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公寓。
憤怒的敲門聲十分急切,程可馨開門的瞬間,來人猛然一把掐住程可馨的咽喉。
他步步前進,她步步後退,最後逼到沙發後邊,抵在邊沿上,她瞪着一雙眸子看着眼前的人,眸底透着一抹恐懼。
“墨……”她劇烈咳嗽,咽喉被掐住,一股死亡的恐懼涌上心頭。
在他這樣無情的瞪視下,程可馨感覺自己隨時都能死去。
蘇千墨面色陰沉,眸色陰鷙,手上的力度絲毫沒有減輕,他冷聲質問:“你做了什麼,我想你心知肚明!”
聞言,程可馨心口漏了一拍。
她拽住蘇千墨的手,想要掙扎開,可她的力氣又哪裡抵得過蘇千墨的,更何況還是憤怒的蘇千墨。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程可馨否認道,聲音幾乎從咽喉中擠出來。
“很好!”
蘇千墨益發憤怒,手上的力度收緊,程可馨只感覺所有的氣血上涌,整張憋氣紅的滿臉通紅。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蘇千墨聲音無情且透着一抹肅殺道,程可馨清楚,倘若再不承認,蘇千墨真的會殺了自己。
“我說……”
程可馨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蘇千墨隨即放開她,頗有些冷然,程可馨得以解脫,輕咳了幾聲,直到緩了過來,她才說,“那個女人本身就配不上你,我這麼做,完全是爲了你。”
“如果你要因爲這件事情而怪我的話,好,我無話可說。”
程可馨態度冷硬起來,她以爲,蘇千墨再如何憤怒,這件事情都會因爲她的承認而成爲過去。
可是,她錯了。
她早該想到,從蘇千墨掐住她咽喉的那一刻開始,這個男人已不再屬於她。
徹徹底底!
“不要說是爲了我而那麼冠冕堂皇!”蘇千墨怒氣寫在臉上,一雙眸子迸發出絕對的犀利,盯得程可馨渾身發冷,他聲音冰冷,話語絕情,“你若再敢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蘇千墨冷冷轉身,帶着無情,帶着對安然的維護。
彷彿有什麼在腦子中炸開一般,程可馨面容煞白,看着他的背影,她猛然追上去,擋在他面前。
“你會怎麼樣?要因爲她而殺了我嗎?”程可馨低吼,眸子一片猩紅。
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恨那個女人。
從那個女人跟他結婚開始,她就恨,至今,她恨不得殺了安然!
殺了她!
她眼中的殺意被蘇千墨如數收入眼底,他擰眉,眼中閃過一抹諷刺與凌厲,“是!”
他不做任何思考,那個‘是’字脫口而出。
程可馨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色發白,整個身子彷彿再也支撐不住,隨時都會倒下去。
所以,過去那三年,她與他之間,所有的情義都要隨着安然的出現而蕩然無存嗎?
不!她不甘心!
蘇千墨本就該屬於她的!
“墨,我求你,不要這麼對我!”程可馨哭了,哭的很兇,她猛然抱住蘇千墨,緊緊地抱着他,就怕鬆手的下一秒,他就會離開,從此以後,這個男人將會成爲別人的人。
在蘇千墨的臉上,始終掛着一抹冷然。
從他進來這個房間開始,在他的臉上,剩下的只有冰冷。
懷中的女人,他曾愛過,曾爲她瘋狂。
而如今,面對她楚楚可憐的一幕,他的內心如同一面波瀾不驚的湖面,彷彿她的傷心與難過,再與他無關。
於是,他拿開她的手,後退兩步,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淡地掃向她,然後說出絕情的話。
“我跟你,再也沒有過去。我愛她,所以,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他又帶着一身的冷漠離開。
程可馨呆愣在原地,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
她從不敢相信,蘇千墨會爲了安然這麼對自己。
她更無法相信,蘇千墨與安然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可如今,他卻爲了安然而傷害她。
其實她早該明白。
這麼多年,蘇千墨不曾對她說過一次重話,更別說是傷害她了。
可如今,他卻爲了安然,幾乎要殺了自己。
這樣的維護,即便是當年的自己,也不曾享受過。
如果,蘇千墨肯這般爲她,當年她又怎麼會丟下一切離開,自此信訊全無?
想到這些,程可馨的目光變得狠厲。
安然!!!
她就是毀滅這一切,也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得到半點幸福!
六年前如此,六年後也只會如此!
離開公寓,在回去的路上,蘇千墨突然想起安然。
腦中,那個女人的淡然而冷漠的笑臉在腦中揮之不去,與當年那個青澀的她的笑臉交織在一起,讓人倍加想念。
想到被暴露出來‘出軌’的這件事情,生怕她會不開心,因此受到影響,心念之下,蘇千墨在前方換了方向,直奔安然的公司。
不出二十分鐘,蘇千墨抵達YF國際樓下。
安然剛好從大門出來,身後跟着秘書,一身白色職業裝,一頭短髮,看起來幹練美麗。
這樣的她與六年前,真的有太多區別。
她的改變也更加讓他清楚,六年前的傷害對安然而言,多麼嚴重。
他準備下車,卻看到一抹身影迎向安然。
那個人優雅俊美,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安然也笑看着他,那一幕,竟是說不出的溫馨與幸福。
俊男美女,本就是天生一對。
可這一刻,蘇千墨只覺得刺眼,眸色也變得冷厲起來,心口一緊,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他煩躁至極,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憤怒之下,猛然發動車子,迅速離開。
車子揚塵而去,帶着他的憤怒。
同時,安然看着華瑾城,笑得幾分意外。
“怎麼來了?”
“正好經過。”華瑾城一笑,一手插在兜裡,看起來分外優雅,又透着一股霸氣,他問她,“準備去哪呢?”
“有一個項目需要跟進,沒想到剛下來就看到你了。”
“緣分。”
華瑾城笑道,面上寫滿了喜悅。
聞言,就連跟在安然身後的秘書也偷偷笑了起來。
安然與華瑾城關係如何,在整個公司早被傳了個遍,哪裡還是什麼秘密。
安然雖有幾分無奈,卻也不說什麼。
恰好,司機開車過來,安然與華瑾城打了聲招呼,便上車離開。
看着車子上遠去的方向,華瑾城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柔和起來。
剛纔,他看到了蘇千墨的車子。
因爲不想讓他接近安然,所以,他要阻止他們任何見面的機會。
所以這一次,他也做的很好,不是麼?
蘇千墨直接回去公司,一整天,公司上下都提心吊膽。
要知道蘇總這個時候,最是恐怖啊。
公司上下,就好像處在北極,冷的讓人呼吸都覺得刺痛。
但最爲折磨的就是秘書了。
首席秘書安娜被狠狠訓了一頓,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整個人灰頭灰臉的,嚇煞了衆人。
要知道,安娜可最是討總裁開心的啊,不但是公司的王牌,長得也是妖嬈美麗,聰明能幹。
正因爲如此,這幾年來,安娜才能在公司混的如魚得水。
但眼下,這麼得意的秘書都被蘇總給訓斥了,他們還能限免嗎?
整天下來,整個GK國際上下,怨聲連連,一個個提心吊膽。
正好苟芸慧經過公司,上來坐一會,卻發現公司上下,氣氛詭異。
當進入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她總算明白。
蘇千墨脫下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
他站得筆直,背對着她面向落地窗外,看着窗外S市的琳琅高樓。
如今的S市,走在世界的前段,發展與經濟都擠入了國際線。
這一切,一大半的功勞都歸功於GK國際。
它全面發展,促進S市的經濟與市場,因此,蘇千墨也是爲整個S市人所關注的焦點。
苟芸惠也曾以他爲榮,在這一刻,她卻彷彿見到了九年前的他。
當時的他,爲了程可馨,酗酒買醉,而九年後,卻再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安然。
當安然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S市時,她便知道,安然與蘇千墨之間,必定還有鈕釦在一起。
六年前,安然簽下離婚協議書,可蘇千墨卻遲遲沒有下筆。
單憑這一點,她便清楚,安然早在不知不覺中,佔據了他的心。
可六年前發生的一切,卻是他們母子都無法原諒的事情。
苟芸惠一嘆,接着便走了過去。
“千墨。”
聞聲,蘇千墨回頭,淡淡地看着她,沒有說什麼,而是繞過她,走到一邊得沙發上坐下,然後才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路過,上來看看你。”苟芸惠感覺到他的淡漠,卻已經習慣了。
她走過去,只是站着,看着他,想了想才說,“你跟她見面了?”
蘇千墨一愣,突然擱下酒杯,似笑非笑道:“是啊,見了,怎麼了麼?”
似乎早就習慣了蘇千墨這樣的態度,苟芸惠說道,“前兩天的關於她的專訪我看了。”
“是麼……”蘇千墨笑,“然後呢,想叫我跟她保持距離,還是說,讓我趕緊簽了離婚協議書?”
蘇千墨的每一句都帶着深深的諷刺。
苟芸惠清楚,他在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