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諾不回答他,而是說:“你先回答我,你打算怎麼辦?”
相逸臣猛吸了一口香菸,重重的吐出來,就連呼吸聲都能聽的那麼清楚。
“言諾,真是她,她回來了,對吧!”沉默半晌,相逸臣突然低聲說。
他的聲音真的不大,可卻非常的篤定。
靳言諾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呼出來:“是,她是回來了,這兩天蘇莉也經常往孃家跑,過兩天就要準備給蘇言開一個歡迎宴,把她重新給介紹回t市的社交圈。”
相逸臣食指和中指夾着香菸,任香菸自己慢慢地燃燒,夾着煙的右手拿起盛着小半杯干邑的杯子,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伊恩獨自坐在家中,原本今天還好好的,婚後的第一次約會,卻沒想到只是因爲一個不知名的女人,只是因爲一個一瞥而過的身影,就讓約會成了泡影。
相逸臣離開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心痛的讓她渾身上下都沒了知覺,在路上像行屍走肉一般的走着。
就連好幾次險些被車撞到,被司機咒罵,她也聽不見,被人當成了瘋子,躲得遠遠地。
她的心裡反反覆覆的,就只有一個問題。
那個女人是誰?
那個女人是誰?
你以爲自己是誰?也只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你也不過就是個替身而已!你我都是!都是相逸臣跟薛凌白爭搶的玩具!你以爲他們倆真的那麼在乎你?哼!你就是個替身!永遠都是!
耳邊突然又想起相夫人和蘇靜寧曾經說過的話,身子突然顫抖起來,顫個不停。
替身……替身……
她緊緊地環抱住自己,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個團,坐在沙發上,心中出現的這個詞讓她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
突然變得那麼孤單,整個世界都冰冷了,沒有什麼可以依靠。
就算是在這所能夠遮風避雨的房子裡,她還是覺得空洞冰冷。
驀然發現,這裡或許從來就不該屬於她!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來,伊恩怔了一下,回過神來,跑去打開門,就看到左司扶着相逸臣。
相逸臣貼着門邊,身上的酒氣那麼重,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站都站不穩了。
“少夫人,逸少喝的有點多。”左司說道。
“我知道了,先把他扶進來吧。”伊恩說道。
左司將相逸臣給扶到*.上:“我先回去了。”
“謝謝。”伊恩說道。
左司點點頭,便離開了。
伊恩看着躺在*.上的相逸臣,幫他把鞋脫了,把衣服換了,又跑去拿溼毛巾給他擦擦臉,擦擦身子。
相逸臣重的要命,再加上喝醉了酒,渾身上下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在了伊恩的身上。
伊恩光是爲了給他翻身,就累了一身的汗。
“蘇言……”相逸臣喃喃自語,“真的回來了……”
伊恩給他擦臉的動作陡的頓住,握着毛巾的手不禁用力,緊緊地揪着毛巾。
看着閉着雙眼的相逸臣,他還渾然不知的說着醉話。
“相逸臣……”伊恩看着他,“蘇言就是照片上的女人嗎?”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相逸臣粗重的呼吸,說完剛纔那句話,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涼薄的雙脣微微的張着,緊閉的雙眼,讓他的睫毛顯得更加的捲翹。
伊恩伸出手指,從他的額頭輕輕地向下滑落,沿着他臉部的輪廓,手指輕輕地描畫着他的眉,他的眼,他高蜓的鼻樑,一直到那微微開啓的雙脣。
他的脣就像看上去一樣的冰涼,跟他的心似的,就算平時待她好,可她依舊看不進他的心。
她的手指在他的輪廓上來回的輕輕描畫:“相逸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替身?是不是?”
“你.媽說我是,蘇靜寧也說我是。相逸臣,你能不能有一次,跟我說一句實話。”她輕輕的呢喃,看着昏昏睡過去的男人,他根本就聽不到她的心。
“相逸臣,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愛你愛到明明不屬於你的世界,卻仍然拼了命的融入,拔下我原來的刺,按上本就不屬於我的羽毛。就算是我在你的世界枯萎了,我也不在乎。”
“可是相逸臣,你能不能告訴我,跟我說我不是替身?哪怕是騙我的,你也給我一個美麗的謊言,讓我還能持續下去,而不是在喝醉了酒的時候,去念叨別的女人的名字。”她喃喃的說道,手指在他的臉龐劃過一回有一回。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好看的讓女人看一眼就移不開了。
她以爲蘇靜寧走了,他們的世界安靜了,卻不想,其實她該怕的壓根就不是蘇靜寧。
“相逸臣,我想繼續裝下去,裝作我不知道有蘇言的存在,裝作你沒有爲了她丟下我不管。哪怕是拋開了我的自尊不要,我也裝的若無其事。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別丟下我了……”她說着,雙脣不停地抖着,一滴淚滴落在他的臉上,順着他的臉頰慢慢的滑落。
“呵!”伊恩伸手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我會裝做若無其事的,相逸臣,我想跟你攜手到老,真的。”
伊恩深深地吸氣,呼吸都跟着顫抖,帶着無聲的哭泣。
她想擦去眼淚,可眼淚總也止不住的往下落,落在*單上,沾溼了一片。
“嗚……嗚嗚嗚嗚……”終還是忍不住,就跪坐在相逸臣的身邊,將臉埋進手掌中哭了起來。“相逸臣,我真的不堅強,甚至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嗚嗚嗚嗚嗚……”
好累,她真的好累。
裝的好累,適應的好累。
這夜這麼靜,一張雙人*.上,明明躺着的是兩個人,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溫暖,仍然是孤孤單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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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逸臣坐在辦公室中,昨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但是隱約的聽到伊恩跟他說了些什麼,他也記得,自己好像也說了句話,只是也只不過是個印象,具體的根本記不住。
早晨出門的時候,伊恩也沒什麼異常。
他問過她,昨晚是不是說了些什麼,她卻笑着否認了。
可就是這樣他才奇怪,他昨天丟下她,可回來她卻一句話都沒有,好像事情根本就沒發生過一樣。
這還是伊恩的性子嗎?
“逸少。”左司敲了門進來,將一張請柬交給相逸臣。
“這是蘇家送來的請柬。”左司說道,縱使他的臉上一直是面無表情的,可是這一刻,也依然能夠看出他的心情顯然不怎麼好。
相逸臣沒在意,接下請柬打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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