坐在**旁椅子上的他,拖長了聲調。懊惱地摸了摸頭,她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可是現在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是不是餓了?”穆煜澤見她這樣子,想來是餓了的原因,邊說邊摁鈴讓外面的人送吃的進來。
舒靜曼對他笑了笑,看着眼前這個平時總是一絲不苟、衣着一塵不染的人,現在面上多了疲憊,眼瞼下還有深深的黑眼圈,再加上,下巴還隱隱有青色的鬍渣冒出。擱平時,這樣的形象是絕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
突然就伸手抱住了他。
“煜。”
“嗯。”
“煜。”
“嗯。”
“煜。”
“嗯,我在。”
……
她就這樣一直沒頭沒腦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後一遍遍聽着他的附和。
“我好喜歡你啊。”
話已出口,就感覺到了抱着的人胸腔的震動,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笑。
臉一下變得通紅,他居然在笑她。
門口推着餐車的人看着屋裡的情景,猶豫着是否出聲提醒。
“曼曼,先吃飯。”
可是她就是緊緊的抱着他不鬆手。
“曼曼,別害羞了,我們先吃東西。”
“曼曼?”
穆煜澤試着推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手一伸,竟然摸到了一串溼漉漉的東西。
這可不得了了,穆煜澤整個人也着急起來,立馬開口解釋。
“曼曼,我不是故意的,沒有笑你的意思,我們先吃東西好不好……”
可是抱着他的人不但不鬆手,反而抱得越來越緊,開始哭出聲來。
終於,某個從不道歉的人鬆了口,“曼曼,我錯了,我不該笑的。你先鬆開手好不好,我們吃東西。”
“……嗯嗯……”舒靜曼哭得泣不出聲,鬆開他點頭。
“別哭了,別哭了。”穆煜澤取出紙巾一邊安慰一邊給她擦拭着。
“可是……我弄髒你的衣服了……”剛剛她哭哭啼啼,把他肩膀處的衣服淋溼了一片,還弄出了褶皺。
“沒關係,我可以再買。”
舒靜曼:“……”
果真是財大氣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