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滿懷着希望,一直欣喜的期待着,卻又重重的摔下來,被殘酷的現實緊緊地壓着爬不起來的絕望,你知道嗎?!”伊恩悲憤的哭喊着,直到此刻,面對着薛凌白,才真正的將內心的恐懼與絕望發泄了出來。
“伊恩!”薛凌白緊緊地盯着她,“我不騙你,最開始,我的心思確實不單純,因爲你跟相逸臣走的近,而相逸臣也很少那麼主動的去要一個女人,所以我對你動了心思,想動搖你,想把你搶過來,讓相逸臣窩囊。”
聽着薛凌白的話,伊恩嘴角慘然的扯了一下。
自己猜得到是一回事,可當現在從薛凌白的口中親耳聽到,那種失望與痛苦,又更加的加深了一層,不住的啃噬着她的心,讓心口的殘缺越來越大,疼得入了骨,入了髓。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果一切都是假裝,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這個男人,曾因爲她不高興,就帶着她去遊樂場發泄。
這個男人,曾因爲她嫁給相逸臣,就跑去跟自己的未婚妻分手。
這個男人,就在今天,還爲了救她,替她擋下子彈!
可是這一切,就都是假的嗎?
現在,就連眼前這張懇切的臉,她都不敢相信了。
她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深吸一口氣:“抱歉,我需要靜一靜。”
說着,她就要轉身往門口走。
這時候薛凌白也顧不上肩膀上的槍傷了,立即下了*,追上伊恩,未受傷的左手抓住伊恩的胳膊,將她拉了回來。
“伊恩,你聽我說完!”薛凌白大聲說道,“你聽我說完,要是還要走,我不攔你!”
伊恩看着他的肩膀,白色的紗布已經隱隱的透出了紅色,可她依舊只是皺眉不語。
“是!一開始我對你確實存了不單純的心思!可是伊恩,你爲什麼不想想,你那麼聰明,爲什麼不想想,現在蘇言都回來了,我要真想打擊相逸臣,大可以去找蘇言,爲什麼非要抓着你不放?”薛凌白說道,“我就是再恨相逸臣,也不會爲了蘇言這麼一個女人,連我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這槍傷!”薛凌白指着自己肩頭的紅,“那一槍到底能射.到哪,誰也說不準,我不是神仙,我也無法預測!說不定,當時子彈就會從我的背一直射進心臟!可是當時,我看到那人舉着槍指向你的時候,我根本什麼都想不到,我的腦子糊了,就只想着不能讓你受傷!哪怕是我死了,也不能讓你傷着!”
薛凌白慢慢的放下指着自己傷口的手:“就衝這個,你就不能信我嗎?蘇言對我來說是過去式,一個甩了我去找別的女人的男人,我也不想留,我所在意的只不過是咽不下那一口氣。我不痛快了,也不會讓相逸臣痛快。可是伊恩,我不會爲了蘇言去捨下我的命!”
“其實我知道蘇言去s市找相逸臣了,我還知道這些天他們倆過得很好。就算我說了這話讓你傷心,可是我還是要說,相逸臣還是在乎蘇言的,甚至多過在乎你。這些我都知道,我都沒有去找她,伊恩你還是不能明白嗎?又或者,你是不願意明白。”薛凌白看着她說道。
薛凌白認真的看着伊恩,神色慘然,看着她的表情,他的心一點點的變涼。
“伊恩,你就真的……還是不能信?”薛凌白說道。
“你們都知道……”伊恩慘然的一笑,眼淚撲撲簌簌的落下,“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就我一個人在當傻子。相逸臣在外面跟蘇言過的快活,我卻在家裡等着他回來。我就是一個傻子……”
“伊恩……”薛凌白啞着聲音叫道。
伊恩吸吸鼻子:“抱歉,我現在心真的很亂,讓我走吧!”
薛凌白抓着她胳膊的手慢慢的鬆了開來,頹然的垂在腿側。
伊恩看着他肩膀上愈發紅的白紗布,心下不忍,便說:“你讓我靜一靜,冷靜下來,我就回來。”
“呵呵呵呵呵!”薛凌白突然輕笑了起來,笑的那麼慘淡,眼裡,臉上,全是傷。
“你不會回來了,今天你走出去,就不會再回來了,我知道。”薛凌白慘然道。
伊恩張張嘴,想說她會回來的,可是終究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她閉上雙脣,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慢慢地轉身離開。
薛凌白就站在身後看着她,看着她消失在門口的轉彎,腳下便不自覺地邁步,走到門口看着她,又看到她消失在樓道的拐彎處。
他頹然的靠着門邊,雙眼通紅。
如果說他錯,他唯一的錯就是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不單純。
可是她爲什麼就不能相信他,現在他真的是全心全意的只爲她?!
伊恩失神的走着,薛凌白的話真的讓她很感動,甚至想要去相信。
可是她不敢了,她現在誰也不敢相信了。
她曾相信相逸臣會對她好,可是蘇言回來,他就不要她了。
她曾相信薛凌白即使是有目的,可是對她的心總是真的,可是事實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蘇言施捨的。
哪怕是她痛苦的時候,安慰她的那些話,她都不敢信了。
不敢信……誰也不敢信了……
伊恩出了醫院,站在外面,擡頭看着天空,陽光那麼刺眼,把她的眼淚又刺了出來,堆積了的水霧讓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可她依舊擡着頭,天那麼大,那麼那麼大,卻讓她感覺那麼孤單,沒有一個容身之處,沒有一個地方能真正的收容她,讓她安安心心的過下去,沒有。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她像個孩子那麼哭着,一點掩飾都沒有,一邊哭一邊往前走。
往來路過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她,不自覺地遠離她,沒有人敢靠近。
可是這些伊恩都看不見,眼裡只有隔着淚水而變了形的景物,歪歪曲曲的,就像是一羣在嘲笑她的怪物。
她哭的那麼悽慘,那麼嚇人,都沒有出租車敢載她,最後好不容易有司機好心,讓她上了車,可她依舊在哭,一直哭一直哭,哭了一路。
那個家……那不是家,只是想逸臣給她住的房子,可是除了那裡,她卻沒有地方可以去。
下了車,她看到報亭上也有相夫人給她看的那本雜誌,她就買了一本。
越痛的時候,她就想在傷口上撒鹽,撒辣椒,讓自己更痛!
她拿着雜誌,流着淚,卻笑着對老闆說:“你看,這是我丈夫,他真的是我丈夫。他在外面會*,都被雜誌登出來了。不過他長得很帥吧!他對我很好的,結婚的時候,他就對我說,會對我很好很好。所以你看現在,他就是在外面會*,都不告訴我,他怕我傷心。”
老闆同情的看着伊恩,等她說完,轉身離去後才說:“真是個可憐的女人,都被老公逼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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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逸臣回到酒店的房間中,這些天和蘇言在一起,不顧一切的到處玩,就像當年少不更事一樣,把一切都拋在了腦後,甚至還答應了蘇言的要求,將手機關掉,這些天誰也不準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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