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在許耀陽的老婆身上。許耀陽的老婆名叫歐陽蘭。
雖然頂着許夫人的名頭,但她並不是一個天生就養尊處優的女人。家裡的許多事情她還是親力親爲。
比如早上送孩子上學。家裡也有傭人,可她秉承了以前的習慣,還是自己駕車送女兒。
歐陽蘭和許耀陽有二個女兒。大女兒讀高中,小女兒還在初中。二個孩子在同一所中學。
事實上,因爲許耀輝的死,許耀陽已經動了送老婆孩子出國的心思。
許耀輝的慘狀和許家現在的境況讓他覺得有必要提前做打算,把人和錢都先送到國外去。
當他把這個念頭告訴歐陽蘭的時候,歐陽蘭也覺得可行,只是她又多說了一句說希望等二個孩子這學期讀完再出去。
許耀陽覺得現在的形式還沒到那麼緊張的地步,這時間早一點晚一點也無所謂,便答應了下來。
卻沒想到,歐陽蘭沒等到和孩子們一起移民就出了事。
許家住的別墅區不位於龍城濱湖新區,這個區域是臨湖而建,風景很好,適宜居住只是離市區有點距離。
這天早上,歐陽蘭像往常一樣自己駕車送二個女兒上學。
從他們家開車到市區的學校總共要四十分鐘,前面二十分鐘車行駛在濱湖區和市區鏈接的主幹道上。這條路很寬,早晨這個點來往車輛卻不多,所以一般情況下這前二十分鐘歐陽蘭的車速都比較快。
歐陽蘭送孩子上學是從大女兒上初中就開始的。到現在也有六年了。中間從未出過事。
只有這天,不但出事了。還是嚴重的事。車毀人亡!
許耀陽接到交警隊的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歐陽蘭和大女兒都是當場死亡,小女兒在搶救室搶救生死難料。
作爲夫妻,他對歐陽蘭算不上多麼情深意重,可作爲父親,他像天下絕大多數父親一樣愛自己的孩子。
所以,在醫院太平間看到大女兒許莞的遺體時,他的腿都軟了,整個人趴在了許莞的身上,死死咬着牙,雙手緊抓着許莞身上那件橘色的大衣,沒哭嚎出聲,眼裡卻也蓄滿了眼淚。
這樣趴了十幾分鍾,他突然站了起來,一轉身對着跟許莞並排放置的歐陽蘭的遺體,做了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動作。
“賤人!”
許耀陽這攜了雷霆萬鈞之勢的一巴掌就這麼扇在了歐陽蘭的臉上,打的那本來就血跡斑斑的臉更加腫成了血饅頭。
一起過來的護士呆了一下之後立即瞪大了眼睛衝許耀陽吼了一聲,“你這個男人怎麼這樣?你老婆都死了。”
“要死就去死,禍害了我女兒,死了我也不會原諒她。”
許耀陽咬牙切齒的吼着,一眼都懶得多看結髮二十年的妻子歐陽蘭。
小護士大概第一次見這種丈夫,憤慨的小臉繃的緊緊的,見許耀陽樣子實在駭人也不敢再說什麼,只低咒了一聲:“神經病。”
許家半年不到的時間裡連發二次出人命的禍事,在龍城又掀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各大媒體,包括不入流的街頭小報都在說這個事。
面上的事說完,有些無聊的人就開始深扒許家的事情,當然深扒許家的同時也免不了把北辰寒也扯了進來。
這些新聞剛剛爆出來的時候,許耀陽正沉浸在喪女之痛中,沒心思去管。等他回過神,覺得新聞上說的太多了想去管了,媒體上對這些事情的報道已經成了氾濫之勢,一發不可收拾了。
wωw●тt kán●c o 由着這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報道,不單是許耀陽的名譽受損,就連帝國集團的股票也跟着走低。爲此,帝國集團內部反對許耀陽的聲浪越來越高,甚至有股東提議召開了董事會還把許佩如給請了過來,要求更換總裁。
當然,這沒有成功。不過也確實給許耀陽增添了不少麻煩。弄得許耀陽在歐陽蘭車禍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焦頭爛額,心力憔悴。
與許耀陽不同的是,這些新聞裡提到的另一個人的日子則過的悠閒自在。
快到農曆春節的時候,北辰寒挑了個陽光不錯的天,帶了豐厚的禮品去了蘇然家。
北辰寒上門,蘇然一向都是歡迎的。不過當他看到北辰寒和龍躍二人手上提着的東西時,他也愣住了。
“這是染染從M國寄過來的東西,都是給你老婆和孩子用的。讓我送來,順便過來看看她。”
北辰寒把手裡二個尺寸不算小的塑料箱子往上提了提,薄脣邊噙出一抹只有男人才懂的無奈苦笑。
蘇然瞅着他手上和龍躍手上的一共四隻箱子,扶額半響,笑道:“你不解釋一下,我還真以爲你出了什麼事要搬我家裡來住呢。”
“我挺好的。一切順利。”北辰寒戲笑一聲,提着箱子進了門。
箱子剛放下,樂童就下來了。蘇然瞧見她,立即迎了上去扶着她下樓。
樂童的身孕還不到五個月。但因爲懷的是雙胞胎,肚子已經很大了。因爲她體質不好,剛確定懷孕的時候,就尊醫囑在牀上躺了整整三個月保胎。
後來胎兒穩定了,才被允許下牀活動。不過即便她自己覺得自己好的像個女超人,蘇然還是對她諸多不放心,一切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有什麼閃失。
樂童沒有聽見蘇然和北辰寒在門口說的話。一下樓看見整整齊齊的四隻箱子,就很有默契的驚呼了一聲。
“北辰寒,你這是要搬家來我家住嗎?”
她扶着腰,順着四隻箱子轉了一圈,嘖嘖了二聲。
“染染給你的。專門從M國寄過來的。說你用的上。具體什麼東西,我沒看。你可以自己去研究一下。”
北辰寒輕笑道,順着蘇然的手勢,走到了沙發旁坐了下來。
樂童一聽是洛染寄給她的東西,臉上立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的嗎?還是染染想着我。那好吧,你們聊,我上去看看她都寄了什麼好東西給我。”
快要當媽媽的人總對一些寶寶的東西興趣氾濫,即便家裡那些東西已經快堆滿兒童房了,現在見了新鮮玩意她還是興致勃勃。
二個男人對視一眼,抿脣輕笑不語。蘇然跟北辰寒說了一聲,又把樂童給送回了二樓,然後讓傭人把四隻箱子提了上去。
再下來,還沒坐下,北辰寒便對着一臉喜氣的蘇
然調侃上了。
“怎麼樣?奶爸的滋味如何?”
蘇然愣了一下,隨後煞有介事的點頭,“很好。”
北辰寒笑笑,“看來你們現在都不錯,我也好回去跟染染說一聲,不然她總惦記着。”
“嗯。她情況還算不錯。就是一次懷二個,人很累。其他的一切正常。”蘇然說道,目光微微收了收,眸底浮上了一絲心疼。
語畢,他又看向北辰寒,“聽你的意思,你打算回M國?”
北辰寒點了點頭,“嗯,快過年了。這邊暫時也沒什麼事。我也想她們了,回去陪她們過個年。”
“這倒是。這段時間,萬邦那個爛攤子都被你拉入了正軌,許耀陽那邊自顧不暇想必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正好抽空回去陪陪她們。”
蘇然說這個話的時候,原本那目光是隨意的落在面前的雨花石茶几上的。這話說完,他的目光倏地挑了起來,臉上顯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猶豫神情。
“許耀陽的事……你……”
“我什麼?”北辰寒眼中掠出一抹精芒,“你想問他老婆的車禍是不是跟我有關?”
蘇然臉上一陣尷尬,沉默了幾秒,又自顧自的笑了笑,“這應該跟你無關。你做事的方式不是這樣的。”
對於蘇然這種明知不是他,又總還是有點疑心的態度,北辰寒也沒覺得什麼,只淺笑的道:“確實不是我。這種不擇手段的事情,我暫時還做不出來。”
聽北辰寒承認,蘇然明顯彷彿明顯鬆了一口氣,又盯着北辰寒的臉看了看才試探道:“看你的情形,你知道內幕?”
“嗯。”北辰寒沒有否認,亦沒有隱瞞,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蘇然。
蘇然聽罷閃神片刻,臉上才浮出一抹冷笑,“論狠毒,我們這些人真是永遠都比不上他們。”
“所以,我們這些人很吃虧。”
北辰寒自嘲的勾了勾脣。端起面前還冒着騰騰熱氣的茶,輕抿了一口。
茶水滑入口中的時候,蘇然問了一句:“那你既然知道這些,打算怎麼做?”
茶杯放下,北辰寒的目光在綠茵茵的茶水上停留了片刻,脣邊掠出一個戲謔的笑容,“不是快過年了嗎?送他們一份新年大禮吧。”
“新年大禮?”蘇然眼中掠出期待的光芒。
北辰寒卻沒多說,只用眼神告訴他,靜觀好戲。
二個男人閒聊到這的時候,二樓傳來樂童的一聲驚呼,“哇,這個好可愛。”
也不知道是太興奮了還是怎麼的,總之嗓門洪亮的讓樓下的二人都愣怔了一下。
回過神,北辰寒便站了起來,笑道:“看來你等下有的忙了。就那幾箱東西都夠你整理一會的。我先走了,等春節回來再過來看你們。”
蘇然瞄了二樓一眼,皺眉頗爲無奈道:“這要感謝你家洛染,拜託你去M國的時候告訴她一聲,寶寶的東西已經很多了,下次就不麻煩她這樣成箱的往這裡寄了。”
“這個我可不行,你知道我一向管不了她的事。”
北辰寒笑着,蘇然也陪着勾了勾脣,二人眼中皆是柔和的暖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