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總,你的咖啡。”
“嗯。”男人低着頭批閱着桌上一疊厚厚文件,隨口應道。
前天發生的事,兩人似乎都選擇了遺忘,像是沒發生過。
旁邊,舒靜曼小心地把熱騰騰的咖啡放好,習慣性地摁開了辦公室裡的燈,開始報告穆煜澤一天的行程。
“今天早上十點,嘉利公司總經理將來我們公司洽談合作;中午十一點半,您和萬穎公司的劉董有個商談;下午兩點,你要出席我們公司本季度的會議……晚上七點,峰德公司的總裁約了你一起共進晚餐。”
“以上就是您今天全部的行程安排。”看了看行程安排表,很確定沒有遺漏下什麼,舒靜曼說道。
低着頭工作的人盯着紙上某一頁,久久沒有翻閱下一頁,目光渙散,明顯走神了,不知是不是有沒有聽見舒靜曼的報備。
“穆總?”舒靜曼提醒道,他還沒有答話。
“哦,咳咳……再說一遍。”渙散的目光終於有了焦距,愣愣地看向舒靜曼,緩緩開口,輕咳了兩聲,聲音比以往更加低沉。
舒靜曼突然就想到了前天大冷的天,穆煜澤只穿了件薄咖啡色襯衫的情景,至於他的那件外套,她也沒來得及或者說是沒有心思還給他,後來被她送到她樓下的乾洗店了。
想什麼呢?舒靜曼趕緊搖了搖頭,重新向穆煜澤報備他一天行程。
穆煜澤緊緊盯着辦公桌前面的舒靜曼,看着那張粉白的脣一起一動,清晰柔和的話語從中流出,一會又把視線轉移到那雙清澈透亮的眼,是那種一動不動的盯着,像是要看出個什麼究竟。
感受到前面的厲眸緊盯着自己,舒靜曼被盯得發毛,手指不自覺全部合攏握緊了文件。
“以上就是您今天一天的行程。”舒靜曼放下文件,刻意繞開穆煜澤太過莫名的視線,看着面前辦工作一角。
“咳咳。”低沉的輕咳聲再次響起。
好一會,穆煜澤才從舒靜曼臉上移開視線,轉而盯着舒靜曼不自然握緊的白皙不帶多少血色的雙手。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低沉富有磁性的話從那張薄脣輕輕吐出,卻是突兀。
他說什麼?!
舒靜曼愣住。隨即又是氣憤,他這又是在調侃戲謔她嗎?
“穆總,你今天的行程就是如此,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出去工作了。”舒靜曼擡頭看向注視着她的人,堅持自己的話語。
“算了。”突兀的一句話,又是從那張微啓的性感薄脣吐出。他氣質高雅,坐在大班椅上,即使身子完全像是依附陷入椅中無力癱軟,仍舊不損他半點風華,吐氣若蘭。
“今天的行程安排全部取消,季度會議改在明天下面。”
“是。”舒靜曼退出了穆煜澤辦公司,關上門的瞬間,似乎還能聽見身後男人傳來的壓抑咳嗽聲。
回到辦公室,舒靜曼一一打電話到今天穆煜澤要出行的合作公司,禮貌向對方公司秘書部的人解釋,對方都是禮貌客氣,還帶着些小心翼翼。打到最後那個晚上約了穆煜澤一同共進晚餐的峰德公司秘書辦公室時,居然是對方總裁接到的電話,舒靜曼耐心給他解釋說穆煜澤今天沒有時間應約了時,以爲對方會生氣或是至少有點抱怨,沒想到對方居然笑着說沒問題,一切按照穆總時間安排,什麼時候穆總有時間了,再約不遲。語氣竟是客氣。
舒靜曼鬆了口氣,其實平時除了一些特別重大的客戶或是大生意需要穆煜澤親自出席外,其他一些活動或是會議大多是齊銳代出席的。這樣說來,穆氏裡齊銳是除了穆煜澤外最有權勢說話的人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齊銳敲響了舒靜曼的門。
“舒秘書,馬上去買一些治感冒咳嗽的藥上來,送到總裁辦公室。”齊銳走進舒靜曼辦公室,壓低了聲音對着舒靜曼開口說道。
“哦。”舒靜曼頓了頓,想到剛剛壓抑的小聲咳嗽,沒想到他感冒了,“好。”
齊銳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他也是受人所託,剛剛在辦公室裡接到一個穆煜澤私宅管家的電話,說是他們少爺可能感冒了,勞煩他給他買點藥。早上和穆煜澤一同到的公司,後者一句話也沒說,齊銳倒也沒注意到他有感冒的傾向。
舒靜曼只好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快乘電梯下樓找藥店買藥,周圍都是商廈,全是金碧輝煌的高樓大撒,到哪找藥房,舒靜曼完全沒有靈頭,只得打電話向辦公室的袁麥東求助。
“靜曼,你感冒了?”袁麥東開口就問。
“沒有,不是我,你知道哪有藥房嗎?診所也行。”
“我不知道。”袁麥東也是茫然,平時都是開車到的公司樓下,也沒注意到周圍的建築是否有藥房。再者,她身強力壯,很少感冒,用不到什麼藥,沒有精力去關注醫院藥房。
舒靜曼只好把電話打到了另一人那——張遠明。
“喂。”張遠明接通了電話。
“遠明哥,你知道這附近有沒有醫院藥房之類的啊?”舒靜曼立馬開口就問。
“嗯?靜曼,你感冒了嗎?”張遠明一愣,反應過來就問。
外面車水馬龍,有人滴滴滴地按着車喇叭,舒靜曼也沒聽清張遠明到底說了什麼,以爲張遠明沒有聽見她的話,只好大聲重複道:“你知道這附近哪有醫院藥店之類嗎?診所也行。”
“我們公司背後就有一家大的藥房。”張遠明說道。
“知道了,謝謝。”
張遠明還要說什麼,旁邊的助理走過來提醒他人都到齊了,會議馬上就要開始,張遠明點了點頭,邊走邊對着電話講到:“有點忙,先這樣吧,靜曼,過馬路的時候注意安全。稍後給你電話。”
“嗯,好的。”舒靜曼回答道,繞過穆氏大廈前面找那家藥房。
“你好,我買藥。症狀是受冷後咳嗽。”掃了掃偌大的藥房,功能分區也不是很明顯,舒靜曼只好找導購小姐幫忙。
“小姐,是給你自己買嗎?”
舒靜曼搖頭,“不是。不過也是成年人。”
“平時對青黴素類的藥過敏嗎?”
舒靜曼也不知道。
結果,舒靜曼提走了一大袋藥,膠囊的、沖劑的、顆粒狀的,中藥的、西藥的、中西集合的,最後又被那個導購說動多買了兩盒風寒沖劑,說是三盒就可以打七折,舒靜曼一想,挺划算的,於是就又多買走了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