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薔薇心中漸漸地有了一個猜測,顧明澈竟然會在這種地方,只能是裴勳的意思,那麼是不是說,裴勳很有可能已經厭棄了她了?
隨着溫度越來越低,顧薔薇的心卻越來越火熱,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顧薔薇眼中閃着期待的神色,跟着裴勳慢慢的向前走着。
溫珊吃過飯便躺倒了牀上,她閉着眼睛強迫自己睡着,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的心情根本平靜不下來。
各種紛繁雜亂的畫面在腦海之中不停的閃動,讓她難以入眠。
她睜開眼睛盯着天花板,白色的牆壁已經開始發灰,牆角的地方甚至還有沾滿了灰塵的蜘蛛網。
門口忽然傳來鑰匙的響動,溫珊皺眉做了起來,這裡沒有表,也沒有窗戶,她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
門發出長長的“吱呀……”的聲音,緩緩的被推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人卻讓她的眼睛猛然睜大了。
裴勳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裡面面容蒼白的溫珊,沉默不語。他的身後一個穿着精緻連衣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鞋底敲打在地面上的聲音就像敲打在了溫珊的心上。
“你來幹什麼?”溫珊閉了閉眼睛,轉過頭不去看門口的那兩個人。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狼狽,而她這幅樣子竟然被顧薔薇看到了。
裴勳竟然會帶着顧薔薇過來看她的慘狀,溫珊萬萬沒有想到。
裴勳,你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溫珊閉上了眼睛,盡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她不想讓這兩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身側的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手心刺痛,但是隻有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儘量保持那麼一點冷靜。
顧薔薇沒有想到自己最後看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狹小冰冷的地下室,裡面的白蛇簡陋無比,而顧明澈竟然就被關在這裡!她看起來狼狽不已的模樣顧薔薇只覺得自己像是大熱天喝到了冰飲一般,暢快至極。
她高高挑起眉,走了進去故作驚訝的對溫珊說道:“明澈,你怎麼會在這裡?哎呀,看起來真是……”她假惺惺的皺着眉,走近之後站在那裡上下打量着溫珊,“怎麼會這麼狼狽?還有,這裡竟然這麼冷,明澈你的身體真不錯。”
顧薔薇看着溫珊身上蓋着的半新不舊的被子,冷冷一笑。
裴勳站在門口表情淡漠,他垂下眼眸不去看溫珊此刻的模樣,只是冷冷的在站着。
“顧薔薇,你說話夠了嗎?”溫珊忽然睜開眼睛冷冷的看了過去。
顧薔薇挑眉,沒有想到帶這個地步了顧明澈竟然還是這麼討人厭的樣子,她冷哼一聲,然後說道:“看來你過的還不錯麼,還有力氣跟我這麼說話。”
一邊說着話,顧薔薇一邊去看裴勳,發現他對此無動於衷,便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了。知道了這一點,她心裡面更加肆無忌憚了。
“我剛剛想起來,今天遇到人拿了一份寒酸的飯菜,本來還想着是誰竟然會吃這麼寒酸的東西,不過想到應該是你的,我就理解了。”顧薔薇笑眯眯的雙手抱在胸前,諷刺着溫珊。
“我吃的怎麼樣就不用你關心了。”溫珊冷冷的說道。
這時,裴勳忽然開口說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這裡冷我們先回去吧。”
聽到裴勳的話顧薔薇便嚥下了嘴裡面的話,然後抱怨道:“是啊,真冷,我應該穿厚一點再下來的。”
裴勳的腳步頓住,他的目光在溫珊身上飄過,然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顧薔薇的肩膀上,低聲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顧薔薇受寵若驚,她沒有想到裴勳竟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溫珊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然後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她原本以爲自己被傷的體無完膚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原來,卻是她錯了。
溫珊閉上眼睛,緊緊地抱住了自己,原本就嬌小的身形更是顯得瘦弱無比。
隔天早上,裴勳公司有事情,顧薔薇則是有通告,兩人都起得很比較早吃過早飯就離開了。
阿茗看到兩人都離開了,不由得有些開心,她低聲對身邊的年紀較大的女僕說道:“少爺和那個顧小姐都走了,我打算偷偷給小姐送些吃的。”
今天早上溫珊的飯依舊是一小碗白粥一小碟鹹菜,而且比昨天更少,幾乎只夠一個幾歲的孩子的飯量。
因爲已經倒出來很長時間了,甚至是昨天剩下的,阿茗實在是不忍心了看着溫珊就吃這樣的東西。
她便準備偷偷的給溫珊帶着好吃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卻有人喊她,有任務要交給她做。阿茗的臉頓時就皺了起來,嘴裡抱怨道:“怎麼不早不晚偏偏是這時候。”
她身邊那個年積較大的女僕想了想,然後低聲說道:“今天小姐的晚餐我去送吧。”
阿茗有些驚訝,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然後便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好,我知道了,那就拜託你了。”
廚房裡面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最後安靜的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阿茗偷偷一笑,低聲說道:“我先去外面了,這件事情就拜託給你了,我相信你。”
年長的女僕點了點頭,等到廚房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走到了一邊,然後迅速的將小碗裡面已經有些涼了的白粥倒掉,洗涮乾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然後走到另一邊,打開了正在燉着的紅棗桂圓粥,然後從裡面盛出來了一碗。又從櫃子裡面取出來了一盤點心在微波爐裡面較熱了之後一起放到了托盤上面,順便將鹹菜換成了一個炒菜。
這樣一來原本簡陋的飯菜就變得還可以說不錯了,女僕拿出一個蓋子蓋上去,想了想,又拿出了幾樣便於保存的食物放了進去,然後深吸一氣,端起托盤走了出去。
溫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睜開眼睛之後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她走到了狹窄的洗手間,用水衝了一把臉,看着鏡子裡面形容憔悴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該說她應該感謝裴勳麼,這裡竟然還有一間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