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在洛染光潔白亮的額頭上暈染開的時候,北辰寒的心跳停止了幾秒。
他猛地從牀上翻起來,瞪眼看着洛染。
這女人大概是瘋了。想用死來威脅他?
心頭繞上莫名的怒氣,偏偏那個女人已經掛上一條粗沉血痕的臉上依然是那副她說的寧死不屈的樣子。
洛染的頭疼的要命,昏眩感也越來越濃。但是她依舊緊緊的攥着檯燈,眼皮都沒眨一下的死盯着北辰寒。
“放我走。”她低吼一聲,突然又像發了瘋一樣,高吼了一聲:“放我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勇氣,這麼做這麼喊,總之她知道對這個男人來說求饒是沒用了,只能奮力一搏。
結果會是什麼,她不知道。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吼完這二聲,她很緊張,不管她怎麼壓制,那目光中還是帶出了不安狂躁的情緒。
甚至,沒一會她的手也開始抖了起來。
這時候,她重複了第三聲,“放了我。否則我……我……”
她太緊張,緊張到說不下去。說不下去索性不說,便又揚起了那個已經染了她的血的燈座,作勢要砸下來。
“蠢貨。”北辰寒低吼一聲,一個箭步掠過去,一把拽住洛染的手臂,強硬的把檯燈從她手裡掰開,甩了出去。
二雙恨不能掐死對方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十秒後,北辰寒突然將狼狽不堪的洛染給拖了出來。
“龍躍。”
一條鬼影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飄出來的,接着洛染就被北辰寒丟進了龍躍的懷裡,“把她給我扔出去。”
龍躍像個機器人一樣,只會聽指令從不懷疑更不會反駁
。
下一秒洛染就被他拎着一隻下了樓出了別墅。最後……扔進了暴雨中。
洛染趴在地上起不來,只能任憑傾盆大雨倒在自己身上。夜色裡,她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流浪貓趴在滿是泥水橫流的馬路上。
過了好一會,她才艱難的爬起來。頭很痛,還很昏,不過思維還是清晰的。
她出來了,雖然是被扔出來,但是好歹出來了。
回頭看看別墅的房間,咬牙切齒的低咒了幾聲,洛染才摸抹了一把頭上的血跡,在密不透氣的雨幕中一步一坑的往前走。
走了一段,洛染才發現自己悲催的不認識路。這地方很偏,路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往哪走。
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本來是帶了包的,裡面有錢包,但是從包廂裡逃出來的時候包掉在了那沒帶出來。
所以現在她連打個車都沒辦法打。怎麼辦?
無奈中她只能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往前挪。這是一條大路,畢竟夜深了她覺得走大路比較安全。
這雨大的沒有停的意思,挪大概才一百米的距離,洛染就覺得有些支持不住了。
先只是覺得頭昏頭痛,後來就覺得這每一滴打在她身上的雨點都跟鋼珠一樣,砸在身上全身都疼的受不了。
可洛染知道,她也不能就這麼倒下去了。因爲這地方沒人會來救她。她必須咬牙堅持的挪回學校。
就這樣又走了一百米不到,身後射來一束強光……
‘帝國莊園’北辰寒的臥室內,傭人正在清理着地上的狼藉。
北辰寒從浴室出來,低眸掃見地上那幾滴還沒來得及被擦掉的血跡,腦子裡突然就閃過那張血色蔓延
的臉。
莫名的,他有些煩躁。
第二天,按照以往的慣例,北辰寒一邊吃早飯一邊聽着龍躍彙報他一天的行程。
北辰家在龍城勢力龐大,‘帝國’集團更是掌控了龍城的經濟命脈。上一任家主北辰擎去世之後,北辰寒就接任了新一任的當家人。
而這,意味着他要挑起整個‘帝國’集團的重擔。
“少主,還有一件事。”彙報完行程之後,龍躍道。
“說。”北辰寒頭也沒擡,淡淡的應了一聲。
“是倪梟,他的助理早上6點的時候打來電話,說倪梟今天要約您談臨江那塊地的事情。希望您能騰出時間來跟他們見一面。”
“倪梟?早上六點?”
北辰寒這才擡頭,深眸中閃着忽明忽滅的幽光。
“是的,我早上六點接到的電話。”
“對方還說什麼了?”北辰寒隨手捏起一片紙巾優雅的沾了沾薄脣。
龍躍道:“沒有了。只是對方的口氣聽起來有些硬。好像是帶着威脅的意思。”
“威脅?”北辰寒挑眉,思考了幾秒後道:“那好吧,你回覆一下,晚上八點我有時間。”
“您要去?”龍躍有些吃驚。
北辰寒丟了紙巾,不以爲然道:“爲什麼不去?倪梟備了一場好戲等着我。我不去豈不是吃虧?”
倪梟是龍城新近躥紅的土豪,之前跟北辰寒並沒有什麼太多的交集。只是沒想到這次他竟也想染指臨江這塊地。
而且,他還用了這樣直白大膽的方式來約談自己。
這真是有意思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手中威脅自己的砝碼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