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太太!”經理低聲叫道,沒想到這時候伊恩會出現。
“我知道相逸臣在這裡。”伊恩輕聲說道。
“這個……”經理爲難的站在她面前,卻不知如何是好。“相太太,今天實在是不適合,要不……您先回去?”
伊恩笑笑:“經理,我來這兒就是客人了,你不是想要趕客人吧!”
“這……”經理爲難的遲疑着。
“我只是想進去看看。”伊恩說道。
“哎!”經理嘆口氣,讓開了位置。
伊恩沒有經理想象的暴怒,沒有像瘋婆子似的衝過去,而是慢慢地走着,表情越來越失望,就連她的背影,都充滿了死寂。
樑煙在身後,小心翼翼的跟着她,伊恩的背影太羸弱,彷彿隨時都能倒下。
她現在的走動,也只是像沒有靈魂的軀殼,被人驅使着前進,什麼時候,支撐她的那根線斷了,她也就倒下了。
樑煙緊緊地跟着她,就怕她突然倒下。
伊恩看到相逸臣了,即使他們坐在角落裡,她也輕易地就發現了。
蘇言對着他笑,對着他撒嬌,用筷子夾了一隻蝦放進相逸臣的碟子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相逸臣搖搖頭,卻見蘇言撅起了嘴,相逸臣這纔拿起碟中的蝦,剝了殼,拿着蝦肉要放到她的盤子裡。
卻見蘇言雙脣微微的張了張,仰着一張臉,讓相逸臣將蝦喂進她的口中。
相逸臣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卻仍然將蝦放進她的嘴裡。
就要抽回手時,卻被蘇言抓住。
她的雙手抓着他的大手,雙脣細細的吮.着他沾着蝦黃的手指,一雙大眼還看着相逸臣的臉,她的臉頰,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伊恩看不到相逸臣的臉,他背對着她,讓她看不清他的一點表情。
她猜,現在他應該是帶着笑,在享受着蘇言的調.情吧!
耳邊響着“王朝”內,鋼琴師演奏的舒緩的鋼琴曲,眼中全是相逸臣與蘇言那曖.昧的畫面。
伊恩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好像聽到“咔嚓”一聲,心臟徹底的裂開,化成一堆碎片的聲音。
耳邊的鋼琴聲也漸漸地模糊,只是在朝着相逸臣和蘇言的位置走過去。
她雙肩耷拉着,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蘇言先看到了伊恩,眨眨眼,似乎不解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似的,卻依舊沒放開相逸臣的手,反倒是送給伊恩一個嫵.媚的微笑。
相逸臣看到蘇言的反應,便朝着她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伊恩正朝這邊走過來。
他皺着眉,卻不自覺的抽回了被蘇言握在掌心的手。
伊恩走到桌邊,耳邊那輕緩的音樂變得那麼諷刺。
這裡的一切的情調,都是對她莫大的諷刺!
她自嘲的笑開來,笑的那麼苦,笑的瞳孔都在顫動,嘴脣不停地抖着,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她拼命地隱忍着淚,可是眼前的畫面卻刺得她的眼睛越來越疼,疼得淚水再也收不住的滑落下來。
“相逸臣……”她抖着聲音,絕望的看着他,“你說你忙,就是忙着約會?你忙到,連回去見我的時間都沒有了?”
她只是想跟他最後攤牌,只是想跟他說,我們離婚,我放你自由,你不必再爲難了。
可就是這句話,他都不給她機會,一定要在這裡,先把蘇言哄開心了。
是不是不管她做什麼,都不及蘇言的一個笑容來的重要!
“你怎麼來了?”相逸臣皺起眉來,不想讓她在這裡鬧。
當看到伊恩身後不遠處桌上坐着的人時,他的眼裡閃過厭惡,那人是相逸陽派來的!
伊恩眼眸中盈起氤氳的霧氣,她聲音顫抖着說:“你一直跟她約會,我知道,我一直裝糊塗,爲了你,我什麼都裝。可是今天是我們結婚週年紀念,你可不可以也爲了我裝一次?哪怕就是約會,也避開今天!”
她只想要個約會,最後一次,然後就放手的紀念日,這樣他都不肯給!
“爲什麼一定要在今天?我們的婚姻在你眼裡不算什麼,可是我卻希望它乾乾淨淨的,至少表面上也擦得光亮一點,你爲什麼非要在今天給它點上髒污!”伊恩抖着脣,眼中盡是失望,就連最後一次的紀念也沒有了,沒有了。
“別在這兒丟人,給我回去!”相逸臣皺起眉頭,聲音沉沉的警告。
“丟人?你在外面和小三公然約會都不嫌丟人了,還怕我丟人嗎?!”伊恩無力的諷笑,雙肩止不住的顫抖。
“伊小姐,今天是你和逸臣的結婚週年紀念,可是恰好也是我們相識的週年紀念呢!”蘇言巧笑嫣然,眼中極盡嘲笑。“恰恰好,我們的相識紀念,就是我的生日,這可是雙喜的日子。”
“閉嘴!我是他的妻子,麻煩叫我相太太!”伊恩看着她的笑臉,恨不得撕爛了它。
蘇言錯愕的看着伊恩,伊恩卻轉身看向了相逸臣。
“呵呵呵呵呵!”伊恩低泣着輕笑,一直笑,一直笑。“相逸臣,你就連結婚,也要記着她,選在與她相識的日子登記!如果知道是這樣……如果知道是這種日子……我死也不會選在這天跟你登記!”
“呵呵呵呵呵!可笑……可笑我還在家裡精心的準備,想給你一個難忘的紀念日,想讓你永遠記着這一天,等我們離婚了,你就算跟蘇言在一起,也不會忘掉這一天。呵呵呵呵呵!我這想法多可笑啊!本來,你也不會忘記,現在反倒是我,永遠不會有這一天的存在了。”她流着淚,慘然笑道。
紀念日,她不會再過了。
相逸臣皺起眉,其實……他當初沒想到這天是蘇言的生日,沒想到是他們相識的日子。
他只是想要儘快跟伊恩結婚,無關其他。
可是這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
“伊恩。”相逸臣沉聲叫了聲。
伊恩眼睛亮了亮,看向相逸臣。
“滾!”相逸臣沉聲道。
她一定要在這裡鬧嗎?當着那麼多人,生怕別人不知道?
被她這麼一鬧,先前給相逸陽做的那場戲,豈不完全白費了!
相逸臣氣急的一個字,卻摧毀了伊恩僅存的那一點理智,重重的一錘,砸破了她所有的隱忍。
“哈哈哈哈哈!”她放聲的大笑,卻是說不出的絕望。
“相逸臣,你對我就連欺騙都懶得嗎?你喜歡她哪點?漂亮?優雅?這些我都學了!我都學會了!你爲什麼不看看我?!”伊恩絕望的叫道,“你不就對她那張臉蛋念念不忘嗎?今天我毀了她,我看你還能喜歡她什麼!”
說着,誰也沒有準備之下,伊恩突然拿起桌上的餐刀,在奢華的燈光下閃着寒光。
她舉着刀,作勢要刺向蘇言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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