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守成惱怒地喝罵出聲,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
他好歹也是英明一世,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兒子!
顧眉神色複雜地看了表情堅決的嚴司宇一眼,低下頭去不做聲。
“司宇,你帶着小眉回屋去。”嚴守成淡淡地說道,卻帶着無可辯駁的意味:“加派人手,在江邊繼續尋找!”
“我不去!”
嚴司宇卻看也不看坐在他身邊的顧眉,“父親,兒子一向以爲您是英明的,不管做什麼都聽您的話。可是今天,如果您沒有帶着五個保鏢出手,裴勳不會落入現在的境地,而小珊也不會……”
“你閉嘴!”
嚴守成大怒,揚起手來想也不想便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嚴司宇臉上:“來人,給我看好了大少爺,他哪兒也不準去!”
“是!”
頓時便有兩個身強力壯的保鏢上前,跟在嚴司宇身邊寸步不離。
嚴司宇表情灰敗。
“要我說啊老爺,咱們完全不用管那裴勳的死活。”張熙媛又不怕死地說道,“如果沒了裴勳,那我們的生意不是可以更上一層樓,老爺您應該高興纔對。”
“哈,母親,您早點兒洗洗睡了吧。”
一直沒出聲的嚴子紀見嚴守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簡直快要火山噴發,不由得冷笑一聲戲謔地說道。
“你,你說什麼?”
張熙媛立刻變臉,一個小雜種罷了,居然敢當着老爺的面和她叫板,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又是什麼!
“我說,您根本就不瞭解事情的嚴重性,還是不要說話了。”
嚴子紀好笑地說道,眼中針鋒相對地挑起一抹寒光。
果然張熙媛被嚴子紀徹底激怒,忍不住站起身來諷刺地說道:“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我在老爺身邊有三十年之久了,你纔來了幾年?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
“張熙媛!”
嚴守成果然暴怒,一巴掌便朝着張熙媛的臉上打去。
他本來就力氣很大,再加上這次是在暴怒當中,更是打得張熙媛的臉立刻浮腫了起來,像是個豬頭一樣紅彤彤的好笑,可在場的人誰也笑不出來。
除了嚴子紀。
漂亮的少年脣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來。
“母親,我是父親的兒子,不是來歷不明的野種。”他不輕不重地說道,卻正好可以讓旁人聽得清清楚楚,“母親,你以爲裴勳死了就完了麼?他的商業帝國何其強大,如果是拼盡全力的反撲又有誰能經受得住?”
張熙媛不禁愣住,而嚴守成則有些欣賞地看了嚴子紀一眼。
“很好,繼續說下去!”
“當然,人人都說樹倒猢猻散,商業帝國的反撲不是那麼簡單的。可是母親您想過沒有?現在熙乾的副總是謝欽,表面上看起來只是謙謙君子,可是誰不說他是個大野心家。如果裴勳真的沒了,只怕咱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嚴子紀說完這一番話,嚴守成不由得微微一笑。
“沒想到嚴家居然只有你最懂事。”
漂亮的少年得到了嘉獎,自然開心,同時有些鄙視了看了一眼在一旁消沉得不成樣子的嚴司宇。
“父親打他是爲你報仇,現在找他是爲了嚴家着想,可是大哥你一點也不懂父親的心。”他略微有些鄙視地說道,“而你卻整天只知道爲了一個女人發瘋,意志消沉,哪裡曾經爲父親着想過?這總裁的位置你如果不想坐了,大可以讓給我。我不相信會做得比你差!”
“嚴子紀!”
捂着臉在一旁默默流淚的張熙媛頓時變了臉色,臉部扭曲地看向嚴子紀。
少年卻全然不在意地一笑,調侃地說道:“怎麼,我只是開開玩笑母親就這麼生氣。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不,你說的很對。”
嚴守成則是一臉欣賞地看着這個私生子,“如果你哥哥再這麼消沉下去,位置當然給你來坐。這麼多年,我發現你纔是最像我的那個。”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嚴子紀謙虛地說道,順便有些好笑地看着張熙媛扭曲的不成樣子的臉。
“老爺,裴勳找到了。”
一個身上全都是泥土和雨水的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誠惶誠恐地報告道。
“找到了,在哪裡?”
嚴守成立刻追問道,心裡總算是放下了這件事。
“這個……不是我們的人找到的,而是裴勳那邊來的人。”那漢子有些爲難地說道,“他們已經回去了。我在旁邊看了一眼,裴勳像是有些虛弱,倒是那位小姐沒什麼事。”
“既然找到了,那就沒事了,大家都去睡吧。”
顧眉連忙站起來,試圖緩和僵硬的氣氛。果然嚴守成還是給她幾分面子的,淡淡地說道:“都休息了吧,有事明天再說。”
大家都各懷心事地出去,只有張熙媛還站在原地望着嚴守成的背影流淚。
這麼多年了,果然他還是記得那個狐狸精,那個狐狸精還在他心上……
裴勳別墅裡。
“背部受傷比較嚴重,而且大多數都是鈍器受傷。”
尤菲米婭檢查了裴勳的傷勢以後說道,“只能慢慢休養了,順便我會再給你一些塗抹的藥物。”
“好,多謝你。”
溫珊連忙道謝。
尤菲米婭碧藍色的眼珠裡露出一絲疑惑不解的神情來:“可是我想知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弄成了這個樣子?”
“這……”
溫珊爲難了一下,還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好含含糊糊地說道:“遇見了一點麻煩事,而裴勳則保護了我。”
“好吧。”
尤菲米婭對這個說法不是很認同,也只能勉強接受,“這幾天傷口儘量不要沾水,防止感染。”
“洗澡也…不可以嗎?”
溫珊有些難爲情地說道。
“他自己洗的話當然不可以。”尤菲米婭一本正經地說道,“但是你可以幫他洗,避開傷口破裂的部位就可以了。”
“……”
溫珊默默不語地低下了頭,臉蛋兒紅的可以滴下血來。
只要一想起裴勳身上的那些強健的肌肉,溫珊就覺得鼻血都快要流出來了,何況是給他洗澡?
恐怕她都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亡了……
尤菲米婭像是看穿了她的尷尬,開了些藥就起身告辭了。
“過來。”
一直躺在牀上沒出聲的裴勳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