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下牀摔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顧小溪有些抓狂地瞪了他一眼,揉着生疼的屁股衝進衛生間刷牙洗臉,出門的時候撞見他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喝咖啡,“記得你昨晚答應了我什麼!”
“啊?知道了!”她敷衍地答着,衝出門去。
早上坐在辦公室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自己昨晚上究竟答應了他什麼?
“咚咚咚!”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請進!”顧小溪連忙坐直了身子。
白亦琛提着口袋從外面走進來,順手將門關上,“你是不是不舒服?”
“啊?”顧小溪愣了一下,忙搖頭,“沒有不舒服。”
“剛纔開會的時候,你一直在走神。”白亦琛將口袋打開,裡面是熱氣騰騰的豆漿和燒麥。
“白總……”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早上來的時候正好在公司門口碰見你,匆匆咬了幾口麪包就扔了,早餐一定沒吃飽吧?”說着,他笑着將豆漿和燒麥遞到她手中。
“公司有規定,不準在上班時間吃東西……”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被他笑着打斷,“我現在允許你在上班時間吃東西。”
被他含笑的目光看着,顧小溪頓時面紅耳赤,“你在這裡我吃不下……”
“原來我這麼倒胃口啊?”白亦琛故意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那我先出去了,吃飽了好好工作。”
直到門再次被關上了,顧小溪這才放鬆了繃緊的背脊,癱坐在椅子上。
神情複雜地看着手中的早餐,喉嚨裡像是梗着什麼東西,咽不下去,說不出來。
雖然他一直對她很好,很貼心,但是從昨晚開始,他對她的每一個眼神,說的每一句話都彷彿和以前不一樣了。是自己太多心嗎?
可是,她總覺得怪怪的……
強迫自己投入工作中,不準胡思亂想,也許真的是吃飽了早餐纔有精神的原因,她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不知不覺到了中午,辦公室其他的同事相約出去吃飯,她拜託他們替自己叫一份外賣,繼續埋頭在工作中。
電腦上,QQ的聊天窗口有頭像在跳動。
顧小溪點開,竟然是白亦琛。
“還不去吃飯?”
“叫了外賣,手上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打完字,按下發送鍵。
不一會兒,他的消息回覆了過來,“不必這麼拼命吧!!!!你沒來之前,我可是咱們公司唯一的拼命的人,你可別搶走了我的榮譽,我會哭的!”文字後面還有一個痛哭的表情。
顧小溪忍不住笑了,打字,“那我下去吃飯了,你自己慢慢拼吧。”
按了發送鍵,她將狀態改爲離開,活動着筋骨站起身來。
誰知道一進食堂就看見了白亦琛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時有女職員過去搭訕,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那些女職工全部訕訕地走開了。
顧小溪對上他投過來的視線,笑着點點頭,徑直走向打菜的窗口,可是他竟然將她叫住了,“妹妹,過來。”
感覺到周圍的視線刷刷地投在她身上,像是恨不得用眼神將她射出幾個窟窿來,顧小溪硬着頭皮走過去,坐下來,低聲地呵斥,“我說了很多次,就算是下班時間也不能這樣叫我!你不能佔我便宜啊,咱們得講道理是吧?”
白亦琛笑呵呵地,“我是商人,天生就愛佔人便宜,並且不講道理。”
顧小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飯盒裡,“堂堂銘光集團的總裁,竟然在員工餐廳吃飯?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公司虐待總裁。”
“那你覺得總裁應該吃什麼?”白亦琛笑眯眯地往顧小溪的碗裡夾進一塊糖醋排骨,“我小的時候,還吃過狗糧。”
“噗——”顧小溪一口茶噴出來。
“抱歉……”她抽了幾張紙捂住嘴巴,彎腰拼命咳了一陣,總算緩過了氣來,可是臉上仍有一抹紅。
“你不信?”白亦琛一本正經地笑,“那一次,我爸和蘭姨帶着哥去了國外旅遊,我和秀姨兩個人在家,秀姨打牌輸了錢,回家發脾氣,吃飯的時候我不小心摔了碗,她將我打了一頓,關進雜物間,之後又出去打牌了。她在外面打了三天牌沒有回家,我被鎖在雜物間,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連傭人都放假了。我找了好久,只找到一袋狗糧,沒有水。要是爸和小媽他們再晚回來幾天,我就渴死在裡面了。”
顧小溪低着頭,用筷子撥弄着碗裡的米粒,喉嚨裡動了動,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於,頭頂傳來戲謔的輕笑,“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
“一點都不好笑。”顧小溪沒好氣站起來,“我吃飽了,先走一步,白總再見!”
說完,轉身氣沖沖地衝出食堂。
她知道他沒有開玩笑,她就是討厭他這個樣子,什麼情緒都不願意表露出來,任何麻煩任何煩惱都不願意別人分擔,永遠都是一副微笑的模樣,永遠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這樣的他,令她覺得遙不可及。
莫名的心疼,在國外的這些年,白亦琛一個人,很辛苦吧……
下午接收到技術部傳上來的標書,她立馬甩掉所有的不高興,專心投入工作,嚴謹地核對標書上的數據。
終於在下班之前將郵件發送給了白亦琛,沒一會兒他就回復了:下班後我在停車場等你,不見不散。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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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公式化的迴應,她關了電腦,換了衣服,拎起自己的包轉身走出辦公室。
在她出門的時候,辦公室的同事田微朝她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小聲地說,“顧姐,祝福你!”
顧小溪懶得解釋,只是笑着點點頭,乘電梯直接到了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一眼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
“白總,有什麼事情嗎?”顧小溪並不打算上車,等到他搖下了車窗,她禮貌地問道。
“非得這麼生分?”白亦琛的眼角染着一抹笑,有點無奈地說,“我知道,我昨晚上的話給你帶來了困擾,我很抱歉。但是除卻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我們還是朋友吧?用不用得着這麼疏離?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只不過恨不相逢未嫁時罷了。你有你的底線,我理解,那麼,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就讓我們像朋友一樣相處吧,只要不越線,有什麼不可以呢?”
顧小溪猶豫了一下,笑了,拉開車門坐進去,“那麼,親愛的朋友,你找我有事嗎?”
“今晚有個酒局。”白亦琛開動了車子,目不斜視地輕聲笑道,“我負責將李總g醉,你負責搞定合同。”
顧小溪想了想,忍不住說了一句,“少喝點酒。”
白亦琛含笑從側視鏡裡看了她一眼。
車子在花都的停車場停下。
進門的時候顧小溪突然說,“你等我一下。”
不等他的回答,趁着是紅燈,她轉身就衝過了馬路。
在街角的藥店裡買了葡萄糖溶液,電梯裡,她擰開蓋子遞給他,“喝點吧,多少會有幫助的。”
白亦琛聽話地將兩瓶葡萄糖喝掉,有點討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