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的不幸,是否巧合,尤桐都沒有興趣再追究下去。
很快就要離開這座城,她,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
然而,崔始源卻不這麼想。
……
書房。
崔始源得到確切的證據,一甩文件,怒氣衝衝地出去,直上二樓。
這時候,韓秀珠正在午休。
聽到門被打開,她微怒,回頭還想斥責幾聲,卻不想見到崔始源那張怒氣衝衝的臉,這一眼,她似乎知道了一切。
“怎麼,這個模樣?”
韓秀珠一手錶情,走過去,關心詢問。
崔始源冷笑,在她伸手來的瞬間便躲開,“你應該很清楚我來找你是爲了什麼。”
韓秀珠一怔,心思急轉,一下子就露出了原來的模樣。
“我知道,那女人出事了。”
韓秀珠轉身,走到梳妝檯前坐下,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卻是看着站在身後的崔始源,“怎麼,你認爲是我做的?”
“我剛剛有這麼說?”
崔始源雙手插兜,屹立在身後,那雙眸子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這看得韓秀珠渾身發冷。
隨後,他走了過來,雙手放在她肩上,一股重力壓來,韓秀珠看着鏡子裡他冷峻的臉,警示感覺渾身被一條蛇纏繞,背脊發冷。
“我說過,不許你碰她!這一次,我不與你計較,但,再有下次,我不會客氣。”
他字字用力,那冷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鏡子裡的她。
韓秀珠渾身一顫,下一刻,整個人都處於憤怒之中,她猛地起身,轉身怒斥崔始源,“爲了一個女人,你就這麼跟我說話?別忘了,我可是你媽媽。”
“那又如何?”
崔始源眯眸,一臉冷笑,“身爲我的母親,難道不是應該尊重我的一切?現在你所幹涉我的一切,對我而言,不過是種傷害。”
“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這個女人出現到現在,你都做了什麼?整個崔氏,從來都是你的夢想,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韓秀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越說越是憤怒,越是憤怒就越想殺了那個女人。
原本,她的兒子那麼孝順,可偏偏爲了這個女人變了模樣。
這一切,全都因爲尤桐!
她恨極了,只想那個女人快點遠離她的兒子。
“與她無關。”
崔始源看着她,雖然沒了之前的冷漠,卻面無表情,“如果,你真希望我好,請你,不要再做任何事情。”
走到門處,他又回頭,聲音低沉,“就當我求你。”
隨後,離開房間。
瞬時間,韓秀珠身體輕輕顫巍了幾下,臉色一片蒼白。
……
半個月後。
S市。
手術室外,蘇千墨在焦急等待。
一大早的,安然突然破了羊水,即刻送來了醫院。
此刻,安然正在手術室內,不知情況如何。
她堅持順產,只要情況允許,那便絕對不剖腹。
蘇千墨雖然擔心,卻也尊重她的選擇。最重要的是醫生也說了,情況允許,不必擔憂。
手術室內,安然痛苦尖叫,她感覺下身完全就要裂開了,那種陣痛感,像是被什麼撕扯這一樣。
醫生在一旁教她調整呼吸,安然就順着醫生的話慢慢呼氣,吸氣……
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遍!
可是,痛感完全沒有消失,尤其是吸氣的時候,痛得她滿頭大汗,幾乎真的想放棄了。
但,孩子是他們彼此的結晶,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放棄。
“來,用力,再用點力……”
醫生在一旁鼓勵着,安然卯足了氣力,順着那股痛感往外推,很快,醫生驚喜地喊着,“孩子的頭出來了,來,再努力一點點……”
……
砰!
門被打開,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蘇千墨健步衝上去,“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笑着道喜,“蘇先生,恭喜你喜獲女兒。”
“你放心,母女平安!”
聞聲,蘇千墨渾身就想緊繃的弦鬆開,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下一刻,安然被推了出來,他即刻衝上去。
此時的安然虛弱的,臉色都有些蒼白,可她卻始終笑着,“墨,我們的孩子,很可愛。”
“你快去看看。”
蘇千墨搖頭,緊緊握着她的手,“現在,我更想陪着你。”
孩子,什麼時候看都可以,目前最重要的,還是這個辛苦的老婆。
安然欣慰一笑,“那可是我們的孩子,你要去看。”
“我一會就去。”
得到蘇千墨的保證,安然才安心,她累了,想睡一覺,護士推她進去病房,蘇千墨便去育嬰室。
孩子很健康,皮膚很白,只是剛出生,還看不出來像誰。
不過,從這小小的臉蛋也能看得出來,將來必定很美麗。
蘇千墨俯身,朝着她柔柔地笑,寬大的手摸着孩子粉嫩的小手,“你,以後就叫寧靜,蘇寧靜。”
孩子像是聽懂了一樣,眯了眯眼,像是在笑着。
那一刻,蘇千墨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爲人父親是哪種感覺。
很奇妙!
……
孩子的降臨,成爲蘇家一大喜事。
苟芸惠得知這一大喜訊,心情大好,對病情都有極大的幫助。
安然在醫院躺了幾天就出院回家了,在家裡,蘇千墨找了好幾個人伺候着,吧她當做瓷娃娃般護着。
另外,他們喜得女兒一事,媒體也紛紛發文,表示祝賀。
得知此事,遠在美國的簡羽電話道賀,當然也不乏傑森幾個。
讓安然意外的是,華瑾城還會打電話來。
他的病情看似好了許多,言辭之間,與過去無異。
最讓安然慶幸的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雖然難以忘懷,可他們之間,卻似乎找到了過去的那種感覺。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改變着。
在監獄裡,知道安然生下女兒的佩佩,臉色木然。
旁邊,一女人湊過來,“喂,這可是你姐姐哦!”
安佩佩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不予理會。
緊接着,又有人說,“我記得,她來過這裡幾次,還給我們捐贈了不少錢,說起來,這女人不但長得好看,心也善。”
隨着這一句話,女人們紛紛議論開了。
“是啊,也該她得到幸福,要說啊,這世界上可沒幾個人能這樣。”
“就是!”
“對了,我進來前,可知道她和蘇千墨的事,媒體可是時常報道啊。”
“切,你得了吧,以爲只有你才知道嗎?我們可都知道。”
“誒,你說她這麼有本事,佩佩怎麼就在這裡啊?”
“就是就是。”
“聽說,她是想害自己的姐姐,所以才進來的。”
“不是吧……”
衆人訝然,而那些聲音飄入安佩佩的耳中,是如此犀利刺耳。
她猛地站起來,掃視着衆人,“你們都說夠了嗎?說夠了就閉嘴!”
衆人一愣,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說什麼。
安佩佩又說:“我,跟這個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給我記住了。”
說完以後,安佩佩起身,走到另一邊待着去了。
陽光正好,她擡眸,刺眼的不行,趕忙又閉了起來。
可是,心中的悲涼,卻絲毫沒有因爲這暖陽而發生任何變化。
歲月,洗刷着人的內心,沖淡了仇恨,沖淡了鬥志……
剩下的,只有那碌碌無爲,一蹶不振的茫茫度日。
人生,剩下的,不就只是那些嗎?
要麼,站在世界的頂端,要麼,當着地上的螻蟻,要麼……
普普通通,簡簡單單。
她,恨透了安然,卻也清楚,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她,愛錯了一個人,葬送了一生。
……
三日後。
安然過來了,雖然沒有帶孩子來,卻吧照片帶來了。
她說:“這是你的侄女,很快就出月了,長得跟你也挺像,所以,我那照片來給你。”
說着,安然就吧照片給她看。
安佩佩擡着平靜無痕的眸子,“你應該知道,我不想見到你,更不想見到和你有關係的人。”
安然輕笑,並沒有爲這句話生氣,“這個人,跟你也有關係。”
不顧安佩佩的臉色好壞,她徑自說,“我已經把照片送過去,審覈了以後,就會給你送進來,還有,你需要什麼,我都準備好了。”
“你知道,我從來就不稀罕。”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爲你做點什麼。”
聞言,安佩佩擡起頭來,她突然皺了眸子,“我不需要你對我的可憐。”
她,還是那麼固執?
安然看着她,卻能從她眼中看到,她對自己早就沒有恨了。
“我們是姐妹。”安然嘆氣,轉瞬又回覆了笑容,“蘇千墨的朋友在馬來那邊找安宇,最近,倒是有消息了,我想,也許很快就能找到他。”
安佩佩低頭不說話。
見她好像並不想看見自己,安然也理解,多說了幾句準備走了。
走之前,她說:“佩佩,人,未必到了這裡就結束了。等你出來,你,還是安家的二小姐,還是我的妹妹。”
聞言,安佩佩心中一抖。
鼻子一酸,很想哭,她緩緩擡頭,看着安然,雖然不理解安然爲什麼到了這一刻還選擇原諒自己,可她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想在她面前流淚。
她說:“以後,你別來看我了,我需要什麼,自然會找你。”
說完,她放下電話,站了起來。
安然沒說話,只是隔着玻璃,看着她更加瘦小的身影,心疼着,卻也極是安慰。
佩佩,真的想通了不少。
只是,當她以爲,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轉的時候,就在三個月後,發生了一次逆轉。
這件事情,讓他們極爲悲痛,卻又不得不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