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周遭,卻也因爲樂聲而掩蓋了過去。
現場人數爲之衆多,雖然都忙於舞曲,仍是有不少人看到這一幕。
於是,紛紛小聲議論開來。
“這是怎麼了?這安總居然打了蘇總。”
“誰知道呢。”
“我聽說啊,這兩人以前是夫妻,後來因爲什麼事情分開了,照我說,一定是因爲感情問題。”
“還有這種事?”
“怎麼沒有啊?你不知道,就只能怪你們自己消息太不靈通了。”
議論聲音雖小,安然卻還是聽到了。
其實不單是她,蘇千墨同樣也聽到,只是現在的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安然是他蘇千墨的女人,是他的老婆。
“怎麼,沒聽到麼?都說我們是夫妻,既然是夫妻,親一下也不爲過。”蘇千墨似笑非笑道,可這些話在安然耳中聽來,極盡諷刺,更是引起她心中的憤怒。
“蘇千墨,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安然冷冷地瞪着他,慣來淡然得臉上也透着一抹怒氣。
“惱羞成怒?”蘇千墨不依不饒,安然突然感覺,自己生氣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爲。
對於蘇千墨而言,她越生氣,說不定他越是痛快。
“蘇千墨!”不知爲何,安然心底猛然竄起一股怒氣,她冷然的眼眸,直勾勾地瞪着蘇千墨,“對你而言,傷害我就是最大的樂事,是麼?”
“你便是如此認爲?”蘇千墨擰眉,臉上的笑意全無,此刻的他分外嚴肅,臉色陰沉嚇人,猶如暴風雨來的前夕。
“你跟我過來!”
安然認爲,她和他之間,必須要說清楚,於是便拉起蘇千墨一直往外面走。
直到來到無人的角落,她才鬆開蘇千墨的手。
可對蘇千墨而言,她能主動拉他的手,已經十分滿足。
“生氣了?”蘇千墨看着她,一掃方纔的陰鬱,轉而幾分溫柔地看着她。
安然突然不懂,很不懂,甚至要奔潰了。
“蘇千墨,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安然歇斯底里,幾乎要瘋了,“對你而言,我究竟是什麼?你想玩的時候就玩,不想玩的時候就讓我呆在一邊,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再好好地折磨我?你覺得我會這樣一直坐以待斃麼?你說,你沒有簽下離婚協議,可這都是你的事情,我們之間,早應該結束!”
安然一字一句,皆是在控訴蘇千墨的殘忍。
蘇千墨促狹起眸子,“你真這麼想?”
“是!”安然想也不想道,雖然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因爲她知道,不管是什麼,她都不會再承認這個男人。
從她被傷害的那一天開始,他們便註定成爲天敵。
“是啊。我也這麼想。”蘇千墨一笑,笑得幾分森冷,“對我而言,正如你所說,你就是一個玩具,隨時由我玩弄,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要出現,而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是閒置的玩具。一文不值!”
最後四個字,蘇千墨加重了力度。
安然心口一緊,聽他承認這一切,心口難受地似乎失去了喘息的力氣。
見她只是瞪着自己,久久未語,蘇千墨繼而譏誚道:“怎麼?被氣到了?如果這就被氣到了,那麼聽到接下來的話,可怎麼辦呢?”
安然極力隱忍,“你還要說什麼?”
“我以爲你一直都是聰明的,原來不知道麼?”蘇千墨冷笑,邪魅的眸子挑起,諷刺且無情道,“六年前,你是我的玩具,六年後,你也會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
“給我住口!”安然低斥,緊咬牙齒,渾身都在顫抖着。
他每說的一句話都犀利如炬,挑起她腦中最深的回憶。而那些曾經被傷害過的痛在此刻,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險些淹沒她所有理智。
“不想再聽下去了?害怕了?還是覺得,這對你來說,就是一種屈辱?”蘇千墨變本加厲,頗有種要將她毀滅的趨勢。
安然痛不能忍,緩緩閉上了眸子。
“是啊,害怕了。”再睜開眼時,安然面對蘇千墨,已是一臉笑意,“我害怕的是,自己沒能好好活着,親手毀掉你的一切!”
“拭目以待!”蘇千墨冷冷道。
那一瞬間,整個空中都散發着一股濃郁的火藥味。
二人四目相對,冷漠對峙。
彼此的言語都似乎帶着一把利刃,把對方傷的體無完膚,可他們卻倔強地不讓自己率先流露出自己得軟弱。
安然冷冷睨他一眼,轉身走開兩步,又突然回頭道:“蘇千墨,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那一天,我重拾自由,也將會是你破敗的一天!”
“只怕你沒有這個機會!”蘇千墨斷然道,渾身上下飛揚着霸道的氣息。
這是天生的王者,無論何時何地,身上總帶着讓人難以靠近的倨傲與冰冷。
兩人一前一後,重新回到宴會當場。
安然出現的時候,尤桐正好在找她,見安然樣子露出疲態,尤桐關心道:“是不是喝太多酒了?怎麼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安然沒能從剛纔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那好,有事可要說出來,我讓人送你回去,這裡有我就行。”尤桐說道。
安然點頭,心累得甚至是連話都不想再說了。
雖然看得出她有不妥,可安然不說,尤桐也沒有辦法。
宴會還要繼續,她知道安然一定會堅持下去。
只是接下來,卻讓她看到了十分怪異的一幕。
安然與不少男人喝酒,期間有說有笑,表現得十分大方爽朗,這樣得她是尤桐從未見過的。
而現場,還有一個蘇千墨,他左擁右抱,盡顯S市鑽石男的魅力,不少女人自動黏上來,與他廝磨,動作十分親密。
兩個人,做着讓全場關注的動作,他們的目光總是似是無意地從對方身上掠過,然後盡情享受身邊的桃花。
一名男子守在安然身邊,談吐得體,氣質出衆,最重要的是,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成熟穩重,看樣子也是三十出頭
的模樣。
“安小姐,你一個女人能支撐起整個YF國際,着實讓人佩服,如果安小姐不介意,這一杯子就由我來敬你。”說着,成熟男舉杯。
“讓人佩服麼?”安然喝的有些多了,目光顯得幾分迷離,她看着成熟男,突然笑了,“那麼背後的辛酸,又有誰知道?”
“你知道我有今天,付出了多少麼?我愛一個人,可愛得很難受!他讓我失去了自己,失去了一切,甚至是生命,可最可笑的是,我卻一直愛着這個傷害我的男人,你說,諷刺麼?我今天所得到的,便是失去的這一切換來的,你說,佩服我?”
安然說着說着,心酸的眼淚掉了下來。
腦海中盤旋着蘇千墨今夜所說過的話,她本不想記得,可越是想要遺忘,越是記得深刻。
六年了!
六年後的今天,他之所以對她糾纏不休,卻只是想重新收拾起她這一個被遺棄的玩具。
想到這些,她明明很想笑,可最終卻是笑着哭,哭着笑。
“你……你怎麼了?”成熟男略微吃驚,一時間也不知所措。
他對她是發自內心的讚美,沒想到卻讓她變成這樣。
“我能怎麼?我還能怎麼?”安然哭着又笑着,又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一杯徹底放倒了她,成熟男被嚇了一跳,“安小姐?”
成熟男輕輕搖着安然的肩頭,見她沒有反應,成熟男便想着求助。
好歹這宴會就是YF國際舉辦的,安然身爲YF的總裁,總有人願意獻殷勤,但無論他找誰幫忙都被一一拒絕,最後,成熟男無措之下,只好開了一間房,準備讓安然入住。
看着安然被扶走,站在尤桐身邊的崔智浩不解道:“爲什麼讓他們都不許幫忙?”
尤桐看着安然喝醉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我只需要,今晚過後,能給他們一個解脫。”
“解脫?”崔智浩仍舊不明白,卻知道指的是安然和蘇千墨,只是安然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了,“那安然怎麼辦?你不擔心嗎?”
“沒事,我會讓人看着。”
如此一來,崔智浩才放下心來,再怎麼說安然也幫助過他抱得美人歸,而且安然還是尤桐的姐妹,他理當關心。
安然被帶走的一幕,實實在在地落入蘇千墨的眼中。
“該死的女人!”蘇千墨臉色陰沉,恨不得掐死安然。
這女人幹什麼?準備跟別人亂來嗎?
沒有酒量還喝酒,這根本就是在找死!
屆時,一個女人再度纏上來,蘇千墨低聲冷斥,“滾!”
蘇千墨的態度轉變的太突然,女人被嚇了一跳,看他面色陰沉不似在開玩笑,女人暗暗咒罵一聲,自討沒趣離開。
蘇千墨心情莫名煩躁,身邊走過一名端酒的侍者,他迅速拿過一杯酒,一飲而盡,想趁機冷靜下來,可無論如何,他的心都無法寧靜下來。
蘇千墨雙手叉腰,萬分煩躁之下,咒罵一聲,快步朝着成熟男帶走尤桐的方向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