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一聲:“那我挑明瞭說吧!‘虎銳’是全力支持伊恩的,不論她幫誰,不論她做什麼決定,我都將全力支持,哪怕是跟‘蘇氏’打起來,如果伊恩還是以‘華泰’代表的身份,那麼我也會站在‘華泰’那邊,跟‘蘇氏’競爭到底!”
“蘇家和相家,趙總,你不妨想想,聽誰的纔是正確的選擇。”相逸臣輕聲的說道。
趙榮飛一怔,猛然一個激靈。
這事兒原本只是“蘇氏”跟“華泰”之爭,怎麼就演變成了蘇家跟相家?
這兩家他哪個都得罪不起啊!
他不禁偷偷地看了伊恩一眼,暗中腹誹這就是紅顏禍水。
可很快,趙飛榮也知道選哪邊纔是正確的選擇。
蘇家是厲害,可是跟相家可差得遠。
蘇家只是在商界牛.逼,可是相家可是橫跨政商兩界啊!
再說了,蘇家的根基,遠沒有相家那麼深厚。
根本不必多想,明白人都知道該選誰。
既然相逸臣都放了話,那麼他也只能說:“逸少,我自然是選擇您了!”
說着,他看向伊恩,這次目光是畢恭畢敬的,一點都不敢有絲毫的非分之想。
“伊小姐,改天您就帶着股份轉讓合同來吧!”趙榮飛說道。
“不必改天,現在就可以。”伊恩說道,便從包裡拿出了一份合同。
趙榮飛眼角抽了一下,敢情這女人什麼都準備好了,下好了套就等着他鑽呢!
這時候的趙榮飛,儼然已經把伊恩和相逸臣看成了一夥的,今天發生的一切,那都是兩人聯合設好的套!
殊不知,他這想法可真算大大的冤枉了伊恩。
趙榮飛雙手接過合同,大略的看了一眼,卻猛然一驚:“不對啊!伊小姐,這……這上面的數字好像不太對吧!”
“哪裡不對了?”伊恩笑着問,聲音異常的溫柔。
“這……這和你承諾買我股份的價錢有出入啊!”趙榮飛說道,“足足少了一半!”
“我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啊!”伊恩說道,“原本我給你承諾的價格,顯然我們倆並沒有談攏。你不想收回你的錄音,毫無誠意可言,甚至於還對我出言侮辱,所以我覺得咱們的價格有必要另算!”
其實伊恩今天壓根就沒打算用原價買他的股份,這合同自始至終,就只有這一份。
她錄了趙榮飛的音,趙榮飛斷不可能放過她,爽爽快快的簽了合同,伊恩對自己的伸手有信心,完全可以將趙榮飛打趴下,到時候錄音在手裡,這份被壓了價的合同,也不怕他不籤。
只不過這麼做要稍微麻煩一點,遠不如現在這麼順利。
現在有了相逸臣摻和進來,趙榮飛簽字,那是毫無懸念的問題。
其實原本,伊恩並不想用這種顯得有些卑鄙的方法,可是今天蘇凌派了殺手來警告她,那一發子彈實在是打出了她的真火。
既然蘇凌不想跟她正大光明的競爭,那麼她就讓蘇凌輸的窩窩囊囊!
讓他知道,她伊恩也不是這麼好惹得!要是還把她當成五年前那個孤單力薄的女人,那就等着吃虧吧!
趙榮飛捏着合同的手一直在抖,可是相逸臣和伊恩一直在旁邊盯着呢!
“怎麼?又不想簽了?”相逸臣挑挑眉。
“不不!我籤!”趙榮飛說道,一咬牙,閉着眼死命的簽下了他的名字。
把合同交還給伊恩的時候,他再看伊恩,哪裡還是美女啊,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母狼!
“趙總真是爽快人!”伊恩笑着揚揚手中的合同,將合同放進包裡,“合作愉快了!”
趙榮飛咬着牙,可一點都沒覺得愉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伊恩和相逸臣大搖大擺的離開。
今天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色沒到手,錢又丟了。
“哎!”趙榮飛直接無力的癱軟到了沙發上。
出了辦公室,到了走廊的拐角處,看到周圍沒人了,相逸臣才抓住伊恩的胳膊,將她給拉扯了回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危險!不管怎麼說,趙榮飛都是個男人,他一旦發起狠來,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會脫不開身!”相逸臣沉着臉怒道。
一想到如果自己沒有跟來,伊恩萬一被趙榮飛給傷了,那可怎麼辦!
伊恩毫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冷聲說:“那也不用你來管!我既然敢這麼做,就有這個自信能夠做好了!”
她站定,冷冷的看着他:“相逸臣,別以爲你這樣上趕着來幫我,我就會對你感激涕零!”
相逸臣緊咬着牙,耳下骨骼的痕跡都清晰可見。
“伊恩,只隔了五年,你就真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相逸臣聲音壓得極低極低,極力的隱忍着怒氣。“這次你如果能全身而退,那是運氣!但是你不是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你以爲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真的走遍天下無敵了?!”
伊恩眯起雙眼:“我沒有自以爲是的以爲無所不能,但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放開!”
伊恩掙脫着再次被他鉗制着的手,可是這一次,相逸臣那隻手禁錮着她宛如鋼鐵,別說擺脫他的鉗制,哪怕是動一下都動不了!
“不放!”相逸臣動也不動的說道,“恩恩,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在保護你,你不能連保護你的資格都不給我!我只是爲了你好,你爲什麼不肯聽聽我的話!”
我那麼那麼在乎你,那麼在乎,伊恩!
相逸臣說着,眼裡藏不住受傷。
“你是誰?憑什麼讓我聽你的話!相逸臣,你忘了,咱倆什麼關係都沒有了,不要讓我一遍一遍的重複給你聽!”伊恩怒道,明明看到了他眼裡的受傷,可還是裝着視而不見。“你放開我!”
“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了!你別指望我再放開你!”相逸臣說道,他咬着牙,聲音都帶着隱痛。“放手,這種讓人後悔的事做一次就夠了!”
伊恩紅着眼,嘴脣都禁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就在相逸臣以爲她終於肯放柔軟下來的時候,她突然伸手,按着他的胸口死命的一推。
那位置正好落在了他的傷口下方,手掌用力的按壓着他的肌肉,扯動着傷口,肩膀上立刻就滲出了大片的鮮血。
伊恩下意識的驚呼一聲,立刻放下手不敢再用力,驚慌的看着他肩上的血。
該死的!她忘了他還受着傷!
剛纔他用力的拉着她,傷口已經有些裂開了,現在被她用力的推搡,便全部裂開來。
鮮血染紅了他的襯衫,染得她的眼前都是血紅一片,腥紅的刺目。
相逸臣臉色立即變得煞白,冷汗涔涔的往外冒,可是手上的力道不減,仍然牢牢地握着伊恩的手腕。
“相逸臣,你快放開我!”伊恩臉色也蒼白的嚇人,一雙眼死死地盯着他的傷口,聲音都顫抖了。
“不放!我說過不放,就不會放!”相逸臣咬着牙說,聲音低沉沙啞,顯然是疼得厲害了,卻極力的隱忍着。
“你!”伊恩又氣又急,眼圈不自禁的紅了,“你傷口都裂開了!你快放開我啊!”
相逸臣不但不放開她,反而握的更緊了,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口,柔聲反問:“你這是心疼嗎?是心疼我了嗎?”
伊恩咬着牙,深吸一口氣,冷聲說:“不是!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爲了我受的傷,我沒你那麼鐵石心腸,可以放着你的傷不管!”
“呵呵!你完全可以不管我,傷口裂開了又怎麼樣?是我自作自受!”相逸臣說道,好像完全不在乎身上的傷痛似的,“你不是恨我嗎?我傷的越重,你就該越開心纔對,哭什麼?”
伊恩怔怔的看着他,也不在掙扎着要脫開他的束縛了,自由的那隻左手,手掌上還沾着一點他的血,用沒有沾血的指尖擦了一下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流下了淚。
她抿抿脣,鹹澀的淚水順着嘴角流了進去,滑進喉嚨。
“恩恩。”相逸臣澀聲道,伸手,指尖碰觸她的臉,讓她的淚水落到指尖上,熱燙的淚燙着他的手指,“說在乎我,真的就有那麼難嗎?”
伊恩微微一僵,突然擡手,將他的胳膊用力的揮開。
她太激動,動作太大,相逸臣被她猛地一揮,不禁後退了兩步。
伊恩咬咬脣,轉身拼了命的跑,忙不迭的要逃開他。
這一次,相逸臣並沒有再追,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伊恩慌忙逃開的背影,滿腹的苦澀。
他澀然的笑了一聲,整個人站的那麼頹喪,肩膀耷拉着,哪裡還有剛纔面對趙榮飛時候的意氣風發。
“逸少!”剛纔一直迴避着的左司,這時候走過來。
他看着相逸臣肩膀上的傷,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相逸臣有氣無力的說:“回去吧!”
他垂着雙肩,剛走了幾步,身子忽然晃悠了起來,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渾身發燙的冒汗。
終於,眼前一黑,只聽到耳邊響起左司的叫聲:“逸少!”
便再也沒了意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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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慌忙的跑出“良大”,薛夫人派來送伊恩的人還在門外等着,剛纔只看到有輛車進去,卻不知那是相逸臣。
等到伊恩上了車,屬下才發現伊恩的臉色不對。
“伊小姐,你不舒服?”屬下問道。
伊恩搖搖頭:“沒事,送我去薛夫人那兒吧!”
等到車開了,伊恩突然又說:“等等!先去‘華泰’!”
她想起合同還在自己這裡,一面夜長夢多,還是將合同儘快交給康石軼比較好。
康石軼看着合同,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的價錢:“伊恩,你真是……人才啊!居然以這種白菜價就把趙榮飛的股份給弄來了!”
伊恩笑笑:“康總既然是卡洛的朋友,我總不能讓你吃虧吧!”
“哈哈哈哈!這哪是吃虧啊!簡直是撿了大便宜啊!哈哈哈!我真想看看蘇凌那張臉,會是個什麼模樣!”康石軼很是痛快的大笑。
伊恩冷冷的勾脣:“我也想看看!”
康石軼滿意的放下合同:“這樣,等到一切都辦理妥當了,我就開一個酒會,宴請一下蘇凌,到時候,伊恩你可必須得來啊!”
“當然!”伊恩笑道。“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那麼我先走了!”
“好的!”康石軼說道,“我這就讓人把錢匯進你的賬戶。”
伊恩點點頭,便離開了。
來到薛家,一進門,小傢伙就衝了上來,撲進伊恩的懷裡:“媽咪!”
“怎麼樣?在奶奶家有沒有乖?”伊恩笑着抱起小傢伙。
“有!我什麼時候都很乖!”小傢伙很驕傲的說道,仰起小臉就等着誇獎。
伊恩颳了一下他的鼻頭:“你啊!”
“媽咪,我今晚要住在奶奶家嗎?”小傢伙問道,眼裡的神色很委屈。
伊恩笑笑:“不用了,媽咪的工作比想象中的順利,今天已經全辦妥了。”
“耶!那我可以跟媽咪一起離開嗎?”小傢伙興奮地大叫。
“可以啊!”伊恩笑道,“你啊!這才離開我多久,就受不了啦!”
“因爲睿睿最愛媽咪嘛!”小傢伙把臉埋進伊恩的胸口,蹭啊蹭的撒着嬌。
薛夫人聽到伊恩跟小傢伙的對話,有些不太高興,她還想跟小傢伙多親近親近呢!
這倒好,伊恩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這才把小傢伙帶來,就又要帶走!
伊恩注意到薛夫人的臉色,便說道:“伯母,睿睿多虧你照顧,這孩子晚上還沒離開過我,所以我先帶回去,白天再把他帶過來玩。”
薛夫人臉色稍霽,不捨得看着小傢伙:“真要這樣纔好啊!”
小傢伙激靈,嘴巴又甜,卯足了勁兒的跟薛夫人說好話,把薛夫人哄的都笑眯了眼,雖然還是不捨,倒也痛痛快快的讓她們走了。
伊恩帶着小傢伙回到酒店,卻見到左司站在客房門口等着她。
伊恩怔了怔,走到門口站定:“有事嗎?”
“逸少發燒了,昏昏沉沉的,嘴裡唸叨的都是你的名字。”左司說道,“如果可以……你去看看他吧!”
伊恩眼皮垂了一下,說道:“既然他病得那麼厲害,你不在房間裡守着,跑來堵我幹什麼?”
左司雙拳握了又緊:“逸少他想見你!他……不管怎麼說,他會受傷也都是因爲你,而且會發燒,也是因爲你!你推的他那一下,他的傷口裂開了,發炎了,還不准我找醫生!”
左司深吸了一口氣:“伊恩,我從來沒見逸少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他是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想對你好,你就不能……”
“不能!”伊恩冷冷的打斷他,“我沒讓他後悔,也沒讓他對我好!左司,我在努力的走出過去,求你別總是這麼提醒着我!”
“以前我上趕着去關心他,他不稀罕,爲什麼現在就非要來打擾我!”伊恩說道。
“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嗎?哪怕只是一眼!”左司說道。
他在過去是同情伊恩的遭遇,可是更多的,他是相逸臣的手下,關鍵時刻,他還是站在相逸臣這邊的。
更何況,正如他說的,從來沒有見過相逸臣對誰這麼低聲下氣的。
相逸臣是驕傲的,走到哪都是要被人小心翼翼的對待,言語間都得捧着他。
可是伊恩對他的嘲諷,對他的冷言冷語,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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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逸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