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些話,安佩佩已經火冒三丈。
靠!
該死的女人,有什麼好囂張的?
然,在安佩佩發飆之前,安然卻將她攔住,以一種十分淡然的神色笑看着程思沫,“看來,程小姐很關注我們安家。”
頓了頓,她恍然過來,“對了,程小姐之前是做新聞記者的,知道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現在我有一句話,倒是需要提醒提醒程小姐你,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三個字是怎麼說的麼?”
“一家人!既然我們是一家人,有任何矛盾都是自家的事情,而程小姐你,這麼關注這些事情,是不是太過多管閒事了?還是因爲……程小姐你孤寡一人,倒是見不得別人好?”
“……”
安佩佩在那一會兒,差點拍手叫好。
簡直帥爆了!
所以任何時候她就說,安然姐絕對是個毒舌的一類人,今天這些話,還沒發揮到她最佳水準呢。
果不其然,這一番話也的確讓程思沫黑了臉色。
程思沫的身後,跟着的是兩保鏢。
這兩個保鏢一看就知道是蘇千墨安排的。
安佩佩見程思沫已經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了,笑嘻嘻地對着兩高大的保鏢說:“還不快把你們老闆的心頭寶送回去?一會兒要是氣得腦溢血,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負責?”
“……”
兩保鏢面無表情,但在場的售貨員聞言,卻是忍着不敢笑。
天啊,簡直太搞笑了。
程思沫擰着眉頭,那樣子看似十分受傷,當她們都以爲,程思沫會一跺腳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突然看着安然,“我有話跟你說。”
“喂,你……”安佩佩很想說,你有話想說我們就得聽的時候,安然卻點頭,“行。”
商場有一間咖啡廳。
安佩佩獨自坐在一桌上,靜靜等待。
如果不是因爲程思沫的要求,現在她就能上千去湊湊熱鬧,好好聽聽程思沫會說什麼了。
百無聊賴,安佩佩只能玩手機,發短信。
兩保鏢守在外頭,安佩佩想了想,想方設法把兩人叫進來,然後一起玩:鬥地!主!
“程小姐,有話請說。”安然說道,已經坐下來有幾分鐘,可程思沫卻只是一直看着她,什麼都沒說。
她雖然有時間,但不代表時間可以這麼浪費。
“能不能,讓墨對你徹底死心?”程思沫突然褪去之前所有的趾高氣昂,看着安然的目光,多了一絲懇求。
安然有些意外地皺起了眉頭,她斷然想不到,程思沫會是跟自己說這些。
“我知道,跟你說這些很突然,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程思沫沉下臉,幾分悲哀,“以前,我總以爲,他是喜歡的,即便有很多人都說,其實我也不過是你的替身,你和他之間的事情,雖然沒有得到外界的證實,可是都一清二楚。”
“沒錯,我跟你長得很相似,如果不是因爲我家裡只有我一個,我一定以爲,我們是雙生姐妹。可是你知道,跟你相似,我有多麼痛苦嗎?墨他靠近我,從來不曾說過對我是喜歡,或者是愛。”
“而我呢?明明清楚,也許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總有一天,我們都有清醒的時候,可偏偏,我認真了。沒錯,我愛上了墨,這些天來,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不然就走吧,如果無法忍受自己處於這麼一個位置,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離開,徹底離開他,可結果我發現,不能。”
程思沫擡起那有些溼潤的眸子,顯得十分無助,看起來十分可憐,“安小姐,我已經愛上他了,我走不了,真的努力了,走不了,所以我求求你,離他遠一點,可以嗎?“
一聲聲的懇求,還有那幾分悲憫的面孔,安然的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程可馨!
那個同樣求過自己,說要跟蘇千墨在一起的女人。
愛,從來都是讓人活得狼狽。
“程小姐,我想其中有什麼誤會。”安然淡淡道,“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需要清楚的是,我從來未曾與蘇千墨聯繫,而我身邊同樣也有別人的陪伴,所以,如果程小姐你找我,只是爲了這一件事情的話,我看還是免了。”
安然冷靜地陳述完這些話,準備起身離開。
只是,程思沫卻叫住她,似乎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那麼,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嗎?”程思沫問道。
“你說。”
“告訴我,你不愛蘇千墨,永遠都不會與他聯繫,不會有任何關係。”程思沫說着,似乎安然必然要說出這些。
安然看了她許久,倏地笑了,“程小姐,難道你不認爲,即便我說了,你心裡一樣不會好受?”
話語落下,安然轉身離開,只留給程思沫最後一抹可笑的姿態。
……
“墨……”程思沫打開門,看到是蘇千墨的瞬間,整個人露出了笑臉。
忘記有幾天,他沒有來過了。
蘇千墨冷冷地看着她,可謂是面無表情,推開門,他倨傲地走進去,來到客廳,停下,背對着她。
今天的這一身西裝,顯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修長。
程思沫愣住了。
怎麼了?人都來了,爲什麼如此冷漠?
懷揣着各種想法,程思沫過去從身後抱住他,“墨,怎麼了嗎?怎麼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
幾秒過後,蘇千墨拿開她緊抱着的雙手,回頭,勾着脣角淡淡道:“不知道麼?”
程思沫瞪圓雙眼,只能搖頭。
她真心是不知道。
幾分無辜的面孔,映入眼中,蘇千墨來時的怒火,竟是一點點消失。
盯着程思沫許久,蘇千墨仍是作罷,他一嘆:“沒什麼。”
說完後,他坐在了身旁的沙發上。
程思沫立即給他倒來一杯水,然後坐在他身邊,蜷縮在他懷裡,“墨,是不是因爲我做了什麼事情,惹你不開心了?”
溫軟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力。
這樣的女人,讓人怎麼氣得起來?
想了想,冷靜過後的蘇千墨,撫摸着她的發,“以後,別再找她。”
聞言,程思沫刷的擡起頭來,“她找過你了?”
原來生氣,就是因爲安然嗎?
想到這些,程思沫心頭的更盛。
“你在做什麼,沒什麼事情可以瞞住我。”蘇千墨輕輕地撩着她的發,語氣卻冰冷萬分,“以後,乖一些,我不喜歡任何人,背叛我的意願,思沫,我不希望有一天,會對你發火。”
那一刻,程思沫心頭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同時也意識到,蘇千墨對她之前所做的一舉一動,全都一清二楚。
那一瞬間,程思沫感覺渾身一陣雞皮疙瘩冒起。
可在那個時候,她什麼都無法說,也不能說,只能乖乖地點着頭。
……
冷空氣,終於在一個星期之後回溫。
雖然還是透着冷意,卻足有十五攝氏度每天。
因爲六年前一事,安然尤其怕冷,總之只要在外頭,穿得衣服總要比別人多。
她很清楚自己的狀況,可也無能爲力。
又能如何呢?
如安佩佩所知道的,她經常會吩咐傭人多做些滋補的給安然進補,誰知道她又虛不受補,喝得多了反而更加不舒服。
就如今晚上,喝了一碗湯後,直接跑去我廁所吐了起來。
有時候,更離譜的是,她總會不舒服上幾天。
看到這樣的她,安佩佩很氣憤。
“安然姐,我真替你感到不值!”安佩佩怒道,如果不是當年沒了那個包包,安然的身體也不至於這麼虛啊。
“都過去了。”安然淡淡道。
“什麼過去了,還沒過去呢!那王八蛋就知道給你製造麻煩,你看他,找的這個女人,又跟你長得那麼像,不是存心讓她來找你晦氣嗎?”安佩佩憤憤不平,想到之前程思沫過來的示威,她就像給他們一個耳瓜子。
豈有此理!
安然蹙眉:“什麼時候開始,又這麼潑辣了?”
“哪裡啊,我這還不是因爲你麼!”安佩佩皺着眉頭,控訴着安然。
安然笑得無奈,“那就開心一些,當做是爲了我,以前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即便過不去,也不要時刻想着,記着,難受的,只會是我們自己。”
安佩佩一直看着安然,從安然的臉上她能看到一抹平靜,還有……感傷。
過去,始終會成爲一個烙印,即便已經成疤,觸摸的那一刻,仍會感覺到錐心刺骨的疼痛。
她很清楚安然這些年是如何度過的,有時候想到,這些痛楚她的母親也有份製造,便會十分內疚,可是爲了媽媽,她只能守住那個秘密。
“不過安然姐,現在你跟瑾城哥在一起,也是個好的開始呢!我希望,以後的你們,都能這麼開開心心,起碼不需要去理會任何人。”安佩佩摟住安然,兩人坐在沙發上,身影看起來甚是親暱。
安然笑得十分開懷,“我知道,但是你呢?什麼時候纔能有個新的開始?”
如果可以的話,安然不希望安佩佩跟自己一樣,或許順其自然要比刻意追求要來的輕鬆,只是,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她可以選擇決定自己的未來。
“來的好不如來的巧。安然姐,我現在呢,很希望未來有那麼一個人,跟瑾城哥一樣,守在我身邊,一直不離不棄,我想,只有這樣的感情,纔是最真的吧。”安佩佩說着,露出了豔羨的表情。
安然哭笑不得,卻也陷入沉思。
“這樣,很好麼?”安然問道,目光投放在天花板上,腦子裡浮現的是華瑾城那一雙溫柔的眸子,還有那一張,始終都帶着笑意的臉。
他對她,總是那麼溫柔,溫柔的讓她逐漸習慣,逐漸依賴……
也許,如安佩佩所說,平平淡淡,纔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