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尉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綺綺?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吐了?”
思綺揹着他搖了搖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紫煙過來,忙擠到思綺的身邊,撫着她的背:“思綺,你怎麼樣了?”
劇烈的嘔吐過後,反胃的感覺也稍稍好了點,思綺聽到身邊熟悉的聲音,擡頭,看到紫煙一臉的關切。
“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紫煙看着她呆呆的樣子,心中更是焦急。
思綺忽然之間眼眶溼潤,紫煙……以前,她就是這樣關懷着她。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紫煙對着她笑,揉揉思綺略顯蒼白的臉頰,“怎麼會突然吐了?肚子不舒服嗎?”
她柔柔的語氣,聽得思綺一陣心酸,好似她們之間根本就沒發生過什麼事。如果真是這樣,那該多好?
“煙……你原諒我了嗎?”思綺看着他,緩緩地問道。
紫煙的臉色僵了下,但一下子恢復過來:“我想過了,你並沒有錯,我不應該把什麼都怪你頭上……我不想失去你思綺,我們還和以前一樣,一樣是好朋友好嗎?”
思綺聽着她的話,這或許是她回國後聽到的最爲動聽的話了。她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是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謝謝你,紫煙……謝謝你……”
“傻瓜……”紫煙也摟着她,卻又想到了什麼,一把拉開:“可是,怎麼會無緣無故吐了?”
“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吧……肚子有點不舒服……”
“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凌子尉在一邊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沒那麼大驚小怪……”思綺拒絕着,擡頭,卻不經意對上站在外面的司任的眼。
紫煙也發現了司任,又看了看身邊的思綺,打破尷尬:“都還沒吃,去吃點吧?”她拖着思綺走向坐位。
凌子尉的臉沉了沉,也跟着她們走了出去。
“思綺,你肚子不舒服,我們去吃點清淡點的……”凌子尉追上思綺的腳步。
“啊?”
“凌總,要吃清淡點的這裡也能叫啊?不用換店的……”紫煙搶過思綺的話,“再說了,我和思綺好久沒見了,我也想和她好好聊聊……”
凌子尉看不透裴紫煙的用心,要說裴大小姐應該是對着思綺有芥蒂的,爲什麼一下子像是放開了所有的事,而且她難道不知道思綺對着司任會尷尬嗎?難道她想搓合他們嗎?
但她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思綺沒有拒絕,他更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四個人拼成了一張桌子。
一頓飯下來,大多的時候都是沉默着的。就連極力拉攏坐在一起的紫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思綺吃得很少,胃裡還是有一陣陣的反酸。紫煙看着她,擔憂的說:“還是去看看醫生吧?”
“沒事的……睡一晚就好了……”思綺對着她笑笑。
紫煙還想說什麼,包中的手機響起,
走到一邊接電話。思綺覺得口渴,伸手拿放在紫煙座位上的茶壺,卻和伸出來的司任的手碰到了一起。
思綺頓時如被電到般,倏地縮回了手。
司任卻並不在意,拿過她面前的水杯,替她倒滿。
紫煙接完電話回來,卻是一臉的焦急“我爺爺身體不好,我要先趕回去了……”
“我送你。”司任沒有任何猶豫,即站起身子,越過紫煙朝着門外走去。
“唉……”紫煙還想說什麼,他早已走出好遠。
“裴爺爺……不要緊吧?”思綺也擔憂起來。
“只是說頭有點暈,但家裡媽媽不在,只有阿姨一個人,所以我不放心……思綺,那我先走了,明天我給你打電話……”她上前抱了抱思綺,然後急匆匆走了出去。
思綺和凌子尉又坐了一會兒,便也走出了餐廳。
思綺因爲不舒服,於是拒絕了凌子尉的好意,直接回了家。
和凌子尉告別,站在那裡看着他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轉身朝着小區內走去。
門口還沒進,卻有一輛車橫衝直撞着而來,在她面前穩穩停住。
車窗搖下,司任皺着眉看着她:“上車,去醫院。”
思綺怔愣了下:“我沒事……”她繞過車,徑直向裡走着。
司任下車,一把拖住她:“譚思綺……”
“我不要去醫院,我沒事,你放手……”思綺掙脫他的箝制,向後退了一大步。
“只去看一下,配點藥吃,好嗎?”司任盯着她,語氣柔柔地哄着。
思綺有一瞬間的恍惚,從來還沒有見過他這般地細聲軟語過。
司任慢慢靠近她,眼灼灼地盯着,昏黃的路燈下,是她光滑如絲的臉:“綺綺!”他輕聲叫喚,手指撫上她冰涼的肌膚,“是不是……懷孕了?”他將自己心裡的不確定說了出來。
思綺猛然一顫,瞬間擡頭瞪着他,他說什麼?懷孕?她的心一下子跳得飛快起來,努力回想着最近的月事是什麼時候來的,可是記憶中卻像是很遙遠的樣子。
“綺綺?”他輕聲喚着她,將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
“你胡說什麼?怎麼可能?”思綺一下子揮掉他的手,又遠離了他。
司任的眉頭皺起,她一副厭惡他碰觸的表情,令他的心裡不爽到了極點。
“爲什麼不可能?我們並沒有做防範措施……”
“我有吃避孕藥,所以你放心吧……”思綺脫口而出,天知道她根本就將此事忘到了九霄雲外,什麼防範措施,什麼避孕藥,如果真的是有了,那她該怎麼辦?他是在試探她嗎?她要是有了孩子,他會不會拖着她去醫院做掉?
思綺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她更惶恐地望着面前的司任。
“你說什麼?”司任聽到她的話,不禁語氣變冷,她居然吃避孕藥?!她是不想生他的孩子嗎?譚思綺,真是好樣的…
…
“我只是吃壞了肚子,所以請不要想像力這麼豐富,這是不可能的事……”無論有沒有,她都不能讓他知道,她要和他斷絕一切的關係。
司任已經氣得說不出話,看着她的眼神也漸漸地轉冷,他是不是對着她抱有太大的希望,他還想着以一個小生命來緩解他們之間的關係,他不想失去她。
“請回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思綺越過他的身邊,朝公寓樓走去,不要再眷戀他,不要再軟弱地依靠他。你們不應該有交集,他只是你應該恨的人而已。
可是爲什麼,那麼多恨,還是無法抵擋心底對於他的一點點的留戀,爲什麼……
司任站在那裡良久,也沒有移動腳步,一直到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很久時,才默然的掏出。
“你媽在你那兒嗎?”電話裡是司浩平略顯焦急的聲音。
司任怔了下:“我還沒回家……”
“應該是躲你那裡去了……回家後給我打個電話,我在日本出差……”
“嗯……”
司任到公寓的時候,林嵐果然坐在外面的長椅子上環抱着自己。
“他都到日本出差去了,你還離家做給誰看啊?”司任皺眉,頭疼地揉着眉頭。
“噢你個死小子,我還不是爲了你才和他鬧翻的,你怎麼這麼沒人性啊?”林嵐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掐着司任的臉對着他怒吼。
“你不要老是這一套嘛,做多了都會覺得煩的……而且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麼擔心你的……”司任拍掉她的手,徑直走向屋內。
“他不再擔心我了嗎?他是不再像以前那麼愛我了吧……”林嵐嘟起嘴憤憤地說道。
司任給司浩平回了個電話,電話接通遞到她的面前:“讓你聽……”
“你就跟他說我死了,不要再找我……”林嵐對着電話大吼,然後氣呼呼的去霸佔司任的大牀。
司任簡短說了句,掛了電話,走向酒櫃,替自己倒了杯酒。
“我只是吃壞了肚子……這是不可能的事……我有吃避孕藥……”思綺的話一直迴盪在他的耳邊,吃避孕藥……吃避孕藥……她就那麼恨他嗎?
可是……她會不會只是騙他?
林嵐走出房間,已經換好了睡衣,看到坐在沙發發着呆的司任,她坐到他邊上:“兒子你怎麼了?”
“老媽……”
“嗯?”
“呃……吃壞肚子……也會吐嗎?”
“誰?你吃壞肚子啦?你想吐嗎?肚子疼不疼?”林嵐一下子伏到他身上,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撫了撫他的肚子。
“啊呀不是……”司任扯下她的手。
“不是?那怎麼無緣無故問起這個?”
“那……懷孕呢?吐起來很厲害嗎?”
“懷孕?”林嵐險些將嘴裡的茶噴出,“誰啊?誰懷了?”她一下子又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