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瑜肯定自己一定是風寒感冒了,否則她不會這樣的乏力,不會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讓江以峰給鉗制住了……
可如果自己今天,真的就在這江家的大門外,在這冰冷的路面上,讓江以峰給佔去了便宜,那她的世界,就會徹底的陷入黑暗!
無助、恐懼、慌亂如同冰冷的寒潮一樣席捲而來,像是要將她堙沒……
而江以峰見她不再用力的反抗了,便空出一隻手,開始去解她睡衣的扣子……
就在他即將要掀開慕晚瑜睡衣的時候,慕晚瑜卻忽然擡起上半身,張開嘴,就惡狠狠的一口咬到了江以峰的耳朵上!
“啊!”江以峰疼的慘叫了一聲!
這疼痛也使得他的酒意清醒了大半。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想要做什麼,而慕晚瑜,又做了什麼。
他想要翻身站起來,可慕晚瑜卻死死的咬着他的耳朵,彷彿不將他的耳朵咬斷了,就不肯作罷。
“晚瑜,你鬆開我……我剛剛是醉了,我不該對你……你先鬆開嘴……”疼的齜牙咧嘴的,江以峰只好開口解釋了這麼一句。
慕晚瑜卻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她害怕自己只要一鬆口,江以峰就會再次壓制着她,對她做那種她無法忍受的事情……
可如果她不鬆口,難道就這樣一直咬着江以峰嗎?
轉過頭,她看見了地上雜亂堆放着的板磚。
她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塊板磚。
江以峰愣了一下,還是抱着她一起站起來,然後移過去,從花壇上拿了一塊把磚,放到了慕晚瑜的手邊。
慕晚瑜馬上就這塊板磚抓到了手裡,沾了雨,這塊板磚比平常更沉重了幾分,慕晚瑜險些就沒有抓住。
她的牙齒鬆開江以峰的耳朵之時,就毫不猶豫的掄起這塊板磚,狠狠地砸向了江以峰的腦門!
江以峰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覺得耳朵的疼痛剛剛輕鬆了一點,腦門子上又傳來劇烈的疼痛,還沒等他看清發生了什麼,眼前已經是一片發黑,意識也消失了——他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望着手裡只剩下一半的板磚,慕晚瑜的力氣也用盡了,便也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或許是被江以峰的那一聲慘叫給驚動了,慕晚瑜之前見過的那個男人又不知道從哪裡出來了。
見到這幅場景,他只要稍稍的想一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忙上前,將慕晚瑜從地上扶了起來:“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慕晚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沒事嗎?”
“對不起夫人,屬下對夫人保護不力……”男人低下了頭,一副“我錯了,請夫人責罰”的樣子。
其實,慕晚瑜一跑出小樓,他就跟了出來,也親眼看見慕晚瑜見到盛家桐的車子遠去時,那迷茫無助又傷心難過的神情,可這畢竟是盛家桐和慕晚瑜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好開心勸慰。
更何況,盛家桐給他下的死命令,就是隻要確保慕晚瑜沒有性命之憂。
所以,當他看到慕晚瑜坐在花壇上了之後,他也終於忍不住先去解決了一下自己的“私人”問題!
這人有三急,他也是沒有辦法。
只是沒有想到,他不過去了一趟洗手間,竟然就讓江以峰鑽了空子,夫人險些就被江以峰給佔去了便宜了!
如果這件事情讓先生知道了,肯定會扒了他的皮!
“你叫什麼?”
慕晚瑜只覺得頭重腳輕的,便不再多顧忌的將身體靠在了男人的身上。
至少,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比江以峰要來的可信。
“我叫雷歐。”
“那好,雷歐,你先將我扶到花壇上坐下,然後去看看他怎麼樣了!”說這個話的時候,慕晚瑜手指着江以峰。
雷歐頓時有些不解:“夫人,這個男人這樣對你,你還……”關心他幹什麼?
慕晚瑜說:“雷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是關心他,只是如果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是不是?”
她剛纔的那一下,應該砸的很重吧!別真的把江以峰給砸壞了!
雷歐一聽慕晚瑜的這話,點了點頭:“夫人擔心的是,來,夫人,你慢點,我先扶你坐下去。”
扶着慕晚瑜坐在花壇上之後,雷歐馬上轉過身,幾個大步走到江以峰的面前,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就回過頭來,望着慕晚瑜:“他沒事兒,只是暈過去了!”
“那就好,那就不管他了,你扶我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慕晚瑜又對雷歐說:“今晚的事,不要告訴盛家桐。”她的聲音很輕很冷,但很堅決。
“可是夫人,如果不如實向先生彙報,恐怕先生會……”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慕晚瑜偏過頭望着雷歐:“況且,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你說了,不過是會加劇他和江家人之間的矛盾而已,又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夫人,我知道你這是爲了先生好,可難道那個江以峰想要欺負你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嗎?應該給江以峰一點教訓,讓他以後都不敢再覬覦夫人!”雷歐猶豫了一下,又說了這麼兩句話來。
慕晚瑜微微一愣,她還以爲,雷歐不同意幫她隱瞞,是怕承擔“知情不報”的責任,怕盛家桐會責罰他,卻原來,他是爲了她着想,想要幫她教訓教訓江以峰。
她的心,有了絲絲的暖意。
可隨即,又被更酸澀的感覺所湮沒……
連雷歐都知道要幫她討回公道,可盛家桐呢,他卻在她最需要的他的時候,去了別的女人身邊……
進了小樓,慕晚瑜伸手就將門關上了,並迅速的打了反鎖。
“呵呵,他走的那麼瀟灑,今晚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吧!”手放在鎖上,慕晚瑜輕飄飄的笑了起來。
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還有越來越多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從她的眼裡落下,她終於無力的沿着牆,跌坐在了地上。
這屋子裡分明是有暖氣的,她被凍僵的身體也一點一點的溫暖了起來,可心的寒冷,卻在她好不容易纔打開的心門外,迅速的,築建起,一道冰牆……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慕晚瑜只覺得頭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就那樣昏睡了過去……
直到,她隱隱約約的,聽見一聲比一聲清晰的敲門聲。
她終於醒了過來,掙扎的開門。
慕晚瑜以爲是盛家桐終於回來了。
可當她打開門一看,來的人,卻仍然是,江以峰。
她的臉色霎時間就變得更加的不好了。
“你還來這裡,做什麼?”慕晚瑜聽見自己的聲音,沒有一點點溫度。
江以峰耳朵上和腦門上的傷都做了處理,已經看不到血色了,但那泛白的傷口,看起來,卻仍然有幾分猙獰……
“晚瑜,對不起,我昨晚,是真的……喝醉了!”江以峰一臉的悔意,看起來,像是來道歉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已經忘記了,你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情,就請回吧,如果讓我老公回來看到了你,又會多出什麼誤會來。”
慕晚瑜冷漠的說道,她一點都不想要見到江以峰。
而且,她的頭依然是昏昏沉沉的,她沒有那個精力與江以峰糾纏……
可江以峰卻馬上就發現了慕晚瑜話裡面的問題。
“盛家桐昨天晚上出去了?所以你坐在那裡,是在等盛家桐回來?”
慕晚瑜沒有回答,因爲她覺得自己只要一開口,就會再次忍不住眼裡的淚,從江以峰的嘴裡聽到“等盛家桐回來”這幾個字,她就更覺得悲哀和苦澀!
“他怎麼能將你一個人扔在那裡呢,晚上的溫度那麼低,你又穿的那些單薄……晚瑜,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江以峰既氣憤又滿懷關心的問道。
氣的,當然是盛家桐。
而關心,卻也是真的關心慕晚瑜。
江以峰是有些自私無恥,但還不至於無可救藥!
當慕晚瑜以那樣決絕的方式,狠狠地將他打暈了之後,他反而徹底的明白——慕晚瑜是真的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了。
他今天早上過來,是誠摯的前來嚮慕晚瑜道歉,如果慕晚瑜嫁給盛家桐,真的是幸福快樂的,他也就不再繼續糾纏慕晚瑜了。
錯過的,終究已經錯過,不管他怎麼努力,怎麼強求,都不可能再回來。
這輩子,他大概再也不會像愛慕晚瑜這樣愛一個女人了。
可是像他江以峰這樣的男人,就算沒有愛情,也會活的很好的吧……
江以峰卻沒有想到,當他真的決定放棄追回慕晚瑜的時候,卻發現了盛家桐對慕晚瑜,並沒有那麼好?!
“我和他的事情,與你無關,請你離開。”除了這樣說,慕晚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江以峰忽然伸出手,放在了慕晚瑜的肩膀上,並說道:“怎麼會與我無關呢,就算我們真的已經……結束了,可你還是我的嬸孃,我們還是一家人,我怎麼就不能關心你呢?”
這是江以峰第一次說出“嬸孃”這兩個字,雖然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明顯有些僵硬,而且,他說出來之後,連他自己都有些吃驚。
慕晚瑜也有些詫異。
難道,江以峰這一次是真心的?真心的想要放過她,不再繼續糾纏着她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江以峰的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聲陰冷的怒喝:“江以峰,你在做什麼?放開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