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給我記住!”
程可馨圍巾遮面,迅速離開,離開前,不忘撂下狠話,“安然,今日你害我如此,他日我一定饒不了你。”
走了一個程可馨,安然要面對安佩佩。
不管怎麼說,剛纔是安佩佩出手解圍,不然,她興許還要跟程可馨周旋上一會兒。
只是這麼多日不見,兩姐妹之間早多了嫌隙。
想了想,安然只是淡淡地掃了安佩佩一眼,準備離開。
“安然……”安佩佩突然叫住她,後面那個‘姐’字被她生生嚥了回去。
“嗯?”安然回頭,看着她的眸色淡然。
正因爲這樣的目光才讓安佩佩想說什麼的心退縮了。
半晌,她提醒道:“也沒什麼,以後,小心點程可馨。”
安然狐疑地挑了眉頭,腦中閃過一絲想法,“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這個女人本就不簡單,而且恨你至深,自然不會讓你好過。”安佩佩用笑來掩飾,而她不想說,安然是知道的,於是也不再勉強。
她開門離開的瞬間,安佩佩說:“不管如何,這幾年很感謝你。謝謝。”
安然頓下腳步,心口泛起絲絲暖意,隨即卻又冷卻下去。
她沒有回頭,斷然開門離開。
她們始終無法摒棄去那些嫌隙,成爲無話不說的姐妹。
如同覃芬母子的敗落,他們會將所有的責任都安加在她身上,這是人的天性,出了任何事情,無論對錯,總喜歡怪責於人。
結束了晚餐,安然選擇自己回去,把尤桐推向崔智浩。
用她的意思就是,借用了尤桐一晚上,要還了。
“這麼晚了,我就不去了。”尤桐露出女孩家的扭捏。
安然笑,“也不過九點不到,你去吧,遲些日子你不是要出差麼?到時候得好些天不能見。”
話雖如此,可就這麼找過去,太……太不好意思了吧?
尤桐抽了抽嘴角,心底的想法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她們都不再是當年的女孩,如今的她們,是商場上的女強人,不少男人看見她們都要退避三舍。
可任何一個女人,內心深處都藏着女孩家的嬌羞和柔軟。
“你若不去,也行,那就等不知多久後再見吧。”安然故意拿她開玩笑,偌大的停車場上,迴盪着她們走路的聲音。
“好吧,那你回去小心一些。”尤桐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方纔帶着笑意離開。
這些日子,她和崔智浩時常膩在一起,彼此之間沒有爭吵,過得十分寧靜甜蜜。
崔智浩,如同她所想象的一般,完美地讓她幾乎以爲,原來童話裡的王子還是會有的。
她便是那個幸運兒,遇到了一生中對的人。
尤桐走後,安然便自己一人回去。
路上,車子穩速前行。
路燈落在她的臉上,一抹又一抹,飛速而過,不留痕跡。
車廂內,安然開了歌,爵士風的歌曲,透着絲絲悲傷。
有些人喜歡用音樂來舒緩自己的情緒,而安然也不例外。
如今的她,愛不得,恨不得……
整個身心,除了累,她再無第二種感覺。
回到家,安然再喝了些紅酒便沐浴,然後選擇靜靜地睡一個晚上。
過了兩日。
覃芬得知安佩佩幫安然出頭的事情,怒火中燒,當即對安佩佩發脾氣。
“你難道還不清楚,這個女人把我們母子幾個害的有多慘嗎?爲什麼還要去幫她?”
安佩佩此時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地吃着冰激凌,覃芬見她這一副好不上心的模樣,怒意更甚。
“安佩佩,我在跟你說話!”
“那又怎麼樣?”安然終於側眸,挑起那雙好看的眸子,淡淡道,“安家的產業本就屬於她,如今她拿回去,沒什麼不好的,反正公司如果在你們手上,遲早得沒了。”
“你……你個臭丫頭,怎麼說話的。”覃芬怒,幾乎要噴血而出,這就是她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
“媽,我說的是事實。”安佩佩正視道,“我不知道當年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但那些事情一定是遭人陷害,媽,這些年來,我之所以沒有問你,是因爲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提起。”
“可現在,既然公司安然已經拿了回去,我相信她會好好打理。你就不要再聽信程可馨那個女人的話,還是放下這一切吧。”
“沒門!”
覃芬臉色沉下,指着安佩佩的腦門,直接罵道,“你個死丫頭,真是被她灌了迷藥了,難道你忘了,當年她是怎麼對你的!你這麼爲她着想,她會感激你嗎?”
“別說了!”提起當年的事情,安佩佩就會失控,她唰的把手中的冰激凌丟了,整個人憤怒地沉着臉,“這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當年她害得我,所以我選擇斷了彼此的姐妹情。媽,如果你真的愛我,那就請你,以後再也不要提醒我,你女兒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安佩佩顯得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也在微微顫抖着。
其實覃芬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情對自己女兒有多大的打擊,可她不提醒不行啊。
“好。只要以後你跟安然保持距離,不要再跟那個假惺惺的女人一起,我不會再說。”覃芬說道,就好比在開着條件。
安佩佩怒火燒心,已經不想再跟她多說。
“我恨她,是我的事情,但我請你別忘了,今日你還能住在這裡,全靠安然。”
提醒完這些,安佩佩抓起包包出門。
被教訓的覃芬氣得直跺腳,想了想,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問你,這事情究竟什麼時候能結束,要是未來的一個月內,你無法幫助我拿回安氏,你所做的一切,我會全部告訴蘇千墨。”
“覃芬,你可別忘了,這事情最大的功臣是你的女兒,要不是她,只怕我已經成功了。”程可馨冷哼道,“別用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跟我說話,我告訴你,你要暴露了這一切,誰也別想好過!”
“那就玉石俱焚!”覃芬促狹起眸子,啪一聲掛了電話,整個人有些不適地跌坐在沙發上。
無論如何,她都要重奪安氏。
“夫人,該吃藥了。”
介時,吳媽拿着一杯水和幾顆藥走過來,遞給覃芬。
覃
芬大口吃了下去,情緒才控制了下來。
自從安氏被安然奪走,她鬱結難消,卻是被醫生診斷得了抑鬱症。
如今每天都要靠着藥物來控制病情,而這一切,都全靠安然所賜。
安然這個女人害的他們母子不能安生,未來,她也要安然十倍奉還!
……
自從安家易主,安佩佩那些個所謂的朋友便一個接着一個離開。
如今,就是想找個人出來一起吃個午飯都比登天還難。
對於安佩佩而言,她是寂寞的。
以前再怎麼說都還有尤桐和安然兩個姐姐陪在她身邊,即便她們遠在美國,卻也能聽她訴說,暢談心事。
但如今,走到這一步,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如此可悲。
“呦,一個人這麼孤零零的?”
坐在餐廳的角落,暗自傷神時,一道聲音闖入。
安佩佩斂了神緒,擡頭,看見程可馨圍巾遮面,眼底含笑地看着她。
這些笑帶着淡淡的諷刺,安佩佩打從心底裡反感。
“滾開。”
安佩佩掃了她一眼,隨即別開目光,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我想,聽了這件事情,你就沒有讓我滾開的堅決了。”程可馨陰測測地道。
安佩佩擡頭,“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我問你,想報仇麼?”程可馨徑自坐下來,目光直逼安佩佩。
“不想。”
也許那段日子,她真的非常恨安然,但這一切,已經與媽媽對她所作出的一切而抵消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們便已經互不相欠。
只是,程可馨那目光,似乎斷定她想對安然報仇。
安佩佩脣角微勾,好笑地看着她,“程可馨,黔驢技窮,如今都要來找我了麼?如果我沒記錯,你可是一直在跟我媽媽合作。”
“你媽媽的事情,難道就不是你的事情?”程可馨笑了,說,“你該不會不知道,覃芬如今患有抑鬱症吧?”
什麼?
安佩佩猛然瞪大了眸子,抑鬱症?
她的確不知道啊。
“程可馨,你在說什麼!”
“別生氣,我只是在說事實。”程可馨笑說,“從安氏集團被安然奪走後,你媽媽就想方設法想要拿回來,原本這一切垂手可成,誰能知道這半路,竟然殺出你個孝順女。”
安佩佩倏然皺眉,這與她有什麼關係?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程可馨冷笑出聲,“怎麼,到現在還不知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有話就說!”安佩佩低斥。
“話我當然是要說的,只是,我必須清楚,你會不會跟我們同一條陣線。”
“既然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走吧。”安佩佩冷了眸,她從不強迫人。
“好,你給我挺好了……”程可馨傾身湊過去,壓低聲音跟安佩佩說了整盤計劃。
安佩佩聽得直皺眉頭,看樣子似乎不會答應她。
程可馨輕笑,起身道:“我還要幾天傷勢才能康復,這幾天你可以好好考慮,到時候再回復我也不遲,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