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新捂着被打得頓時呈現出紅紅五指山的臉,心裡既感到委屈又憤怒,眼眶紅紅地看着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小姐,我不過不小心撞翻了你的杯子,咖啡灑在你的裙子上,我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罵我也就算了,你居然還動手打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無理啊……”
她知道是她不對,而且她都道歉了,可不至於受到這樣的氣,她心裡就很不舒服,就會直接說出來。
這時咖啡廳的經理走了過來,那女人就對經理說她把她的裙子弄髒了,還出口頂撞她。
凌維浩走了過去,走到黃新的身後,說:“你這條裙子多少錢,我賠。”
“凌總,怎麼會是你?”黃新聽到背後傳來凌維浩的聲音,猛然地轉過身,驚詫地看到他突然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看到他掏出錢包,她連忙阻止道,“這不可以,凌總再怎麼說,是我做錯事,不應該由你來幫我承擔的。”
女人見突然間出現個穿着得體莊重的男人,而且看上去成熟帥氣,又見他掏出錢包,裡面那麼多卡,還有金錢,眉毛揚了起來。可聽到黃新這麼說,她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厭惡地瞪視着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三千塊,可以了吧!我再給你一千塊,向這位小姐道歉。”文宇航掏出錢,放在桌面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女人,說道。
黃新再次驚訝地張着嘴,看着文宇航,他怎麼也出現在這裡。
“我爲什麼要向她道歉?”女人很不服氣地看着這兩個男人,心裡既氣憤又妒嫉,上下打量面前這個女人,長得又不好看,偏偏有兩個這麼高大帥氣的男人幫着她。
“爲你剛纔那巴掌。”文宇航咬牙地說道。
這個女人在打黃新的時候,突然發覺,這巴掌打在他心裡,一陣隱隱作痛,讓他很不好受。又看到凌維浩走了過去,幫黃新解圍,可是很快他上前,幫她付了錢,他覺得他應該做些什麼,因爲他不忍黃新受到任何的委屈。
女人雖然不服氣,但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很不情願地向黃新道了歉,拿着錢,只覺得在這裡丟人現眼,拉着自己的好朋友,匆匆地離開了。
“既然有人幫了你,那我先回去了。”凌維浩見黃新手中拿着文件,大概是約顧客出來談合約的事情,見她這麼勤勤墾墾的樣子,也就不說什麼了。
又看了一眼文宇航,沒有想到,他會挺身而出。
隱隱約約感到他對黃新有種曖昧,但又不是很明顯,他覺得自己是時候要走了,向他們道了別,就走出了咖啡廳。
“我會把錢還給你的。”黃新看了看文宇航,拿起掉在地上的皮包,說道。
“不需要。”文宇航覺得她沒那個必要,那是他心甘情願地幫她的。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家的。哦對了,那二十萬,過幾天,我會一起還給你的。”借了他二十萬,這些天拼命地工作着,替公司接了幾個項目,本來公司前段時間面臨着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機,大批大批的外商都不停地退單,凌總髮話,誰要是接到其他項目,就會有幾萬的額外金等等福利,所以她要奮發圖強。
還沒等文宇航開口說話,黃新就已經走出了咖啡廳。
“那二十萬,也不用還了。”他追了出去,對她說道。
黃新停住腳步,回過身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問道:“爲什麼不用還?如果是因爲那次晚上的事情,而做出的補償,我想沒那個必要。當時誰都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我們都不記得那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麼我們就應該忘了它,當做它沒有發生就可以了。我們還是朋友,哦是很普通的朋友。”
她輕鬆地微笑起來,然後轉身離開了。
如果不是舒婷,她或許都不會認識文宇航這個人,更不可能跟他做朋友,做普通朋友,她都覺得是上天的一種施捨。
文宇航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到街邊,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車開了,駛入街那頭,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如果沒有那晚上,或許他不會那麼煩惱,他沒有和女人發生過一夜情,也就只有在國外讀書的時候,談了位華裔的女朋友,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只是後來分手了。
他和舒婷結婚了也有幾年了,他都沒有真正碰過她的身體,就連碰一下她的手,她都會敏感地收回去。然而現在,卻和舒婷的姐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真得很想彌補她,但是又不知道用什麼彌補她,想到用錢,可是黃新卻不是那種視錢如命的女人,在她眼裡,在某件事情上,錢就是侮辱她人格的東西。
坐在計程車裡的黃新,憂心忡忡地望着車窗外面劃過她眼前的事物,想到剛纔的事情,她感激他能夠挺身而出,可是後來那事,她覺得特別傷心難過。
他對她沒有任何的愛意,就連普通朋友該有的友誼都沒有,她又怎麼能夠奢望他會對她產生愛意呢,哪怕是一點點好感呢?
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他俊逸帥氣,又是文氏企業的總裁,兩個不着邊際的兩個人,即使有發生關係,接下來也不會再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兩個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感到眼裡澀澀的,她回過神,竟沒有發現淚已經掉落下來,滴在她的手背上。她連忙抹去淚水,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喉嚨像是堵塞了什麼,好難受好難受。
暗戀了這麼多年,她惟有默默地愛戀着他,不敢正視他,惟有遠遠地望着他,甚至望着他,會出神,會發呆……
已經七年了,現在又年底了,快八年了吧,她發覺愛得好辛苦好辛苦。
就好像舒婷說的那樣,“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在一起”。那時,舒婷正和文宇航鬧離婚的事情,感慨地對她說的一句話,並且說,有些人,註定有緣無分,再怎麼堅持,再怎麼維持,終究要面臨破裂的那一刻。
是啊,她和文宇航,是有緣無分。
就在這個時候,皮包裡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她拿出一看,是公司的經理打來的,問她和顧客談得怎麼樣,順不順利?
她說:“顧客對我們公司的產品很滿意,已經和我們公司簽約了。”
她很開心,每次和顧客談得順利,看着顧客在合約上面簽着名字時,心裡那種勝利感,優越感,還有幸福感油然而生。
“很好,黃新真是辛苦你了,下班後,請你們到餐廳吃一餐。”經理開心地說道。
“嗯。”談起工作,她很快就忘記了剛纔的不開心,她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當中,在她眼裡,充實的工作,會讓她充滿新生的希望,對她而言,錢可以令她感到興奮,因爲錢可以滿足她所需的一切。
可剛掛斷手機,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楊舒婷打過來的,她接過一聽。
“不會今晚又要加班吧?”手機那邊傳來楊舒婷的聲音,她直截了當地問道。
“今晚就不用加班了,不過我們經理請我們到餐廳吃飯呢,我今晚有可能回來一些。”黃新眯着雙眼說道。
“我還想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吃飯呢,不過看到你有好去處,那就算了,祝你今晚喝得開心,玩得開心……”楊舒婷說。
“謝謝!”黃新說,然後掛了手機,望着車窗外面的事物,當心情好的時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又加班啊?!”坐在桌前擇菜的張芹,看到楊舒婷掛斷手機,便問道,啊新已經好些天都沒有在家裡吃飯了,幾乎都是加班很晚纔回來,一回來就倒頭大睡,三更半夜才爬起牀洗澡,又繼續回房睡去。
雖然不是她的孩子,但看着她這麼拼命,她心裡還挺心疼的。
“沒有,不過她說他們的經理今晚請他們到餐廳吃飯。”楊舒婷走了過來,也坐下來,對母親說道。
“這孩子跟你也差不多的歲數吧,現在都沒見她帶男朋友回來。”皇上不急,倒是太監急了。張芹突然間問道,見啊新忙於工作,好像也沒有跟誰來往,也沒見她帶什麼男人回家。
“她爸媽也催她趕緊找個人嫁了,但不知道她心裡真實想法。”記得黃新對她說過,她要在二十五歲之前把自己嫁出去,現在她都和她二十七歲了,都沒有着落。有次她媽媽突然間打來電話給她,叫她幫忙介紹個男朋友給她那女兒,趕緊讓她嫁出去。
聽說,她兩個弟弟,大的那個已經結婚了,老婆都有了。而小的那個,也已經談了一個,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就差她這個做大姐的,還沒有男朋友。做爲姐妹的她,還挺着急的。
“我覺得隔壁住的林姨,她家的兒子不錯,人長得一表人材,儀表堂堂的,要不哪天我跟林姨說聲。”張芹現在養病,市場那個店鋪她沒經營,沒事做就到區裡轉悠,或者到隔壁聊聊天說說話,有時候也會注意到別人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