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面,他的臉是模糊的,我看不清楚,我真的好想知道,我想知道他長的像我還是像你,我想知道他跟睿睿長的有多像,我想要讓他同樣都擁有睿睿有的,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了……我連給孩子最好的都做不到了……逸臣……嗚嗚嗚嗚……我想他……”
“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我也做了夢,他才這麼丁點大,是一個圓圓的肉球……”伊恩比劃着,“他就從我的肚子離開了,我清楚的感覺到我的肚子被抽空了。”
“我知道他是捨不得離開的,當時,那顆光球還在我跟前徘徊了好久,我知道他也不想走,他在我的肚子前面徘徊,好像在跟裡面的睿睿道別一樣。”
“逸臣!”伊恩用力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是在茫茫海洋中無助的遇難者,用力的抓住浮木,“他現在又回來了,你說……他是不是想讓我看看他?”
相逸臣聽着她的哭訴,心裡難受的發悶,被一顆大石頭狠狠地壓住似的悶。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白天裡,因爲提到了那個失去的孩子,晚上伊恩纔會做這個夢吧!
他替伊恩心疼,又自責的恨不得去撞牆。
如果不是他,現在他們就有兩個孩子了,而且是兩個跟睿睿一般聰明的兒子!
相逸臣緊緊地擁住她,讓她在他的懷裡盡情的哭個夠。
這個女人一直憋着,憋了五年的委屈,今天晚上,就一股腦的都發泄出來吧!
一直過了好久,伊恩哭的岔了氣,一下一下的打着嗝,也哭累了,眼淚逐漸的收住,哭聲也停止了,相逸臣纔將她鬆開了少許,仍有一隻手臂在圈着她。
伊恩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他的支持,她會倒下!
“恩恩……”相逸臣聲音沙啞,還帶着些微的哽咽,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把她的小腹捂得更暖,“當初,那孩子離開你時,在夢中告訴了你。現在你又夢見了他,那就說明他會回來的,他仍舊要你這個母親。”
伊恩一怔,聽相逸臣壓低了嗓音,像是中世紀的吟遊詩人,帶着他濃厚低沉的嗓音,噥噥的說:“說不定現在,他就回到了你的腹中,你說,他身上的光芒都給了你,會不會是他又回來了,還要你做他的母親呢?他要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好地疼愛他。”
大掌輕輕地在她的小腹上揉着,揉的她好舒服,情緒也在他的安撫下,不知不覺的穩定了下來。
“恩恩,女兒我們下回再生,現在,我們先把我們的兒子給接回來,好不好?”相逸臣輕輕地揉着她的小腹,“我也想好好疼他,彌補他,他會像睿睿一樣的聰明。睿睿有的,我們也同樣都給他。當初,作爲哥哥,他留下了睿睿,現在,就讓睿睿來保護他。”
“他真的……是要回來嗎?”伊恩看着自己的小腹,喃喃的問。
相逸臣微微一笑:“倘若你懷孕了,咱們就去檢查,如果是兒子,那就是他沒有錯。他既然能回來找你,那麼就說明,他跟咱們的緣分還沒有盡呢!這輩子,咱們註定是要成爲一家人的。”
伊恩捂着小腹的手顫了一下,喃喃的說:“真的……還會回來嗎?”
“會的,會回來的!”相逸臣說道,似乎是要給伊恩堅定信心,所以語氣也變得堅定。
“睡吧,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你肚子裡了。”相逸臣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她攬入懷,“不然,咱們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
伊恩皺皺眉:“可我還沒有害喜的症狀呢!而且例假還沒有到時間來,也不能確定啊!”
“不管有沒有,咱們先去檢查一下,說不定就有了呢!”相逸臣說道。
“嗯。”伊恩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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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第二天,相逸臣和伊恩還沒來得及出門,七叔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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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相逸臣只當七叔是說說而已,不一定就是今天來,可沒想到不但七叔來了,就連四伯都跟着一起來了。
相逸臣聽到尚東的彙報,趕緊讓他們把四伯和七叔給接上來,今天去醫院的計劃只能暫時擱置。
還沒見四伯和七叔的人影,就聽到樓梯上傳來了兩人的爭吵。
“我說今天來看睿睿,你也跟着來,你跟我學有意思嗎?”七叔氣哼哼地說。
“什麼叫跟你學?本來我也是想來看睿睿的,許你來,就不許我來?”四伯不服氣的說道,“本來睿睿的生日,我也是想來的,可是有事走不開,現在既然來了t市,短期內我還就不打算走了,今天也是特地給睿睿送生日禮物來的。”
“喲呵!你不走,那你b市的工作怎麼辦?老子納的稅,難道是白養你嗎?”七叔立刻說。
“你少在我面前稱老子,我是你哥!你跟誰稱老子呢!”四伯吹鬍子瞪眼兒的,老七現在可是越來越囂張了,“你哥我這麼些年一直勤勤懇懇的爲人民服務,還沒休過假,正好趁現在把假休休怎麼了?倒是你,你不趕緊回去留這兒幹嘛?”
“我願意在這兒養老,我樂意!”七叔說道,“工作有我兒子呢!我該是時候享享福,逗逗孫子了。”
“那你回去跟你孫女玩啊!”四伯說道。
“孫女有孫女的玩法,孫子有孫子的玩法,我跟孫女玩了好幾年了,現在我來跟孫子玩!”七叔說道。
“別一口一個孫子的,人家睿睿是老五的孫子,不是你的!”四伯立刻打擊他。
“他叫我七爺爺,就是我孫子!”七叔眼兒一瞪,說的理直氣壯。
這兩人從見了面就開始吵,一直吵到現在,尚東跟在兩人身後,臉皮直抽抽,這兩位現在這一把年紀,倒還真是老小孩了。
伊恩和相逸臣在樓梯口等着,聽這兩人孩子似的爭吵,都不禁笑了起來。
“四伯,七叔!”相逸臣笑着叫道,伊恩也跟着打了招呼,忙把茶水和點心都準備好。
七叔抻頭找了半天,問:“睿睿呢?”
“睿睿還在晨跑,沒回來呢!”相逸臣笑道。
“怎麼還沒回來?”七叔眼睛一瞪,等不及了。
相逸臣苦笑:“七叔啊,您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
七叔低頭看看手錶,才七點半,來的確實有點早,一張老臉立刻尷尬了起來,“吭吭”的乾咳。
“孟嫂,去給尚北打個電話,讓他帶着睿睿快些回來。”相逸臣說道,又對七叔說,“您不知道,睿睿每天都給自己定的任務,要跑多長時間,又要跑多少米。”
七叔一聽,立刻點頭:“你別催他,讓他按自己的任務來。這麼小的孩子就有這份兒自律自覺,真難得。”
孟嫂又看看相逸臣,相逸臣讓她忙別的去,便不給小傢伙打電話了。
“四伯,七叔,你們吃早餐了嗎?”伊恩問道。
“吃了,老人家睡眠淺,覺也少了很多,早晨四點就起來了,吃過早餐纔來的,倒是忘了你們年輕人睡的要晚一些。”七叔說道。
“伊恩,你甭招呼我們了,有什麼事情就去忙吧!”四伯也說,料想這個時間,他們也還沒吃早餐。
“那我先去準備早餐。”伊恩說道,便轉身去了廚房。
“難得啊,她還親自下廚。”七叔笑道。
“我和睿睿的嘴都被她養刁了,就吃得慣她的手藝。”相逸臣說道,“本來我是想什麼都不讓她做的,可沒辦法,孟嫂做的飯菜我們都吃不慣,所以廚房那地兒,依然是伊恩的天下。”
沒過多久,廚房裡就傳來陣陣的香味。
四伯和七叔都是注意養生的人,所以吃飯一般也只是吃個八分飽,現在聞着廚房裡傳出來的香味,肚子裡的饞蟲立即就給引了出來,竟然又來了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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