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紹庭洗完澡,上身裸着,下身依舊是套着長褲,下樓看見周旭堯半躺在沙發上,不由得蹙眉,“你這麼還不回房?”
周旭堯挑眉,淡淡道,“這兒是我家,我在哪在哪,你有意見?”
有意見,很不爽。
溫紹庭冷笑,諷刺起來不遺餘力,“該不會是秦桑趕你出來了吧?”
“……”周旭堯臉色黑了黑,漫不經心道,“你信不信我先把你攆出去?”
“惱羞成怒。”
陳眠從餐廳裡走出來,就看見了客廳的兩個男人,一個坐着慵懶致命,一個站着姿態清貴。
其實溫紹庭那樣的裝扮有點不雅,畢竟這裡不是自己家,可他自在得很,長腿隨意站在客廳中央,頭頂的水晶燈將客廳照得亮如白晝,他麥色的肌膚肌理分明,看上去依舊是那一派冷貴的模樣。
有外人在場,對着他這個樣子,陳眠倒是先不好意思起來。
溫紹庭餘光裡瞥見陳眠的身影,轉身朝她邁開步伐,“好了嗎?我餓了。”
陳眠點頭,“好了,”頓了頓禮貌性地問了一聲坐在客廳裡的周旭堯,“周公子要不要吃麪?”
周旭堯勾脣,“好啊。”事實上他一點也不餓,不過他此時撐死也想吃。
溫紹庭眉梢微擰,涼眸掃去,“你不是吃過晚飯了?”
周旭堯起身,“我又餓了。”
“餓了自己做或者叫保姆做,再不濟,你有本事就讓你的女人做,別指使我的女人,”溫紹庭慢條斯理地說道,“她只煮了我的,沒有你的份。”
“放心吧,我有多煮,夠吃的。”
溫紹庭微眯着眼冷瞥着她,沉默不言,薄脣抿成直線。
周旭堯低低笑出聲,“聽到了,夠吃。”
說完,周旭堯饒有興致地盯着塗了墨一樣黑着臉的男人,心情格外的暢快。
呵!
看着溫紹庭吃癟怎麼可以這麼愉快呢?
周旭堯長腿邁開步伐率先往餐廳走去,“哎,多少年都沒吃過女人煮的夜宵了……”
溫紹庭:“……”
“我什麼時候讓你煮那麼多了?”
“本來我想陪你一起吃的,不過他既然要吃,就讓給他了。”
不說還好,一說完,陳眠發現溫紹庭的臉色更難看了,“怎麼了?”
“那你爲什麼要讓給他吃?我要你陪着我吃。”
陳眠錯愕地看着溫紹庭,他語氣怎麼聽着那麼不爽?唔……就好像被別人搶了一顆糖的孩子,一副我的東西你不準碰的模樣。
莫名的,有點想笑,她這麼想着,也就當真勾脣輕笑了一聲。
溫紹庭蹙眉,低頭睨着她,“笑什麼?”
陳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唔,眼前這個赤身裸臂的男人,真不是她認識的溫紹庭,“溫先生,你是怪我煮麪給他吃,還是怪我沒有陪你吃?”
還是,兩個都有?
“你覺得呢?”
“不知道。”
溫紹庭拽過她的手,“你煮的東西不是誰都能吃,僅此一次,”他面不改色,“其他的男人,沒資格嘗你的手藝。”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順耳舒服呢?陳眠覺得通體舒暢,然而還不忘揶揄,“那溫睿呢?”
“他是我們兒子,除外。”
陳眠仰着頭,眉眼均是努暖暖的淺笑,“溫先生,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恩?”
“你是醋缸?”不過是她給別人做了點吃的而已。
“有。”
陳眠好奇,“誰?”
“你。”
“……”
兩人進了餐廳,周旭堯還算有良心,他挑了一份分量小的吃,見他們終於捨得進來,他衝陳眠說道,“味道不錯。”
陳眠偷偷覷了眼溫紹庭,“恩,謝謝。”
溫紹庭牽着陳眠的手走到餐桌旁坐下,陳眠輕聲道,“要不我先回房?”
“坐下,陪我吃。”
“……”行吧,他都那麼不辭勞苦回來只爲見她一面,她陪陪他也無可厚非,畢竟她也想多待在他的身側。
溫少紹庭哧溜溜地吃得很香,他吃了一口,然後又夾了一口,送到陳眠的嘴邊。
“呃……我不餓,你吃就好。”
溫紹庭依舊舉着手不爲所動,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寵溺,“乖,張嘴。”
“噗!”
周旭堯一口面沒來得及嚥下去,直接噴了。
溫紹庭幽深的眸有暗光凝固,“吃不下就放下回你的房間,如果進不房間,就去書房呆着。”
周旭堯抽過紙巾擦拭着嘴巴,“我說你們倆就不能正常點好好吃個面?”
陳眠被說得臉頰微紅,一時無法確定溫紹庭這到底是報復還是怎麼了,對上他泰然自若的視線,無言以對。
“張口。”他堅持。
今晚的溫紹庭,特別幼稚。
陳眠見他是打定主意了,只好順着他,吃了下去,他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然後,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吃着一份面,吃得津津有味。
而周旭堯呢?
對面的男女甜蜜蜜的模樣深深紮在他的眼底,他不由自主地幻想到自己和秦桑,如果兩人可以那麼肆無忌憚的分享一份食物,到底是一種什麼的心情?
這麼想着,他忽然覺得面前那一碗味道鮮美的麪條,頓時變得索然無味,失去了所有的胃口。
本來想心塞他們,結果反而被溫紹庭將了一軍,偷雞不成蝕把米。
溫紹庭狹長的眼眸變得極爲深邃,深處蘊藏着笑意,薄脣都又淺淺的弧度,彷彿是嫌棄打擊周旭堯不夠深刻,淡淡說道,“怎麼不吃了?”
陳眠聰明滴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是無奈地看着溫紹庭。
周旭堯過了好半響才淡淡道,“我吃飽了。”
溫紹庭輕呵一聲,“恩,換做是我孤家寡人自己吃,也會看着就飽了……”
“……”
周旭堯這回是什麼話都不說,直接站起來轉身離開了餐廳。
礙眼的人終於消失,溫紹庭食慾變得更好了,側目對上陳眠的眼睛,挑眉道,“怎麼了?”
“溫先生,你今年貴庚?”若不是嫁給他了,陳眠都的懷疑他這麼刺激周旭堯,是不是想看周旭堯爲他吃醋了……
溫紹庭深沉地一笑,原本低沉的嗓音更爲暗啞性感,“你放心,我身體素質好,做到你
七十歲都沒有問題。”
“……”呵呵,她能不能一碗麪扣他臉上?
周旭堯推開臥室的門,裡面只留了一盞壁燈,橘黃色的光線很柔和,柔軟的牀鋪上鼓起小小的一團,女人一頭栗色的長髮鋪滿枕頭,露出半張臉。
一瞬間的衝動,他低頭攫住女人柔嫩的脣,正要狠狠蹂躪,秦桑卻掙開了,嚶嚀一聲翻身繼續睡。
周旭堯摁了摁眉心,盯着牀上的人好一會,最終是轉身進了浴室。
聽見浴室裡有水聲傳來,牀上的秦桑忽然睜開了眼睛,澄澈的眼底是一片清明,完全沒有剛睡醒的迷糊。
事實上她睡了沒多久又醒了,睡不着又不想下,樓去面對他,所以一直躲在臥室裡,聽見上樓的腳步聲,她才躺回牀上裝睡,所以他落下的吻,是她故意避開的。
她不知道周旭堯有沒有發現她在裝睡,總而言之他沒有拆穿。
……
翌日凌晨五點。
陳眠覺得自己身上像是被壓了一座大山,脣被一陣滾燙的柔軟堵着,昏昏沉沉裡,她只覺得自己肺部的空氣一點一點被擠壓掉,說不出是難受亦或者是其他。
她脾氣有點暴躁,伸手去推搡,然而那龐然大物卻紋絲不動,反而更用力,往更深地方去,像是要將她的靈魂給一併捲走。
終於他鬆開她的脣,埋頭在她的脖頸之間,呼吸粗重,陳眠微喘着,聲音帶着剛醒的沙啞,又帶着某種的嬌媚,“你好重……”
“醒了?”溫紹庭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將自己的重量撤離。
再不醒,她都要被他生吞了。
“我要走了。”
“恩,一路小心。”
“就這樣?”
不然還要怎麼樣?以前他要是趕早班機,他都是靜悄悄的離開不會鬧醒她,現在他怎麼像是故意把她叫醒的?
陳眠默了幾秒,道,“到了給我電話?”
“陳眠,你就不會捨不得我?”她這口吻怎麼像是在驅趕蒼蠅一樣。
陳眠有些哭笑不得,“那我捨不得你,你就可以不用走了嗎?”
“只要你叫我不要走,我就留下來。”他絲毫不猶豫。
陳眠微怔,隨即一笑,柔聲道,“別鬧了,一會時間來不及了,趕緊起來吧,早點忙完工作早點回來。”
溫紹庭用力地在她脣上印了一下,“最後一句我愛聽。”
陳眠淡淡笑着。
溫紹庭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進了浴室去洗漱。
陳眠被鬧醒了,索性爬起來,室內的光線昏暗,她打開燈,把他的衣服拿過來鋪在牀上。
因爲他這裡沒有他的歡喜衣服,所以昨晚她睡覺之前幫他把襯衫和褲子拿去洗了烘乾熨平了,不然他別想穿的舒服。
做完這一切,她走窗邊拉開窗簾,天際泛出灰白,視線朦朧,她對着窗戶做拉伸運動。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聲音,她回過頭,“衣服我洗乾淨了,你可以直接穿。”
溫紹庭當着她的眠換好衣服,雖然兩人有過很多親密關係,可陳眠還是無法像他那般鎮定自若,她撇開視線,說話化除自己的尷尬,“要不要我下去給你弄個早餐?”
溫紹庭穿好衣服,手裡捏着領帶來到她面前,“不用,一會在飛機上隨便吃一點就好,幫我係領帶。”
陳眠接過領帶,一邊幫他系領帶一邊說,“飛機上的東西吃不飽,你下了飛機肯定就馬上得忙,等你忙完都不知道幾點了,我給你烤個麪包,很快的,十分鐘就搞定了,吃一點再走?”
清晨裡,四周都是安靜的,女人的嬌軟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很是悅耳。
他很享受這種叨唸。
陳眠放下手,微仰着下巴,“你是幾點的飛機?”
“忙那個還不如讓我好好看看你。”他低頭凝着她。
柔和的光線裡,她白皙的肌膚嫩得像是剝了彈殼似的,他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貼着她的脣輕輕舔舐描繪她的脣,陳眠安安靜靜的任由他親吻,甚至迎合着迴應了他。
溫紹庭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所有的血液開始翻滾,不得不停止,忍不住低咒,“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陳眠輕笑,“我要上班。”
“請假。”
“如果你是我老闆,我天天跟你請假都行。”
“那就辭職!”
“……”陳眠無語,“你拖延的這些時間裡,我都能給你準備好一份早餐了。”
兩人靠很近,男人低頭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的時候噴薄出的呼吸還帶着鬚後水的清新味道,“你知道我餓的不是肚子,飲鴆止渴根本不夠。”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的擴音蠻大,陳眠頭聽見了那邊嚴特助說的話,“溫先生,好了嗎?再晚的話,要趕不上飛機了。”
“恩,我馬上出來。”他掛掉電話,依依不捨地親了親她的眼睛,“乖乖等我回來,可以秦桑,但是不準讓自己累着了,你什麼都不用管,交給周旭堯,有事給我打電話,恩?”
“好,”陳眠覺得再拖下去,他就飛機就得改簽了,“你出去,別讓嚴特助久等了,你不用擔心我啦,倒是你,不要忙着工作不吃飯,照顧好自己,我等你回來。”
“那我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溫紹庭掐了一下她的臉蛋,“清晨天氣溼涼,你回去睡一覺。”
“恩。”
別墅外有車子離開的聲音,陳眠從陽臺回來,爬回牀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了。
他躺過的牀鋪已經涼了,隱約只剩下一縷熟悉的味道。
——
陳眠原本想要多陪陪秦桑,但是她工作那邊很忙,秦桑也跟沒事的人一樣堅持回到公司上班,每日與陸禹行碰面,卻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陳眠聽貞貞說,秦桑在股東大會上跟陸禹行對着感,一次否決陸禹行的決定,雖說很多股東都是掉錢眼裡的人,只看得見利益,不會顧及情面,都被陸禹行收買了,但也有一部分股東跟着秦有天闖過,秦有天走了,便站在了秦桑這邊,所以導致一些項目被一拖再拖,無法執行。
陸禹行倒是不着急,反而是那一干股東心急如焚,彷彿到了口袋的鈔票又白白飛走了一般,爲此對秦桑的怨言頗深。
陳眠聽着貞貞的憤憤不平,沒有表現過多的情緒。
周旭堯的辦事效率很高,甚至不用秦桑插手,已經妥善處理好秦有天的葬禮。
溫紹庭那邊的工作到
了緊要關頭,所以無法趕回來參加葬禮,陳眠便自己一個人過去。
葬禮的會場設在了秦家。
陸禹行雖然婚後在外面有新婚房子,但是他還是住在了秦家別墅,沒有搬出去,陳眠也不知道周旭堯是這麼跟他協商配合的,總而言之大大小小的事宜處理得十分得當。
陳眠不知道秦桑有沒有注意到陸禹行,陳眠不經意地發現陸禹行幫忙招待客人的時候,總會將視線抽離落在她們這邊的方向。
陳眠蹙眉,不明白他那諱莫如深的眼神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很深很複雜,令人無法揣測,陰柔冷靜的臉也瞧不出任何問題。
陳眠有時候覺得陸禹行這種男人很可怕,或者是心機很深沉,也足夠心狠手辣,所以纔會做得到搶自己養父的家產這種事情。
葬禮的現場氣氛沉鬱,陳眠想起了她的媽媽,不禁有些黯然神傷,秦桑出於意料的鎮定。
一句句的節哀,換來她的鞠躬和道謝,任由一些人投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彷彿一切與她無關。
尤其是她身側站着一張幾乎與她的臉一致的秦揚,清秀漂亮的模樣,懵懂恍惚地會跟着秦桑與人說着謝謝,有些膽怯,手拽着秦桑的黑色裙子,泄露了他緊張害怕的情緒。
很多人都不知道秦有天還有一個智障的兒子,所以他出現,成了別人津津樂道的對象,那些眼光大多都是探究,沒有善意。
秦桑時不時會轉頭微笑着安慰秦揚。
秦桑不聰明,從小惹出來的麻煩不曾少,她不懂經商,是個食指不沾陽春的矜貴大小姐,也許很多人都瞧不起她,覺得她一無是處,但是無可否認的一點,秦桑是一個好女兒,她對秦有天很好,經常花着心思哄着秦有天開心,她真的是貼心小棉襖,她還是一個好姐姐,從小她就特別寵秦揚,一個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卻對自己的弟弟格外的細心,秦揚很依賴她這個姐姐。
關於這一點,陳眠都自愧不如。
陳眠走過去,“站了那麼久,小揚也累了,我帶他進去休息一下。”
處於禮儀,秦桑不能離開,所以陳眠只能幫她照顧秦揚,減少一下她的負擔。
秦桑看了看秦揚,“也好,你帶他去我的房間休息吧。”
秦揚很少見到過這麼多人,他牢牢握住陳眠的手,進了休息間也不肯鬆開,陌生的環境讓他害怕。
“小揚,你先在這裡坐一會,眠姐姐去給你拿好吃來的,好不好?”
秦揚猶豫了一會,點點頭,“好。”
陳眠關上身後的門,下樓去出了廚房,裡面有女傭在忙碌着,看見陳眠多客氣地問候了一聲,陳眠笑着迴應,用托盤裝了一些糕點、水果和飲料給秦揚送去。
然而她剛走樓梯處,忽然聽見上面傳來一陣巨響,緊接着就是秦揚哭泣的聲音,很大聲,透露着他的害怕,有些竭嘶底裡。
陳眠一驚,手裡的東西直接掉在地板上,來不及多想,擡步往樓上跑去,秦桑房間的門被打開,裡面多了一個人,不,確切的說是多了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壯壯胖胖的,而胖孩子的身邊還有剛回爬的小奶娃,坐在地板上跟着秦揚一起哭。
秦揚忽然摸到秦桑放在牀頭櫃子上的剪刀,眼底露出恐懼和防備,有些瘋狂地往胖孩子扎去。
“小揚,不要!”
說時遲那時快,陳眠的身體比她的大腦運轉得更快,一個箭步上前就擋在了胖孩子面前,伸手去攔秦揚。
“唔……”陳眠只覺得手臂上被冰涼的東西扎破了皮肉,撕裂的疼瞬間席捲而來,可她沒空去理會,忙抱住了秦揚的抓着剪刀的手,“小揚,別怕別怕,我是眠姐姐,別怕。”
秦揚有一百七十多公分,比陳眠高一截,身體雖然瘦,但是說到底他也是成年男子,並且情緒處於崩潰的狀態,單單憑陳眠一個人根本就壓制不住他。
他用力掙扎的時候,差點就把陳眠甩飛了出去。
“壞人!壞人!”秦揚一邊哭一邊喊,完全看不見陳眠的存在,甚至要攻擊陳眠。
陳眠擔心他傷到那個孩子,更擔心他傷到自己,所以用力拉住他的手,試圖安撫他,“小揚,沒事了,別怕!”
樓下的人聽見上面的動靜,也紛紛趕了過來,周旭堯和陸禹行幾乎是同時抵達房間門口,房間裡的一幕讓他們都楞住了,周旭堯反應比陸禹行更快,在陳眠控制不住秦揚的下一瞬,輕而易舉地扣住了秦揚。
他的力道和動作自然不會像陳眠那麼溫柔,粗暴的直接把秦揚摜倒在了牀鋪上,秦揚吃痛,哭得更大聲了。
而那個被嚇傻的小胖子,呆呆地杵在那裡,等到發現有人把秦揚壓住了,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大哭起來,哭得那個驚天動地,幾乎要將房子的屋頂都給掀開了。
“發生了什麼事?”陸禹行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過頭。
秦桑氣喘吁吁地跑到門口,只見周旭堯已經吧秦揚壓在了牀上,陸禹行見她微微泛白的臉,不由得蹙眉,想要說些什麼,那邊凌菲也聞聲趕到了。
一時間,房間裡站滿了人,兒孩子的哭聲在持續高亢。
秦桑推開陸禹行走了衝了進去,“你幹什麼!放開他!”
“秦桑!”陸禹行想要把人攔住,然而伸出去的手只碰到她的一片一角,還想去追,那邊的凌菲被嚇得牢牢拽住了他的袖子,“禹行,兒子,你快把我們的兒子抱出來!”
陸禹行緊繃着臉,最終是邁開步伐朝孩子走去,單手把起兒子,另一手牽住了小胖子。
秦桑看見秦揚哭得岔氣的模樣,心疼得無以復加,對着周旭堯說話的時候,聲音嚴厲,“周旭堯,你放開小揚!”
周旭堯繃着臉,一手擋住了要上前來的秦桑,“你幹什麼?給我站遠一點!”
他的聲音很大,秦桑被唬得愣了一秒,很快又說道,“你放開我弟弟!你弄疼他了!”
“秦桑!我讓你給我站遠點!”周旭堯震怒地攔住她的莽撞,僅僅靠着一隻手壓着在反抗的秦揚,就顯得有些吃力。
房間裡亂糟糟鬧哄哄的,陳眠呼吸急促,她知道秦桑誤會了,顧不得疼,剛要伸手去拉秦桑,那邊的秦揚已經掙脫了周旭堯的束縛。
誰都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陳眠也只覺得眼前有一道影子一閃,等她看清的時候,周旭堯已經牢牢將秦桑護在了懷裡,而他的後背,對着秦揚。
而秦揚的手裡,那一把銀色的剪刀,有鮮紅的血液滴落,在白熾燈下,紅得可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