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羽來電,告知GK旗下股東,有要出售股份的意圖。
華瑾城出面,大肆收購。
那麼,今晚的股市一開,他必定會掃貨無疑。
但蘇千墨似乎完全不在乎,啪一聲就掛斷電話,也不吩咐要怎麼做,羽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打電話給安然。
接到電話,安然起身,走到一邊去接聽。
“好,你放心吧,一會我給你電話。”
安然對着話筒那邊的人小聲說完,掛了線,把手機放回兜裡,走向蘇千墨,“你回個短信給他們吧。”
好歹讓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蘇千墨擡起那雙漆黑卻也疲憊的眸子,發出一聲嘆息,拿出手機,撥打……
響了沒幾秒,那邊迫不及待地接通。
他冷聲吩咐,“有多少掃多少。不需要問我。”羽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又把電話給掛斷了。
……
手術的時間,預計六個小時。
從下午至今,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
時間越久,越是接近,他們就越緊張,整個走廊的氣氛都有些冷凝,沉寂的幾乎能聽見一根細針落地的聲音。
他們來來回回,換了不少等待的姿勢。
站着的一會坐着,坐着的一會起身,來回踱步……
一個個,心裡都有着一個聲音:一定要成功。
蘇千墨又重新坐回長椅上,臉色凝重,深邃的雙眼露出毫不掩飾的驚懼。
這麼脆弱的蘇千墨,她不是第一見,卻是那麼心疼,“墨……”
安然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汗,他似是真的很害怕,就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着。
在這個世界上,他就只有母親這個親人了。
雖然他往日裡冷漠無情,可人非草木……
蘇千墨擡眼看着她,她緊握着他的手,“阿姨一定會沒事,我們要相信她。”
她雙眼澄澈明亮,堅定如鐵。
蘇千墨緊抿的薄脣扯了幾下,深邃的眼神露出一絲安慰,“我信。”
……
醫院外頭。
仍然苦等蘇千墨出來的記者們,遲遲沒有散開。
衆人開始氣餒,懷疑蘇千墨已經離開。
“走吧走吧,都這麼晚了,說不定人早就走了呢。”
“是啊,算了,反正已經有照片交差。”
“……”
衆記者鬆怠下來,一個個揉着頸部,扭着脖子,灰溜溜的要走。
這時候,其中一家報社的青年女記者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後,猛地頓下腳步,滿臉欣喜。
“消息準確?”
“好好,我現在立馬進去。”
這個職業,本來就要耳聽八方,青年女記者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還是被幾個人給聽見了,紛紛涌上。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有可靠消息?”
“當然,不過,沒你們的份。”
“訥,我們可說好的啊,有料一起跟。”
其中一個男人拽着女記者,一番軟磨硬泡下,幾人一起低調進入醫院。
……
手術室內,偌大的光圈下,苟芸惠躺在手術檯上,沒有知覺……
心跳開始虛弱,護士急忙報數:“醫生,心跳只有80……”
“病人情況危急,失血過多,先輸血……”
“陳護士,報數……”
“60……58……”
偌大的手術室,充斥着一股危險緊繃的氣息。
“繼續報。”
“心跳下跌越來越快,就快跌到30……”
這一刻,所有都繃緊了神經。
“繼續輸血,快……”
“……”
醫生護士門分工
合作,主刀醫生更是滿頭大汗。
……
晚九點。
股市開盤。
羽把蘇千墨的話吩咐下去,有關部門全在緊盯着股市。
但對手給出的價格太高,持股者紛紛拋售。
他們不斷加價,對方也不斷增加,雖然收購回來不少,可對手同樣不弱。
價格,上漲到最高點。
明明是那麼寒冷的天,可他們盯着那股市卻是滿頭大汗。
“經理,這個價格我們還要入?再這麼入下去的話,只怕資金不夠迴轉啊。”
“繼續。”部門經理拿出絲絹手帕抹了抹汗。
上頭的意思,他怎麼能不從?
“可是……”再這麼掃下去只怕整個公司都搭進去啊。
“沒有可是,讓你做你就做。”真是的,BOSS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麼?
職員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愣愣的跟着做。
……
此時,MK國際。
華瑾城嘴裡叼着雪茄,同樣在關注今夜的股市。
今晚上,電話格外的多,他接了一個又一個,基本上都是打來詢問是否掃貨。
“入。”
一聲令下,又掛了電話。
這時候,助手走了進來彙報,“華總,根據初步統計,目前他們手上持有百分之二十六,而我們手上持股百分之二十,加上收購股東手頭上的,加起來百分之四十。只要我們再額外多拿百分之十,再說服喬總,就可以達到百分之五十五。”
也就是說,GK國際從此就要易名。
但,華瑾城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欣喜。
“蘇千墨那邊呢?”
“他們掃貨很猛,出價高,但是……他人還在醫院。”
聞言,華瑾城微微促狹起一雙眼眸:蘇千墨,今晚上是你母親的死忌,也將會是你痛失GK的開始。
……
醫院走廊。
相較於手術室內的緊張,外面的氣氛同樣冷沉。
高掛在前臺的時鐘整好落在11點整的位置上。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手術室……
那一刻,他們深深地感覺到,這一生最漫長的,不過是這六個小時。他們承受着內心的煎熬,焦急,恐懼……
“砰……”
手術室的門打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蘇千墨箭步衝上去,喉口在顫抖,“結果。”
主刀醫生滿頭大汗,一邊脫下口罩,“請放心,手術很順利,之後,我們會對令尊的身體做一次檢查。”
主刀醫生肯定累壞了,連說話都有些喘。
那一刻,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猶如緊繃的弦一般斷開,彷彿不敢相信醫生的話,呆愣了幾秒後,他們瞬間充滿了喜悅。
手術成功了。
楊子珊歡呼,“老公,你聽見了嗎?姨媽她沒事了。”
接下來只要熬過化療期,那麼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真好,熬過來了。
楊子珊喜極而泣,緊緊地抱着沈如風。
安然眼圈蓄滿淚光,聽完醫生說的話,蘇千墨顫抖着的手緊緊地牽着她的手……
平日裡那麼俊挺偉岸的身影,在今日,卻搖搖欲墜。
他表面上看來,情緒很複雜,似哭似笑,好像是否醒來根本無所謂,可安然知道他此刻內心有多狂喜。
“病人手術初愈,會有很多不適,你們讓她儘量多休息,少說話,最好是避免打擾。”
“好,謝謝醫生。”他們點着頭。
醫生頜首,吩咐完了以後徑直離開。
……
與此同時,幾名記者在護士前臺偷看到關於苟芸惠的病歷,於是拍了下來。
苟芸惠被推入加護病房,幾名記者循着病房號找來……
“是這間。”
青年女記者指了指門號。
另外兩人悄悄靠近,躲在門後面,腦袋小心翼翼地往上升,畏首畏尾的樣子幾分滑稽可笑。
隔着門窗,他們看到裡面的人裡有蘇千墨,可惜看不清楚躺在病牀上的人。
“快拍。”青年女記者催促。
其餘幾人不敢磨蹭,紛紛舉起攝像機快速地按下快門:“卡卡卡……”
“誒,你們是誰呢?在那裡幹什麼?”
女護士發現他們鬼鬼祟祟就喊了起來。
“快走。”青年女記者拔腿就跑,另外兩個愣了好一會……
“誰?”
蘇千墨凌亂的目光掃來,一見外面的兩人,跟沈如風快步追了出去。
青年女記者跑的快,沒有沒抓住,但另外兩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還沒跑到安全出口就已經被蘇千墨拎了回頭。
“那個……我們啥也沒幹。”其中一人說,此人中等身材,皮膚偏黃,深度近視眼鏡,身穿灰色外套搭黑色牛仔褲和運動鞋,聲音有些粗啞。
另外一人,高高瘦瘦,穿着稍微時尚一些,雖然同是牛仔搭配端莊外套,看起來卻很精神利索。
“拿出來。”沈如風伸手。
兩人下意識地把攝像機藏在身後,高高瘦瘦的男人死命捍衛,“你們不能妨礙新聞自由。”
“是麼?”
沈如風冷笑,現在是跟他講法律嗎?他虐死他丫的,“既然如此,那麼攝像機你們拿回去,接下來,我會代表我的當事人把公函送到你們手中。”
什麼……
“什麼意思?”兩人云裡霧裡。
沈如風伸手,“工作證拿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雖然很不情願,卻也不得不把工作證那出來,沈如風接過來一看。
“高升,邱遠?”
高高瘦瘦的叫邱遠,中等身材的叫高升。
這兩人的名字,倒是有些搭配:步步高昇,捨近求遠……
咳咳。
“你要幹什麼?”從沈如風的手裡拿回工作證,兩人都顯得有些擔憂,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惹上大事兒了。
“今天晚上你們的行爲構成嚴重的騷擾罪,另外,還有你們相機裡的照片,如果你們現在不刪的話,那麼會多告你們一條侵犯肖像罪。”
“……”
“你們憑什麼這麼告?”
兩人憤懣不平,還叫嚷着說懂法律。
換做是蘇千墨,早就把兩人解決了,但現在他實在沒心情跟這兩人瞎扯才讓沈如風出馬,果然,他還是太溫柔了。
“拿來……”
蘇千墨十分不耐,雙手一把奪走兩人的相機,兩人反應過來,作勢要搶回,卻被沈如風攔住他們,蘇千墨身形一退,迅速把兩臺攝像機裡的照片都刪了。
往回翻的時候,他的眉頭突然緊緊擰起,眉宇間醞釀了一層風暴,“連這個也偷拍了?”
蘇千墨拿着攝像機湊回在他們面前,聲音冰冷如刀鋸。
那一張照片,正是他們在前臺所拍到的關於母親的病歷。
“那個……”
兩人臉色大變,同時低下頭去不知所措。
壞了壞了,這一次還真是拔到老虎的鬍鬚了。
據聞蘇千墨發起怒來的時候,分分鐘能要了他的小命。
“看來,你們真的很努力嘛。現在連一個最基本的隱私都要揭開是嗎?”
“蘇總,我們立馬刪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高升戰戰兢兢的。
邱遠卻有些高傲,“現在你是搶佔他人物品,蘇總,難道我們也要去告你,衝你大吼大叫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