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建築因爲年月的侵蝕,而顯得有些久遠和破舊,但是這並不影響那與生俱來的神秘感和神聖感。
小小的佛堂大約只有五平方米左右,佛像顯得端莊又肅穆。
一個穿着灰白色衣服的尼姑正端坐在佛像下的蒲團上,一邊敲着木魚,一邊低聲念着什麼。
“我們要見的人,就在這裡面嗎?”
溫珊開口問道,她對於這樣的地方,一向都很敬畏。
“嗯。”
裴勳低低的答應了一聲,輕輕走上前去。
“苦若大師,我們來了。”
“阿彌陀佛。”
尼姑轉過頭來,低低的唸了一句佛號,“是來看她的嗎?”
“是。”
裴勳微微頷首,苦若大師站起身來,又低低的唸了一句佛號,這才仔細的打量起裴勳身後的溫珊。
“這位小姐,是姓溫嗎?”
苦若大師有些渾濁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問道。
“是的。”
溫珊連忙點頭,“大師您好。”
“她說過,你們總有一天會來看她的。”
大師年歲已高,腳步蹣跚的走到佛堂裡面,捧出來一個小盒子。
“她在這裡等了你們很久了。”
苦若大師靜靜的說道,捧着盒子的手有些微的顫抖。
溫珊愣住,一動不動的看着盒子。
“人…已經,不在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試探的問道,找回自己的聲音。
“陳小姐幾個月之前就已經去世了,去世之前在這裡度過了最後的一個月,還給佛像鍍了金身。”
苦若大師慈悲的說道,“她說你們兩個回來的,現在果然來了。”
陳?
溫珊不由得一愣,“陳怡霓?”
“是她。”
裴勳輕聲說道,“其實她之前找我的時候就已經重病纏身了,臨死之前,讓我滿足她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找到她的丈夫。”
“那找到了嗎?”
溫珊愣愣的看着大師手中的骨灰盒,不敢相信那個曾經年輕美麗的女人就埋葬在這裡。
“找到了墓碑。”
裴勳回答,“我知道你那個時候有些吃醋,但是我答應了她保守秘密,也無暇向你解釋,這次終於可以由她親口向你解釋了。”
“……”
溫珊愣住,這已經是太久遠的事情了,以至於她都不記得了。
但是那個比花朵還美麗的女子,卻是徹底的消失了。
“爲什麼,她是生病了嗎?”
溫珊的手指顫抖的拂過有些粗糙的骨灰盒,沒想到裴勳會帶她來這裡。
“也許。”
裴勳揉了揉溫珊的頭髮,安慰的朝着她笑了笑,“她早就厭倦了這一切,走的時候應該也沒有痛苦。”
“嗯。”
溫珊依舊呆呆的看着那小小的骨灰盒,裡面裝着的卻是一個人的一生。
“我們一定要好好的。”
她堅定地說道,握緊了裴勳的手,“再也不要分開了。”
“這也是我想說的。”
高大的男人垂下眸子,寵溺的看着她:“再也沒有分離了。”
“真好。”
苦若大師靜靜的看着兩個人的身影,“不如在這裡許個願吧。”
溫珊仰頭看向裴勳,而裴勳也正好低下頭來看她。
“要不要許個願?”
他低聲的問道,“據說在佛祖面前,許願很靈。”
“好呀。”
溫珊重重地點頭,苦若大師帶着兩人來到蒲團前,雙手合十,許願。
“……”
許完願兩人同時對望一眼,同時微笑。
“你許了什麼願?”
裴勳低聲問道,溫珊俏皮的一笑,“我纔不告訴你。”
“你呢?你許了什麼願?”
她好奇的問道,裴勳聲音低沉悅耳:“許願我們再有一個女兒。”
“沒正經的!”
溫珊臉色紅紅的說道,乾脆轉過身去不看他。
可是心裡卻是一陣甜蜜,她在佛祖面前,剛剛許的願是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時間不早了,施主還是先回去吧。”
苦若大師微微閉上眼睛,走到佛祖前面的蒲團上,繼續輕輕的敲着木魚,輕聲說。
“陳怡霓呢,就一直放在這裡嗎?”
溫珊最後看了一眼銀色的骨灰盒。有些傷感的問道。
“這是她的遺願。”
裴勳朝着苦若大師微微頷首示意,“我們走吧,下次你想來的時候再來。”
“嗯。”
緊緊的抓住裴勳的大手,溫珊心情複雜的離開。
而與此同時,開往x市的飛機正在空中看似緩慢的滑行。
一個穿着藕粉色風衣的女人,取下臉龐上的墨鏡,露出一張足夠讓全世界男人都爲之傾倒的美麗臉龐,對着鏡子照了照,緩緩地勾起紅脣。
妖媚的眼眸中盪漾起一絲笑意,她在外面闖蕩多時,現在父親母親終於肯讓她回家了。
從今天開始,顧家大小姐,正式迴歸。
“薔薇小姐。”
專機上只有她一個人,乘務人員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邊,“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麼?”
“一杯八五年的朗姆酒。”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示着自信的風采。
“三年。”
對着鏡子顧影自憐了半天,又整理了好一會兒的頭髮,美麗的女人喃喃地說出一個數字。
她已經三年沒有回到顧家了。
三年前她被顧長樂設計陷害,從而被爺爺送往國外,一上學就是三年。
這段時間,不知道那個賤女人過得怎麼樣?
顧長樂,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狠狠的握緊了拳,顧家只能是她和哥哥的!
“薔薇。”
一個帶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高大的男人穿着白西裝,面孔雖然算不上十分俊俏,但也很有世家的風範,從專機上站起身來。
“哥哥。”
顧薔薇甜甜地叫道,“我們還有五個小時就到了呢。”
“哼。”
哥哥卻是一聲冷哼,“什麼顧家,什麼繼承,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哥,可是父親母親有啊,你就當是因爲他們纔回來的好了。”顧薔薇優雅的整理一下微卷的頭髮,“再說了,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
提起這件事情,哥哥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想,怎麼不想,每天我都在想!”
顧昭容那一家四口賤人,他這次回來要狠狠的整治他們一番!
要不是他們當年設計陷害,他們又怎麼可能被放逐這麼久,索性現在終於回來了。
他顧書鋒,依舊是顧家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