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F公司在S市徹底扎穩腳跟,業績衝破二十個點,逐漸被S市的市場所認可,這對她們來說,是十分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
華瑾城特意從美國飛過來與她們一起慶祝,特地給安然一個驚喜。
尤桐早便知道,卻幫着華瑾城隱瞞。
在他們的慶功會上,華瑾城突然出現,猶如天神的降臨一般,讓她分外意外。
“我怎麼不知道你來?”安然萬分詫異,面上卻仍舊保持着淡定。
華瑾城溫柔一笑,“既然是驚喜,說出來不就不驚喜了?”
安然無奈一笑,也是,這正符合華瑾城的作風,倒是尤桐……
她幾分埋怨,“尤桐姐,現在你可是經常和他一起串通來玩我了。”
“注意用詞好嗎?”尤桐糾正道,“這絕對絕對不是在玩你,如果你非要形容的話,那就用驚喜好嗎?”
“說得再好聽都脫離不開玩字。”安然淡淡吐槽,臉上卻揚着一抹微笑。
這抹笑如同羣花綻放,美得令人窒息。
華瑾城看得有些出神,爲她這抹笑而傾倒。
跳舞時間,華瑾城邀舞,安然沒有拒絕。
他們跳的是交際舞,燈光暗下,樂聲揚起,舞蹈翩翩。
今夜的安然一身素淨的冰藍色裙子,襯得她白皙的肌膚益發白嫩動人,她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即便現在與他跳着舞,依然帶着一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然。
認識多年,華瑾城早習慣這樣的她,柔情款款的眸子專注地看着她,爲之着迷。
“安然,你真美。”華瑾城忍不住一聲讚美,毫無半點輕佻的意思。
安然擡眸,望入他一雙深邃專情的眼裡,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偏開目光。
她很清楚華瑾城對自己的心意,可現在的她只想好好地搞好公司,其他一概不管。
燈光暗下,舞曲更換,換成了輕緩的舞曲。
華瑾城落在她腰身上的力度倏然收緊,安然穩穩地進入他的懷中,換成相擁的浪漫纏綿的畫面。
他湊在她耳邊低語,“安然,跟我跳舞的時候不專心,我會生氣哦。”
安然微愣,卻是一笑,“那就不要用熱情如火的目光看着我,我會不自在。”
華瑾城也笑了,“如果可以,我想一直這麼抱着你。”
他的音調十分輕緩,聲音清潤溫和,是個十分溫柔貼心的男人。
這麼多年,她和尤桐二人在國外打拼,全靠他的照顧。
“在這一切還沒落定之前,我暫時還不想被人抱着。”安然說道,微微掙脫了下,隔開彼此的距離。
華瑾城微愣,卻並未在意,脣角的笑意更濃,“你啊你,想要跟你好好地說一些曖昧的話,總是這麼難,不管怎麼說,我等你!”
這句話華瑾城說了無數遍,安然也習慣了。
夜。
星光璀璨,夜闌未休。
蘇千墨坐在陽臺上,遙望着星空,獨自飲酒。
一顆冷漠的心在這一刻,顯得尤爲落寞。
他知道,今夜是YF的慶功夜,他同樣也知道,她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
據說,那個男人看起來很優秀,來自美國,與她相識多年。
這一切,是他以前的一個屬下所說,與他的交情甚好,於是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他原以爲這些年的心心念念,不過是對當年的事情心有疑慮。
他原以爲,對她時不時出現在腦子裡的現象,不過是因爲他的不甘。
對他蘇千墨而言,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敢背叛他,離棄他,可偏偏安然與程可馨兩個,成爲他生命中的唯一。
那些年,他習慣程可馨,爲了程可馨的離開,他縱情聲色,爲了程可馨,他成爲人們口中風流不羈的少爺。
他認爲,他是愛程可馨的!
可自從她的出現,他才覺得,原來有時候生活可以很平靜,只要看見一個人的笑臉,你就會覺得整天都是明媚的一天。
“墨……”
一道不其然的聲音突如其來。
蘇千墨微微蹙眉,回頭,一抹嬌柔的身影走了過來,“墨,你怎麼又在喝酒?”
程可馨去奪酒瓶,蘇千墨身形一閃,躲了開,他眉頭皺起,略有不悅,“你怎麼來了?”
“我見你電話打不通,擔心你就過來了。”程可馨柔聲道,滿臉擔憂。
這個樣子對蘇千墨而言,早已經厭倦了。
這六年,她總是以無數的理由接近他,他卻從未在意。
如今,他早已失了所有的耐性。
“你走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蘇千墨聲音冷漠,推開她,進入房間,來到酒臺前坐下,繼續斟酌。
“你這樣算什麼?這六年你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嗎?爲了她,真的值得?”程可馨低吼,隱忍了多年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
對於她的舉動,蘇千墨不甚在意,繼續喝酒。
然而,這些動作對程可馨而言,是如此的諷刺。
對於他來說,她就如此無關緊要嗎?
多少年了?
他們認識多少年了?
這六年來,她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可結果呢?他卻連眼角都捨不得給一個。
這些年,她真的受夠了。
“我叫你別喝了。”程可馨去搶他的酒瓶,這一次,她搶到了,蘇千墨卻擡眸,目光冰冷,極爲不滿,“還給我。”
帶着命令的口吻,透出她深深的怒氣。
程可馨驟然掉下淚來,“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墨,六年了,難道這六年你對真的沒有愛了嘛?”
程可馨哭的雙肩聳動,怒氣上來,倏地一把摔了酒瓶。
哐噹一聲,酒瓶碎了滿地,酒水也減了四處都是。
蘇千墨蹙眉,眉間多了一抹戾氣,“不要挑戰我的耐力!”
“今天,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程可馨極力忍住淚,臉上淚痕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着淡淡的微光,蘇千墨淡淡地看着她,聽着她說,“你還愛我嗎?”
聞聲,他卻是笑了起來,“愛你?”
“你讓我怎麼愛你?”蘇千墨反問道,脣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無論當年你的離開是不是我媽所爲,結果你還是離開了,不是麼?”
“是!”程可馨咬咬牙,“可那都是你媽媽逼得!若非是她,今天的我們一定可以很幸福!你知道,這一切根本不是我所可以控制的。”
“是嗎?”蘇千墨挑眉,好笑地看着她,“你真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什麼意思?”程可馨的眸色一怔,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蘇千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是不再多說什麼。
他的目光十分冰涼,就像看着一個陌生人般,漆黑的眸子未有半點波瀾。
這個眼神,在這六年裡,她見了無數次。
他的無情在她苦苦哀求下,終於求得了一絲絲的憐憫,然而這些憐憫卻在安然回來後,又再一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蘇千墨心底,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算什麼。
從六年前她回來,他的身邊有了那一個女人之後,她變知道,哪個女人是她最大的勁敵。
結果,她的第六感很準確。
蘇千墨爲了她,總是拒絕她的柔情,即便是在那一夜,他們明明可以那個的時候,他卻突然離開。
無數的夜裡,即便他在她這裡睡覺,卻從不碰她。
後來,她拿他的手機,給安然發了一條墮胎的短信。
她想,只要安然離開了,蘇千墨一定能回心轉意。
可未曾想到,即便安然的孩子沒了,他的心依舊在安然身上。
當時的她不懂,根本不知道這個女人何德何能,能讓蘇千墨如此掛念着,如今,她懂了——
只要蘇千墨願意,他能爲自己愛的女人付出一切。
而她程可馨在他心中,早算不上什麼!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上來!”蘇千墨伸手問她拿鑰匙,那意思很明顯,程可馨心下一痛,眼淚再一次掉了下來。
這一切真的要結束了。
“你真的要離開我嗎?”程可馨面如死灰,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聽到蘇千墨的答案。
“早在九年前,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不是麼?”蘇千墨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眸子裡不帶半點情感。
呵呵。
九年前!
這一句話猶如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入她的心頭。
再一次,他再一次狠狠地拒絕了她。
想要離開,回去安然的身邊麼?
不!她絕對不能讓這個可能性發生。
“墨,我要讓你知道,最愛你的人,只會是我!”程可馨狠狠道,猛然彎身,抓起一塊破碎的玻璃,狠狠地劃開手腕。
力度之大,手腕的肉被劃開一道極深的口子。
血管被劃開,鮮血如注,瞬間溼了她的手腕。
她眼裡掉着累,卻又悲涼地笑着,“墨,我愛你……甚至可以爲你去死!你要離開我,那跟要了我的命又有何分別?”
手上的血很快染開,蘇千墨猛然一怔,眼底閃過一抹震驚,很快,他上前按住她的手腕,幾乎是低吼着:“程可馨,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墨……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不要離開我,別不要我,好嗎?”程可馨嘴脣倏地發白,她另外一隻手撫摸着蘇千墨冷峻的臉頰。
眼淚在她臉上蔓延,手上的鮮血如注,可她的眼裡,卻只有蘇千墨的身影。
她如此深愛這個男人,可這個男人爲了另一個女人要離開。
“該死!”蘇千墨咒罵一聲,儘管他按照傷口,鮮血還是溢出來,瞬間染了他的襯衫。
他面色一冷,若換做別人,死活與他無關,可程可馨不行!
與愛無關!
他猛然將她抱起,迅速奔了出去。
一路奔下車庫,程可馨的眼神微微迷離模糊起來。
她看着蘇千墨爲她緊張的模樣,脣角勾起滿意的笑,“墨,你知道嗎?你還是喜歡我的,你看你現在,你現在就很緊張我。”
“既然緊張我,可爲什麼又要離開我,爲什麼?”程可馨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直到車子發動,她感覺眼皮很重,重重地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