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這是看到許末的第一反應,就是危險,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藍凜的秀眉也是皺起,下意識的把自己的雙手放在口袋裡,攥緊了手機,手指半是懸浮在求救電話的快捷鍵上,隨時準備撥打求救。
許末的表情如舊,依然是‘溫和有禮’的笑容,只是眼底的冰冷也是愈加的幽深暗沉,帶着明顯的逼迫。
“許先生找我有事情?”蘇瓷的語調清淺,帶着幾分的涼涼,不亢不卑且字調緩慢的說道。
許末倒是有些驚訝於她的反應,很少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樣平淡卻不失本身氣質的和他說話,可是牽扯到自己的兒子,他眼裡的欣賞卻是遠遠的不及怒意。
“蘇小姐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畢竟蘇小姐也是不想牽扯到你的朋友,不是嗎?”許末略有深意的視線落在藍凜略顯懷的肚子上,嗓音沙啞陰沉。
蘇瓷微微的揚着下頜,已然是不悅的皺眉,嗓音清淡沒有弧度,也沒有半點的害怕或者擔憂,“既然許先生有事的話,不如現在說清楚,我印象中,可沒有許先生這一號人物。”
經過了那晚的事情,蘇瓷的心情本身就不好,現在被莫名其妙的找茬,情緒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
許末倒是沒想到她這麼不識趣,可是自家兒子的事情又怎麼能帶庭廣衆下的說出口?只能稍微的靠前幾步,嗓音也是壓抑的鬱沉,“那晚的事情,蘇小姐不記得了?”
“犬子教育不當,是我這個當父親的責任,可是蘇小姐難不成也沒有半點的錯誤?”
他的話裡話外都像是說蘇瓷不守婦道,主動的去勾引自己的兒子,尤其他知道自己兒子受到那麼大的屈辱,還被錄像了,一股老血梗着,不善的眯眼看着蘇瓷。
如果他心裡不舒坦的話,必然是要發泄出來的,可是薄西玦惹不起的話,這個蘇瓷他總歸是惹得起的。
那晚的事情……
蘇瓷本來毫無波瀾的面上,瞬間的像是覆着了一層的霾,嘴角的弧度也是微微的垮下來,揚着下頜,絲毫不輸許末的氣勢,每個字都咬音很準,可是卻冰涼徹底。
“你覺得你兒子沒錯?還沒等我報警,許先生惡人先告狀,還真是玩的一手的陰謀論和厚黑學,不愧是做生意的人。”
雖然是字正腔圓,每個字都極其淺慢的從她的櫻脣吐出,可是殺傷力絲毫的不亞於他知道自己兒子情況時候的憤怒。
這個女人竟然還想着報警?
“上車!”許末的臉色沉沉,伸手就鉗着她的手腕,語氣似乎低沉沉的像是鬱積了很久的冷意,陰鷙的說道。
藍凜剛要上前,就被兩個黑衣人鉗制住,氣的整個身體都微微的發抖,腹部也是有些隱約的抽痛,怒目瞪着鉗制着自己的兩個人,“鬆開我!”
“我已經報警了,如果再不鬆開的話,今天誰也跑不了!”藍凜咬牙切齒的說道,報警電話她沒有打,可是現在只能強撐着自己怒叱,像是真的很有底氣一樣。
而比較起來,好像所有人中,算是最冷靜的就是蘇瓷了,她的五官不算是很出衆,可是組合起來卻也帶着莫名的魅力,讓人下意識的忽略掉她的性別,帶着一些說不出來的氣場。
許末一個恍惚,甚至忘記了自己這一次是來威脅蘇瓷,綁架她然後威脅薄西玦,把錄像帶拿回去。現在卻也被這樣的氣場怔住,看到她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才猛然的回過神。
“所以,你這是威脅我?”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嚇唬到,許末的臉面像是被狠狠地扇落了一樣,冷冰冰的靠近幾步,語調低沉沉的。
蘇瓷的視線似乎是越過他,不知道看向哪一齣,眼裡除了剛纔迸出的憤怒,再沒有其他的情緒。
“你覺得,現在我兒子受到了這樣的傷害,我就不敢動你分毫?”許末的情緒似乎是到達了臨界點,隨便的一句話就能讓這樣積攢的憤怒爆發,手也是高高的揚起,讓人來不及反應。
手掌帶着些許凌厲的風,狠狠地落下,可是蘇瓷依然站在那裡,眼裡沒有絲毫的反應,像是看着一個小丑,笨拙而又固執的表演着自己並不搞笑的喜劇,悲哀卻又讓人憐憫。
還沒等落到蘇瓷臉上的時候,許末的手被狠狠地鉗制在半空,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兩個穿着便裝的男人,動作訓練有素的把他反扣起來。
雖然只是穿着最簡單不過的休閒裝,可是平凡的五官卻是帶着和平常人不一樣的冷厲和漠然,那是經過很久的訓練纔會積攢的成熟和低沉。
“你們是誰?!”許末剛纔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被猛然的擋在了半空,手腕處似乎是因爲兩股力氣交撞而有些顫意,整個手腕都帶着幾分的疼痛,不悅的扭曲着臉怒斥。
難道,他現在教訓個女人,都要看別人的臉色?
兩個便衣男人很輕鬆的鉗着他,對於他的掙扎似乎不放在眼裡,黝黑的皮膚,滿是肌肉和力量的手臂,無一不是在顯示,這兩個人並非是普通的人。
“我們的身份還沒有必要向您彙報。”其中一個便衣男人順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薄西玦打了個電話,不鹹不淡的說道。
就連一個保鏢,都是這樣的語氣……
許末被氣得臉色鐵青,饒是許氏不算是最厲害,可也沒有人敢這樣的落他臉面!
電話接通,聽到總裁那邊的問話,便衣男人的臉色微微的有些疑惑,打量了一下蘇瓷的情況,估摸的說道:“蘇小姐被人打了……手腕也腫了,現在是在北選街。”
本來被這樣狼狽的姿勢按在車窗上,已經顏面盡失了,竟然誣陷自己打了蘇瓷?
許末不是傻子,稍微的聯想一下就知道,剛纔打電話的人肯定是薄西玦,並且這兩個體格彪悍健壯的男人怕也是給蘇瓷專門準備的保鏢,也怪不得她會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