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特殊的日子?”
緊接着,有質問的聲音響起來。
顧惜辭深呼吸了口,“曾經在很久以前,我答應他,等《錦年終相遇》播出以後,我就會公佈我和他的關係,雖然他現在不在,但我還是要遵守我的承諾。”
顧惜辭握緊了雙拳,閉眼忽略掉臺下探究的目光,輕聲說道,“我的丈夫,名字叫做,蘇黎淵。”
這話說出來,猶如在平靜的湖水中投下了顆巨大的石頭,激起了千層浪花。
若說前面的話只能算是充實新聞的素材,此刻蘇黎淵的名字一出來,這條新聞瞬間變成爆炸性。
在S市,光是提起蘇黎淵的名字,就能讓無數少女的心爲之盪漾,很多時候,他的名頭甚至比明星還響亮。
相貌好身材好家世好,S市的大部分產業都有他的參與,可就是這樣爲人素來低調神秘的鑽石王老五,居然在跟當紅明星樸允兒傳出緋聞後,再度傳出已婚的消息。
而已婚的對象竟然是新戲的編劇,怪不得素來不喜出現在大屏幕上的他,前段時間居然頻繁的亮相宣傳。
短暫的安靜過後,如潮的問題像是炸彈般襲來。
“顧小姐,之前蘇總裁曾表示《錦年終相遇》後,會有重大新聞宣佈,請問他所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顧小姐,選擇這個時間公佈已婚,是不是爲新劇炒作?”
“顧小姐,蘇總裁現在在哪兒,他爲什麼不出面解釋?”
被這通轟炸,各種難聽的話不絕於耳,連倪培和江淮都要聽不下去了,正當江淮準備出動保安時,顧惜辭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如果是爲了炒作,那應該是在電視劇播出前宣佈這則消息,那會提高熱度。”顧惜辭眉宇間沒有絲毫膽怯,脆生生的說道,“我要公佈婚訊的原因很簡單,爲了承諾。”
“那你覺得,你和樸允兒比,誰更適合蘇總?”
犀利的提問響起,顧惜辭低頭看了眼那位提問的記者,看起來像是樸允兒的狂熱粉絲。
“你們可能覺得我和蘇黎淵並不般配,這跟我起初的想法是相同的,所以我並沒有公佈我們關係的勇氣,我不希望他因爲我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也是想維持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可現在,我只會爲當初的幼稚感到可笑,正是因爲我的懦弱,讓我們之間多了很多艱難。”
顧惜辭深呼了口氣,“今天我敢站在這裡,說出這些話,就代表我不再畏懼那些流言蜚語,生活是過給自己的,何必在乎那麼多不相干人的想法,我和蘇黎淵經歷過很多的事,有各種內在的外在的因素阻撓我們在一起,可是那又怎樣呢,因爲我們彼此是相愛的,所以至今沒有被分開。”
“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夢想着有個疼我愛我的男人,彼此攜手共度一生,現在,我認定了蘇黎淵。”
“顧小姐,以蘇總的身份,整個S市有大批想要嫁給他的女人,那些女人,有的比你貌美,有的比你有才,還有的比你火辣,你不覺得身邊有個這樣搶手的男人,太沒安全感了嗎?”
“如果有個男人,人前清冷狂傲,霸道專制,人後溫順長情偶爾孩子氣,他爲你改掉你不喜歡的缺點,在你面前總是副好脾氣,你生病,他比誰都緊張,願意放下身段陪在你身邊照顧你,可他受傷,卻因爲不捨得你擔心默默躲起來,他成爲你可以倚靠的肩膀,爲你遮擋住所有的傷害,那麼,還有什麼可沒安全感的呢。”
顧惜辭說這番話的時候,眼中都是回憶的光彩。
回憶起蘇黎淵爲她擋住子彈的那刻,顧惜辭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她不敢想象,那到底是怎樣的疼痛,植入血肉。
她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爲什麼沒有堅持問清事情的真相。
她的心裡始終是有些許私心的,她想,以前那麼多次,蘇黎淵都在她面前服軟了,那這次,只要她肯等,他也是會回來的吧。
可她又不敢確定,或許,偏偏這次他就是厭倦了呢,就是不肯再回來了呢。
她怕得到讓人失望的答案,始終未敢向前。
可,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真相……
爲着那麼點可憐的自尊心,她竟然放任讓蘇黎淵獨自忍受着疼痛,度過了那麼多的****夜夜。
此時,顧惜辭有多愧疚,就有多恨自己。
如果她早點問清楚,該有多好。
眼淚無聲無息的順着她的臉頰流下,頭腦有片刻的眩暈,顧惜辭要支撐着桌子才能勉強站穩。
“有時候,愛情或許就是這樣的吧,在你沒有察覺的時候,伴隨着空氣無孔不入的鑽進你的身體,融入血液,等你遲鈍的發覺愛情存在,無論如何也割捨不掉了。”
此時的顧惜辭完全忘記了周遭人的存在,這麼長時間的隱忍,情緒一旦有了發泄口,便再也不可收拾。
說完這番話,顧惜辭像是渾身的力氣被抽光了般,跌坐在身後的椅子,胳膊疊放在桌上,將頭埋入,肩膀劇烈的抽動起來。
耳旁,傳來江淮命令保安疏散記者羣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顧惜辭的耳朵裡。
好長的時間,世界終於安靜了。
江淮推了推倪培,小聲的說道,“你快去安慰安慰……”
倪培白了江淮眼,“安慰有個屁用啊,除非蘇黎淵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江淮很不滿的反駁,“黎淵還在美國治療呢,怎麼可能突然出……”
話還沒說完,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抹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雙手顫抖,指着門口的方向,結結巴巴的說道,“黎黎黎……”
“黎什麼黎啊。”倪培再次嫌惡的翻了個白眼。
“黎淵來了。”江淮終於完整的說完了這句話。
“開什麼玩笑。”倪培邊說,邊往門口看了眼,立馬改口,“顧惜辭,你老公來了。”
顧惜辭哭的正起勁,濃重的鼻音悶悶的響起,“你們別騙我了。”
男人定定的站在門口,磁性的聲音響起,“惜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