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勳沒什麼表情地攬着她,只是那雙深沉的眸子裡卻陰森的可怕。薄脣緊緊抿着,像是將怒火強行壓下,冷聲道:“進去。”
溫珊猶豫地看了一眼停在酒吧門口的豪車。
沒有多餘的耐心,他一把將她丟進車裡。握緊方向盤將油門一腳踩到底,裴勳開始在燈紅酒綠的鬧市裡狂奔。
跑車的速度已經提升到最快,溫珊即便是在車裡也似乎能感受到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一旁的車紛紛躲閃避讓,但即便如此還是惹來了不少刮擦和罵聲。
“神經病啊!市中心裡開那麼快!”
“臥槽,開勞斯萊斯不起啊,發什麼瘋!”
風聲混合着罵聲灌進溫珊的耳中,她下意識地從車裡的後視鏡看向裴勳,卻發現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前方,下顎緊繃,臉色陰沉的可怕。
溫珊渾身發冷,一半是被車速嚇得,一半是被裴勳的臉色嚇的,不由得頭往衣服裡縮了縮,額頭上也沁出汗珠來。
“裴勳,你……”
她聲音太低,反而被跑車發動機的聲音所蓋住,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裴勳,你瘋了!”
她聲音裡帶着恐懼的發抖,清楚地傳到了裴勳耳朵裡。
他薄脣冷冷一勾,似笑非笑。
“瘋了,也是因爲你。”
說罷便是一個瘋狂的拐彎。他拐得又急又猛,溫珊只覺眼前場景一花,晚上只喝了點雞尾酒的胃裡異樣地難受,不由臉色蒼白地捂住了胃部。
裴勳自後視鏡裡瞥她一眼,腳下不由放慢了些速度,俊臉卻依舊緊繃。
“後車座下放了糕點。”
他淡淡地說道。
——什麼?溫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在和她說話?
順手向後車座下摸去,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出現在溫珊面前。扯了蕾絲蝴蝶結緩緩打開,一盒精美的糕點緩緩出現在她眼前。
胃部一陣陣的作痛,溫珊這才發現裴勳將車速開得慢了很多,徑直停靠在了路邊,不由放心的拿起糕點吃了起來。
糕點入口即化,甜度適中,很合她的胃口呢。裴勳向來不喜歡吃這樣的甜食,難道竟是特意給她準備的不成?
溫珊搖搖頭,她纔不相信!
吃完糕點,她一擡頭卻猛然發現後視鏡裡有雙冷冰冰的眸子正看着她,不禁嚇了一跳。
“裴勳,你,你看着我幹嘛?”
裴勳沒說話,卻長腿一邁自駕駛位上走了下來,拉開後車門坐了進來,滿臉陰霾地看着她。
“你,你想做什麼?”
裴勳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溫珊心中一陣恐慌,結結巴巴地問道。
他緩緩伸出手,拭去了她脣上沾着的糕點碎末。
溫珊臉色一紅,被他這樣曖昧的舉動搞得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他眸色驀地加深,一隻手撐在柔軟的後座上,另一隻胳膊則緊緊圈起臉色微白的溫珊,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溫珊猝不及防地被他吻住,一時竟呆住,紅着臉閉上眼睛。
他越吻越深,像是嗜血一般地用力吸吮着她柔軟的脣,還惡狠狠地啃咬着。
“痛……”
溫珊不由呼痛,他卻猶如未聞,越吻越用力,一直到溫珊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纔將她放開一點,眼眸深沉如大海,深深地看着她。
“很甜。”
他淡聲說道,“他的痕跡,被我抹去了。”
說罷不再去看溫珊被啃咬得又紅又腫,還滲透着血跡的櫻脣,徑直起身,打開前車門坐下。
溫珊有些呆滯地摸了摸嘴脣。
他是在吃醋,嗎?
回去的路上,裴勳明顯心情不再那麼暴怒,車速也慢了些。
裴勳別墅。
“裴總,您回來了。”
穿着一身管家服的老管家畢恭畢敬地站在別墅門口,蒼老而略微有些犀利的眼神自裴勳流着血的拳頭上一掃而過,虔誠地低下頭去:“晚餐已經備好。”
“嗯。”
裴勳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朝着別墅走去。
溫珊低下頭跟在他身後,卻驀地發現他的拳頭正在滴血。
“喂!”
她小聲叫出口卻又後悔,果然一擡頭正對上裴勳冷漠又犀利的目光。
“叫什麼?”
“那個……”溫珊喃喃地指了指他緊握着的拳上,“你的手流血了。”
“呵。”
一聲毫不留情的冷笑,“是嗎?那就不勞你操心了,溫小姐。”
手工吊頂折射出美麗的光芒,溫珊有些難堪地低下頭去。
晚上。
溫珊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拿着紗布和酒精,輕輕敲響了裴勳緊閉着的房門。
“咚咚咚。”
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傳來一絲聲音。
難道裴勳不在房間裡?
溫珊一怔,不死心地再敲。
“咚咚咚。”
“滾。”
一個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傳出,像是在忍耐極大的痛苦。
裴勳怎麼了?
溫珊一怔,“你的拳頭不是受傷了嗎?我來給你送藥啊。”
“我說了,滾!”
他暴怒,隨手將手中藥瓶摔出老遠:“別讓我再重複第三次。”
“吱呀……”
一個輕微的聲音傳來,黑暗的房間裡頓時有了一絲光線。
溫珊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卻不禁掩着小嘴驚呼一聲。
“你,你怎麼在地上坐着?”
一向高大強壯的男人此刻正看起來有些頹廢地坐在地上,俊容上神色微微扭曲,額頭上掛滿汗水。而白色藥片則灑了一地,一個精巧的藥瓶滾落在溫珊腳邊。
“是鎮靜類用藥。”
溫珊拾起,看了一眼藥瓶上的包裝,隨即擡起頭看着裴勳:“你的抑鬱症,是不是又犯了?”
“出去。”
他黑眸冷冰冰地看着溫珊,暴怒的面容猶如出籠野獸,渾身散發着冰冷而暴虐的光芒。
“你不能經常吃鎮靜類的。”溫珊好心勸阻,“這藥有依賴性,對神經也不好。”
“閉嘴。”
高大身軀自地上一躍而起,狠狠扣住她的脖子,將她死死地按在牀上:“溫珊,你以爲是誰讓我變成現在這樣?”
溫珊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牀上,臉色通紅,憋得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開口:“放…放開我……”
眼前男人不但不鬆手,反而卻加大了力氣,大有要將她掐死在牀上的架勢。咽喉處劇痛,一滴眼淚控制不住地自眼角緩緩流出,沾溼了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