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繁華依舊，過往的人們絡繹不絕，但無人注意到市中廣場對峙的幾人，周遭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顧惜辭的質問犀利，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雙眼，讓他無法逃避。
楚清牧心虛的用眼角餘光掃了蘇黎瑾一眼，她柔弱的身軀微微顫抖，雙拳緊握，讓他心軟了軟。
但權衡之下，他更急迫的想要挽回顧惜辭，她向來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三年精心呵護，對她的愛早已濃的化不開。
至於蘇黎瑾，因爲不愛，連傷害都變得理所當然。
“阿辭對不起，是我沒能經受住誘惑，可我對你的心始終堅定不移，從未半分動搖。”楚清牧狠心不回頭看蘇黎瑾，懇求的對顧惜辭說。
也許在外人聽來，這拒絕的話隱晦不明，但卻澆滅了蘇黎瑾心中僅存的一簇火苗，從來在她面前意氣風發的楚清牧，如今卻肯爲了顧惜辭卑微到塵埃裡，她如何不明白？
到底是她太天真，以爲他們曾度過那麼多快樂的時光，她至少在他的心裡還是有分量的，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見顧惜辭沉默，楚清牧還想再表明心意，卻被她伸手攔住了。
“楚清牧，什麼都不要再說了，現在的你只會讓我噁心。”顧惜辭語氣平淡。
她畢竟沒那麼鐵石心腸，原本是他們對不起她，可當她看見蘇黎瑾淚流滿面的模樣，心立刻軟了。
“阿辭……”楚清牧望着那樣的顧惜辭，心中陡然生起股害怕的情緒，像是很快就要失去她了似的，鈍鈍的疼。
顧惜辭用力掰開楚清牧鉗制住她的手，嘴角扯起牽強的笑，“清牧，相處三年，你一直對我很好，旁人豔羨不已，我更不知如何回報，不如這樣，今天的事我不再追究，我自動退出，成全你兩。”
“顧惜辭，你腦子燒壞了！”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葉深深忍不住低吼了聲，哪有人這麼傻，得知男友劈腿不僅不哭不鬧，還自動退出。
顧惜辭像是沒聽見似的，衝她揚起抹燦爛的笑，說道，“深深，咱們走吧，現在去餐廳還來得及嗎，要是錯過了法國大廚的美味佳餚，可就得不償失了。”
“阿辭，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我絕不還口，但是求你，別這樣好嗎？”楚清牧沒想到顧惜辭竟會有如此的反應，不管他如何解釋，她都淡然處之，就像是拳頭打進了棉花堆，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早該知道，他的阿辭，性格倔強，眼裡容不得沙子。
他一直害怕的終究還是發生了，而他正如當初預想的般，挽回不了什麼。
“楚先生，事情發展成現在的模樣，你功不可沒，現在又何必糾纏不休，咱們還是好聚好散吧。”若說先前顧惜辭還顧忌着多年的情分，現在的她已是連最後的耐心都消磨乾淨了，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呼吸下新鮮的空氣。
顧惜辭的話語生硬決絕，楚清牧滿臉受傷，緩緩鬆開了拽住她的手，或許，他們都需要時間冷靜。
“清牧，你剛纔說的都是騙人的，你只是想挽回她才否定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對不對？”顧惜辭前腳剛走，蘇黎瑾後腳便邁上前，抓住楚清牧的胳膊，自欺欺人的問道。
顧惜辭的腳步頓了頓。
此時的楚清牧心煩意燥，英俊的臉上沾染了些許薄怒，狠狠的甩開蘇黎瑾的手，低吼道，“蘇黎瑾，爲了這莫名的孩子，你毀了阿辭對我的信任，毀了我跟她三年的感情，你知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
沒想到楚清牧會使這麼大的力氣，蘇黎瑾一個沒站穩便摔倒在地，臉色瞬間蒼白，沒空理會血跡斑斑的手掌，蘇黎瑾慌忙護住肚子，潔白的衣裙沾染了些許血色，她死死咬着嘴脣，豆大的汗珠自額角滑落，虛弱的喊道，“清牧，我肚子疼……”
“小瑾，你怎麼了，怎麼了？”楚清牧從未見過這種情形，一時間慌了心神，扶起她，不知所措的問道。
“肚子……好疼……”蘇黎瑾似是在強忍着極大的痛苦，連說話的聲音都斷斷續續的。
幾乎下意識的，楚清牧朝不遠處的身影大喊道，“阿辭，阿辭，你別走，救救她……”
顧惜辭自然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她原本想狠狠心離開，可聽到蘇黎瑾痛苦的呻吟聲，又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腳步了。
“阿辭，孩子是無辜的……”葉深深偷瞄了顧惜辭眼，囁嚅着說道，縱然她再怎麼生氣，也絕不忍心眼睜睜看着條生命逝去。
“打120。”顧惜辭望着不遠處相擁的兩人，眼眸閃過一絲痛色，隨即沉着的說道。
即便葉深深不開口，顧惜辭也絕不會見死不救，自從她親眼見證了溫茹的死，對生命總有種莫名的敬畏。
那些自尋死路的人太自私，永遠不懂得考慮親人的感受，她不想再有人承受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尤其，是她曾深愛的人。
等待的過程中，蘇黎瑾一直緊緊抓住楚清牧的手，脆弱的模樣讓人不忍拒絕，心也軟了許多。
顧惜辭佇立一旁，臉上並未有多餘的表情。
救護車呼嘯而來，身着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急匆匆的將蘇黎瑾擡上擔架，楚清牧陪同在側，像是守護珍貴的寶物。
“阿辭，你還好吧？”葉深深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救護車匆匆離去，周圍恢復如常，她們兩人自始至終站在一旁，被人無視的徹底。
顧惜辭輕輕搖頭，目光呆滯的望着救護車遠去的方向，忽然說道，“深深，我們也去醫院吧。”
“你瘋了？”葉深深詫異，她自認爲已經仁至義盡了。
“清牧他不想要那孩子，我怕他們會出什麼事。”顧惜辭淡淡的說道。
“你真是……”葉深深真想說，前男友的孩子關你屁事，但話到嘴邊，她還是止住了，妥協道，“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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