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爲什麼這一切要恰好在這個時候發生?爲什麼不能晚一些求婚?這個時候,讓她如何能忘了他母親的行爲,然後答應求婚?
爲了彼此的未來,她想讓自己在毫無任何心理問題的情況下嫁給他,唯有那樣,彼此才能夠開心幸福。
聽到拒絕的那一些話,崔智浩臉上的笑意微微凝結,他看着尤桐,以一種十分不解的目光詢問道:“爲什麼?”
他知道她愛自己,既然愛,爲何不能答應自己的求婚?
他不懂!
尤桐閉了閉眸子,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對於彼此來說都是殘忍的,如果可以,她也想在毫無負擔的情況下,點頭答應,戴上這一枚求婚戒指。
可是她不能,所有的一切,她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最近的事情很多,浩,有些事情我無法給你解釋,可請你相信我,我愛你,很愛,不要懷疑這些好嗎?”尤桐一雙真誠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崔智浩。
兩人的目光對視,在這溫馨浪漫的燈光下,顏值上乘的兩個人,成爲了焦點,可彼此之間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卻是傷感的。
燈光打落在他們的身上,更加爲這氣氛增添了繼續憂傷。
尤桐知道,崔智浩現在也沒能從自己的拒絕中反應過來,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崔智浩解釋,於是努力地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浩,我……”
“我知道。”崔智浩掃去那一臉的茫然,仍然綻放出了以往那一抹柔和暖入人心的笑,“沒關係,等你準備好了再說。”
說完後,他親了親尤桐的手背,然後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看着他的背影,尤桐只覺得自己殘忍,是她,毀滅了彼此的美好,若非拒絕,也許這一刻,崔智浩一定抱着她,十分感動地說愛她吧。
想到這些,尤桐的內心十分難受,可是話已經說出口,無法後悔,即便可以後悔,她也會說出相同的答案。
……
這一餐,吃的十分壓抑,不到一個小時,崔智浩便親自送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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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門前,尤桐下車,崔智浩下車送她,尤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進去了。”
崔智浩笑着點頭,卻沒有下文。
換做以往,他一定會十分溫柔地說一句:好眠。
可她也清楚,崔智浩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難受,於是……她扯了扯脣角,笑說:“那我進去了。”
“嗯,睡好點。”崔智浩說。
兩人深深對視了一眼,各自轉身,各自離開。
尤桐走在前頭,清晰地聽見了車子啓動離去的聲音,那一刻,她心如刀割,回頭,人與車都已經離開了視線。
進入別墅,她那耷拉着的臉色落入安然的眼中,彷彿在她的臉上就寫滿了心事一般,安然看着她,幾分愕然,“不開心?”
尤桐擡頭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然後上樓回去自己的房間。
反應異常,安然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想了想,立即跟了上去。
尤桐進入房間,整個人呈大字躺在牀上,聽見安然進來,也沒有一絲表情。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難道他們兩個人吵架了麼?
安然各種疑問,來到牀的另一邊,看着躺着的,一臉不快的她問:“是不是吵架了?”
尤桐點頭,卻又搖頭,“也許比吵架更嚴重,不……是絕對!”
“到底怎麼了?”安然微微着急了,也沒見尤桐以前這麼過,難道真是和崔智浩發生什麼不愉快了?!
聞言,尤桐坐了起來,看了看安然,彷彿想了許久,她說:“他跟我求婚了,可是我拒絕了。”
聽到這個消息,安然整個人露出了十分愕然的表情,她完全沒想到,崔智浩居然求婚了,並且還選擇在這個時候。
這一切都太過巧合,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如果不是因爲金秀珠,也許崔智浩一定能求婚成功,可是……
安然問:“他怎麼樣?生氣麼?”
尤桐苦笑:“也許吧,怎麼可能不生氣呢?可是到最後,他還是努力地告訴我,沒關係,可以等我準備好。”
嘆了口氣,尤桐看着安然,內心掙扎,“安然,你說,是不是我太矯情了?即便金秀珠做過什麼,其實都與他無關的不是麼?爲什麼我要因爲這些事情來定奪之間的感情?安然,我好混蛋!”
尤桐說着說着,眼圈都紅了,安然很清楚她對崔智浩的那種感情,很愛吧,因爲愛,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流露出了這些真實情感。
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每個女人,在心裡都會有一個量尺,有些事情要怎麼做,都有自己衡量的方法,尤桐對這件事情太在乎,所以纔會要求她和崔智浩的婚姻未來能夠完美一些。
“尤桐姐,你沒有錯,我相信,他也不會怪你,你不要這麼想,很傷身體。”安然很擔心尤桐這麼下去會影響心情不說,連身體都影響了。
尤桐的神色十分難看,滿腦子都是崔智浩求婚的一幕,她反覆都在想着,拒絕究竟是錯還是對,也許對她而言,崔智浩結婚,其實早已經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可偏偏時機不對。
她突然很討厭目前所發生的一切,她不明白,爲什麼時間能有那麼多的巧合,可她卻也清楚,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選擇,她仍是會做出這個決定。
“沒關係,睡一會就好了。”尤桐語氣之中有些陰沉,看得出來,她還是很難過,感情的事情,從來就不是別人勸一兩句就能夠恢復過來的,於是,安然站了起來,“好,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我說,不要什麼都憋在心底。”
“嗯。”
……
安然離開尤桐的房間,關上門的瞬間,手機震動起來,她調的靜音,因此沒有鈴聲,只是感覺口袋裡的手機正在震動。
拿出手機,是熟悉的號碼。
他打電話來做什麼?
想到這,安然走遠兩步尤桐的房間,這才接聽了手機。
“出來。”
蘇千墨那低沉富含磁性的聲音在話筒中傳來,卻也帶着絲絲的含糊,他的聲音很好聽,可這一次,卻分明有些不同。
命令之中,也有些乞求的意思。
安然蹙眉,“什麼事?”
“安然,出來!”蘇千墨低吼了一句,隨後,安然聽見什麼的響聲,她緊皺着眉頭,已經想到了什麼。
出了門口,看到蘇千墨站在大門前,一隻手撐在牆面上,他的手分明有着血跡,安然看着,不難猜出剛纔的那一道道響聲出自哪裡。
這男人,是變態麼?
徒手去打鐵門,真以爲自己是金剛不壞?
想到這些,安然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有事就說……”
話未說完,安然猛然被拽住,緊接着被蘇千墨抱進懷裡,鋪天蓋地襲來的是他那狂熱的吻。
氣息之中,帶着濃郁的酒氣,可想而知,他喝了許多酒,安然蹙眉,雙手抵在他的胸口前,那一刻真想給他一拳。
她掙扎,無奈蘇千墨的力度很大,她根本掙脫不得,於是只能等到他索取結束,把她鬆開了,她揚手,就是一巴掌揮過去。
“蘇千墨,不要把我當成玩物!”
那一巴掌力度不小,蘇千墨緊緊地皺着眉頭,看着安然。
他的眼神凌厲冷冽,讓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那一刻,她甚至以爲是自己錯了。
“什麼是玩物?玩物還能付出真感情?”蘇千墨瞪着她,低吼道,“安然,不要自以爲是地以爲,我蘇千墨所做的一切,只因爲當你是什麼玩具,告訴你,如果我要去玩一個人,根本不需要這麼虐待自己。”
“你個死女人!我很想殺了你,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我何嘗不是那個風流成性的蘇千墨?因爲一個人,淪落至此,弄得自己什麼都不然,你當真以爲好玩?”
“我一直在剋制自己的情感,總以爲,也許時間能沖淡一切,但是,別忘了,這個時間我已經用了六年,我想問你,究竟要多少個六年,我才能徹徹底底地把你從心底裡拔除?”
“如果可以,我一定不惜一切,讓你從我的心底裡消失,這是你所想要的,我也能不用像個犯賤的人,苦苦追尋!”
蘇千墨嘶吼的聲音在夜中尤爲響亮,每一個字都如同針一般扎入安然的心底,那一瞬間,她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更加驚奇於蘇千墨口口聲聲的‘指責。’
好久好久,久到就連風聲都變得微弱起來。
安然看着他,他看着安然,兩個人的目光在夜色中對視,一點點,迸發出不少的花火。
沒有憤怒,很平靜,平靜……
“我沒有強迫過你,對我而言,你的離開,反而是一種解脫。蘇千墨,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造成今日這一切的,不是我,是你。”
安然靜靜地看着他,語氣很平靜,彷彿所提及的一切,什麼都不重要了。
對她而言,蘇千墨所說的一切,反而是一場笑話,當初的過錯,也許是彼此造成的,可有今日的局面,卻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