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南高大的身子僵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在原地站了兩秒鐘,然後就徑直離開餐廳上樓進了書房。
莫桑桑收拾好一切,上了樓,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聽到她正在充電的手機在響,想到應該是姐姐莫晴安打來問情況的,她趕緊快走了幾步,然後從充電器上拔下了手機,接聽。
“桑桑,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剛接通,莫晴安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了過來,她想了一下,纔回答了一句:“手機沒電了,放在臥室裡面充電。”
莫晴安“嗯”了一聲,緊接着就問了一句:“今天和豐泰的人談的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她老實的回答,想到之前豐泰老總的那句“那就明天見了”又皺着眉頭加了一句:“一直不肯給確切的答覆,說是覺得我們的價格有點低了,還想要提價。”
“還要提價?”那邊莫晴安的嗓音一下子大了起來:“他們豐泰還真是看的起自己啊!就因爲自己在這方面有點技術,就真以爲自己了不起了?”
莫桑桑嘆了口氣,她今天剛上班,就和豐泰的人周旋了一整天,再加上回來又和宋少南鬧了點不愉快,整個人實在是有點疲憊了。
所以,在莫晴安說完之後,就直接說了一句:“姐,我今天好累,明天我會再去豐泰和他們好好談談的,就先這樣了,好不好?”
莫晴安在那邊似乎是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了一句過來:“是姐忘記了你今天第一天上班,這樣吧,你明天早上先過來公司一趟,我有點事和你說。”
莫桑桑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在將手機放下的時候,手指卻不小心點到了之前手機裡面那兩通未接的來電,等她正要去按掛斷鍵的時候,電話卻已經撥通了,緊接着,一道低沉的男聲就傳了過來:“喂?”
雖然莫桑桑是將手機拿在手裡並沒有放在耳邊,可屋子裡實在是太安靜,她還是清楚的聽見了這低沉的一聲。
這下,掛也不是,接也不是,正糾結間,低沉的男聲卻再次不耐的傳了過來:“到底什麼事?”
到底什麼事?
莫桑桑拿着手機的手一頓,聽這話,怎麼好像是認識的啊?
難道不是騷擾電話?
莫桑桑這樣想着,就將手機拿近了一點,在確定上面那串號碼她是真的不認識之後,然後纔將手機放在耳邊,正要說一句“不好意思,請問你是不是之前打過我的電話”的時候,那邊的人就再次非常不耐並且語氣冷到了極點的說了一句過來:“莫桑桑,你到底有什麼事?”
這熟悉的冷漠語氣,還有那熟悉的音調……
莫桑桑握着手機的手猛抖了一下,微微的抽了口氣,才哆嗦的回答了一句:“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號碼……”
他的號碼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嗎?
怎麼又變成了這個陌生的號碼了?
那邊沒有說話,沉默了一下,然後,莫桑桑就聽到手機被掛斷了的聲音。
她咬了咬脣,將手機放下來,心底剛嘀咕了一句“貌似又觸到了某人的焦點了”,她還拿在手裡的手機就忽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號碼,趕緊接了起來:“喂?”
“來書房來一趟。”那邊冷冷的說完這句,就再次毫不留情的將手機掛了。
莫桑桑不敢耽擱片刻,扔下手機就匆匆地來到了書房門口,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等到裡面傳來冷冷的一聲“進來”才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莫桑桑在距離書桌還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就看向了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子。
他沒有擡頭,視線仍舊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的在鍵盤上敲一下。
莫桑桑也不敢出聲打擾他,就那樣有點尷尬又緊張的站着。
就這樣差不多過了五分鐘,男子終於停止了在鍵盤上的動作,然後擡頭,看着站得有點遠的莫桑桑,眼色驀地便沉了沉。
莫桑桑被他這樣的視線看的心底一個咯噔,緊張的用手拽緊了自己的衣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宋少南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再看到她緊張的都繃了起來的小身子,眼神暗了暗,她似乎是真的很怕他……
從那天她搬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並沒有很放在心上,甚至心底還在想,就那樣挺好的,既然當初是她不要他了,是她狠心的拋棄了他,那麼也就不要指望他能給她什麼好臉色。
可,隨着越來越多的交集,再看到她每次面對他時的緊張無措和害怕,他心底的那股火氣就越來越控制不住。
就如今晚。
看着她受了凍又淋了雨,想着她纔剛感冒好了不久,不忍她再受罪,他幾乎是戰鬥一般的快速衝了個澡,甚至連頭髮都沒擦,就去廚房給她熬薑湯。
然後,在熬薑湯的過程中,他還專門打電話叫了外賣,就是想的讓她等下喝了薑湯就早點吃了晚飯上去休息。
可她呢?
不但不領情,還以爲是他要喝薑湯,他又沒有受凍和淋雨,喝個鬼的薑湯啊?
他給過她暗示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喝了?”就將他的意思表的很明顯了,她不但沒聽懂,反而一副“你腦子有問題吧”的樣子看着他。
去他的什麼薑湯還有晚飯!
他只覺得他再不找個宣泄的出口,就會再控制不住對她的怒氣。
所以,他將握在手裡的遙控器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而她,看到這一幕,不僅身子嚇的發抖,就連臉色都嚇的完全白了,甚至連開口的嗓音都變得驚懼和結巴了,還不知死活的問了他一句“他怎麼了?”。
他想掐死她可不可以?!
如果可以,如果下的去手,他真的想在那一刻掐死她。
最後,在感覺到自己就要失控的前一秒中,他再也不敢在客廳裡面呆着,再也不敢和她呆在一起,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鐘,猛地從沙發上起身,幾乎是狼狽的衝上了樓,又衝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