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喘息過後,李豐感覺到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微微擡頭朝裡面掃了一眼。
在觸到紅地毯中間位置白季寒那雙千年寒冰似的臉孔時,整個人立刻變得肅然起敬。
總裁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生氣,肯定是在責怪他來晚了吧。
可是,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在做他交待下來的事啊。
停下喘息,他邁動長腿,一步一步朝白季寒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的移動而移動着。
一旁的角落裡,原本打算衝出去的木頭,也在看到李豐出現之後,停下了動作。
他身旁的夜可人雖然十分氣憤於被他一把推開,可見他不再衝出去,只是定定望着門口的方向,下意識地跟着他的視線看去。
最驚訝的莫過於喬以恩。
她原本已經被喬以心的咄咄逼人和白季寒的無動於衷弄得心神俱碎,可此時,就在她孤立無援之時,李豐竟突然出現,還說了一句“證據在這裡”?
他是在說,能證明雙胞胎是她兒子的證據在他手上嗎?
可他爲什麼會有這個證據?又爲什麼會在她剛好需要的時候,就這麼及時地送上來了呢?
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很是沉重地走過來,一直走到白季寒身邊站定。
然後,將手上的東西遞給白季寒。
“總裁,您交待我的事,我辦好了,請您過目。”
白季寒銳利的雙眸冷冷地盯着李豐。
確切地說,他是冷冷地盯着他遞過來的東西。
微縮的目光彷彿帶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東西,足足看了好幾秒,才緩緩地伸手接過來。
喬以恩離白季寒很近,她一眼就看清,李豐交給白季寒的東西是兩份文件。
雖然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但白季寒珍之重之地拿在手上,目光幽深地盯着它,讓人不自覺地猜想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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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下一刻,白季寒突然轉身看向她,將手上的東西遞過來,朝她定定地說:“打開它。”
“……”
喬以恩僵了僵,真的是完全沒有想到,被他看作是如此重要的東西,他竟然要交給她,還讓她打開。
那到底是什麼呢?
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她緩緩地伸手接過他手上那兩份文件。
文件袋是封好的,外表沒有任何標示,即便是拿在手上了,也根本就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麼。
喬以恩詫異地擡頭看向白季寒,雙眸之中盡是疑惑。
“打開看看。”白季寒朝她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之中除了無盡的溫柔,竟還帶着一絲興奮的期盼。
他的聲音也放低許多,一點兒也不復方纔對她說話時那般冰冷。
這讓喬以恩瞬間有種錯覺,她好像又看到以前那麼對她百般寵溺的白季寒,那個最最疼她愛她的老公。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的他?又有多久沒有聽到他如此溫柔地跟她說話了?
一個多月了吧?
自從她捅了他一刀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好好說過話了吧?
他現在給她這個東西,還那般興奮而期盼地看着她,這不禁令她更加好奇,這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與她同樣好奇的人還有喬以心。
自從李豐突然出現在這裡,還將那兩樣東西交給白季寒的那一刻開始,她的雙眼就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兩樣東西。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陡然跳得很快,潛意識裡總感覺將要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那兩樣東西,直到白季寒將它將給喬以恩。
她也聽到白季寒對喬以恩說話時的溫柔,也看到他看着她笑了。
她的心沒來由地一陣恐慌,陡然有一種即將要失去白季寒的恐慌。
喬以恩定定地看着白季寒,在他眼神的鼓勵之下,緩緩地低頭看向手中的文件袋。
她緊緊地抿着脣,輕輕地伸手打開上面一份文件。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等待着她帶着他們驚喜。
唯有角落裡的木頭,突然轉身悄然離去。
“喂,木頭。”夜可人一邊追上她,一邊詫異地問,“你不想知道她手上那是什麼東西嗎?怎麼說走就走啊?你不怕那些人再爲難她嗎?”
話雖這麼問,但看他離開,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高興。
她回頭看一眼喬以恩,眸子裡的擔心一滑而過。
她很喜歡喬以恩,很想出去替她解圍,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她一刻也不想離開那根木頭。
聽到她的話,木頭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站在紅地毯上的人。
目光悠遠,薄脣輕啓:“不會再有人能爲難到她。”她已經有人守護了,不再需要她。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夜可人看着他的身影,微微僵了僵,立刻追上去。
“木頭,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她嘴角帶着笑,因爲木頭說不會再有人能爲難到喬以恩,替她感覺高興,也因爲身旁的男人沒有強自出頭,心裡歡喜。
喬以恩緩緩地打開密封的文件夾,感覺到白季寒乃至整個大堂裡所有人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取出文件夾裡面的文件之後,她擡頭看了一眼白季寒,在他眼神的鼓勵下,她抿緊脣瓣朝着那份文件看去。
看到文件擡頭上的一行大字時,她整個人怔了怔,好像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在腦中滑過。
她整個身體猛地一顫,飛快地擡頭看向白季寒,眼神之中充滿訝異。
“這個……”她驚訝地開口,卻在說出兩個字之後,便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是,握着文件的手忍不住輕輕地顫抖起來。
“接着往下看。”白季寒微笑着朝她點點頭,眼神裡滿是溫柔之色。
喬以恩動了動脣,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目光復雜地盯着眼前男人的笑,一時之間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緩緩地低頭,繼續看着手中的文件。
在看到文件最下面的字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了一樣!
雙手更是直打顫,恨不得抖掉手中的東西。
她很激動,真的很激動。
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像是驚訝又像是證實某種猜想之後霍然開朗的感覺。
見她這樣,一旁的喬以心心中那股恐慌頓時變得更甚。
她腦子裡陡然產生一股不好的預感,似乎喬以恩手上的東西跟她有着緊密的關係似的。
這時候,喬以恩已經不用白季寒開口,已經顫抖着雙手飛快地打開另一份文件。
當她看完另一份文件之後,整個人突然顫抖着不行,有激動的哭泣聲自她口中溢出,像是喜極而泣,又像是激動得忍不住哭泣。
所有人都緊緊地盯着她和她手上的文件,人人都在猜想着,那到底是什麼,怎麼會讓她變得如此激動?
她緊緊地將兩份文件捂在胸口,身子一抽一抽地,止不住哭泣。
那不是傷心,也不是難過,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喜極而泣。
可到底是什麼,竟會讓她這般喜悅以至於哭泣起來。
“喬以恩,你究竟在做什麼?不要以爲在這裡哭兩聲,我就會將雙胞胎交給你帶走,你做夢!”喬以心趾高氣揚地大聲說着,聲音裡卻隱隱帶着一絲擔心。
喬以恩緩緩地擡頭,看向她,突然淡淡地笑了笑。
那抹笑,就想是突然想笑就笑了,她的笑容裡還帶着一絲同情。
“你笑什麼?”喬以心有些心虛有些惱羞成怒地吼道,“別以爲一下哭一下笑,就能博人同情,你今天休想將雙胞胎帶走!”
“是嗎?”白季寒冰冷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目光陰沉地盯着喬以心,冷冷地說,“她今天不止會將雙胞胎帶走,還會光明正大地帶走。”
“……”
喬以心驚呆了,望着他一下忘了反應。
他一句氣勢十足的話語一出,不僅是喬以心驚呆了,就連整個大堂裡的人也都驚住了。
所有人不僅驚訝於白季寒突然轉腔幫着喬以恩,更加好奇喬以恩手上拿着的是什麼。
經過短暫的呆愣之後,喬以心陡然反應過來,她不敢相信地盯着白季寒,顫顫地動了動脣,啞聲問道:“季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今天是我們訂婚之日,你要幫着這個女人說話嗎?”
他不是那般真情實意地跟她求婚嗎?他不是都要娶她了嗎?他們今天不是都要訂婚了嗎?
爲什麼他卻能在轉眼間就幫着喬以恩那個女人來跟她作對?爲什麼他要站在喬以恩那個女人那一邊?
爲什麼?
喬以心真的不明白了。
她雙眼很是受傷地盯着白季寒,可他卻一個眼神都不肯給她。
白季寒緩緩地踱到喬以恩身邊,伸手輕輕地環住她的肩膀,然後從因爲激動而有些呆愣的她手中取過那兩份文件。
擡頭看向喬以心,目光犀利而直白,聲音冰冷而無情地說:“答案就在這兩份文件之中!”
喬以心定定望着他,急切地問道:“這是什麼?”
白季寒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薄脣輕輕地動了動,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兩份DNA親子鑑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