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的溫度
朱裡脫了鞋,放在夏綠那雙黑色短靴的旁邊。讓它們捱得很近,幾乎貼合。
可是一進門,看到夏綠溫暖的笑臉,她的臉色瞬間冷到極點。
“我做好飯了。你先洗手,我把飯菜都端過來。”夏綠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兩人就着那張小茶几對坐。
夏綠怕傳染感冒給朱裡,用了另一雙筷子夾了一個煎餃給她。
朱裡面無表情地看她,然後將煎餃重新夾回盤子。
夏綠鍥而不捨地又夾了塊肉給朱裡。
朱裡仍舊是面無表情。
夏綠見她完全不動那塊肉,心刺痛了一下。她黯然低下頭。
餘光卻又瞥到朱裡夾起那塊肉,她彷彿重生一般,帶着期待、誠懇的目光追隨朱裡的動作。
朱裡把那塊肉扔到夏綠碗裡,“別客氣。”
夏綠僵住。過了很久,她慢吞吞扒着飯。
“我吃飽了。”朱裡放下筷子,她今天應該是把工作都做完了。她去開了電視,然後半躺在牀上看着。好像是搞笑的綜藝節目,她看得津津有味,偶爾笑出聲。
夏綠坐在那邊託着下巴發了一會呆。
洗完碗出來後,發現朱裡睡過去了,保持着剛纔半躺的姿勢。
夏綠疲累地關了電視,坐到朱裡旁邊,呆呆看向窗外。
一會兒後她轉頭,端詳着朱裡好看極了的臉。她覺得心跳加速。
情不自禁地摟住朱裡,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這種感覺真好,卻是好痛的領悟,這一天晚了這麼多年。如同掉進幸福的水裡,月光中閃着柔和的亮光。一陣陣的心慌,想一直這樣下去,又怕驚醒她。
“別碰我。”低沉的聲音響起。
夏綠吃了一驚,抱歉地說,“我以爲你睡着了。對不起。”
“本來睡着了,可是被你吵醒。你怎麼還不把手拿開?”朱裡看都不看她,嫌惡地起身走人,她打開衣櫃,拿出換洗衣服,進了洗手間。動作一氣呵成。
月色如水,雲影如圖。
一片靜謐。
夏綠抱着枕頭打着盹。
“嗯,好吧,那我現在過去。”朱裡的聲音傳來。
“你去哪?”夏綠半睜着眼問。
此刻的朱裡已經換好要出門的行裝。她穿一件簡單的麂皮大衣,配上水洗白的藍色牛仔窄裙。着實青春逼人。
而且,她居然化了淡妝。雖然夏綠一向不喜歡化妝,只推崇護膚品,但對於朱裡的驚鴻一瞥讓她一時移不開視線。
那張鮮活煞白的臉散發着無窮魅力。脫元到這地步,養眼始終是養眼。
“你在發什麼呆?”那紅脣微啓。
夏綠回過神來,再次發問,“這麼晚了你去哪?”
“……散步。”很明顯,朱裡不打算說實話。
“那我陪你。”
“我想一個人走走。”她繼續應付。
“想好哪個去處了麼?”夏綠到了她身旁,認真地探討“散步”這個話題。
“是一場酒會。”朱裡突然不耐煩地說。
“我覺得你不想去。”
“不,我想去。”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夏綠先手將它拿到自己的耳邊,“她沒空哎。嗯,她要陪我去檢查心肌炎……呵呵,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謝謝你的關心。那白白咯。”
“你真是有病。”朱裡奪回自己的手機,“沒事幹嘛詛咒自己。”
“我們去散步吧。”夏綠開心地穿着襪子。
“沒興趣。”
“你等我一下。”夏綠出去了半晌後回來,氣喘吁吁地說,“走吧。”
朱裡這次並沒有拒絕,而是悶悶地跟在她後面。
夏綠坐在一輛重型機車上,“朱裡,上來吧。我找房東太太的兒子借的。”
搞什麼鬼?不是要散步麼?
“你要抓穩了。我開車很快的。”
朱裡想發脾氣,可是話到嘴邊,變成了另外一句,“你怎麼什麼都會?”
一路上呼嘯而過的風景在夜色的襯托下別有風味。葉子簌簌落下,偶爾有狗叫聲,她抱住夏綠的腰,在冥想中,深刻地記下了手指的觸感。夏綠……真的很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我認爲寫文章,每個場景都要有意義。爲了情節和結局而伏筆。有些感受要去慢慢體驗,我們不是萬能的神,所以瘋狂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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