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秒鐘的安靜,沈嘉楠溫溫地開口,“她什麼時候可以回公司上班?”
宋青葉休假期間,原本該她負責的工作,幾乎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他也沒必要客氣,忙起來他也是很頭疼。
沈易航不答反問,“又要去愛爾蘭?”
歐洲愛爾蘭,西臨大西洋,與英國隔海相望,是個風景美麗又和平寧靜的國度,沈嘉楠在一年前開始時常來往這裡,不爲別的,只因爲那裡有一個他在意的女人。
沈嘉楠很淡定,“嗯。”
沈易航張開眼,側目睨着他,“情況好轉些的話,就帶回來吧,也方便照顧。”頓了頓,“還是你介意秦桑?”
沈嘉楠一愣,旋即一笑,“怎麼會。”
秦桑之於他,只能是青春年少時代的一個懷念,一輩子都只能是好朋友,別無其他,而他也早就看開了,何況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他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
“只是她身體還很虛弱,復健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到時候再看看,她要是想留在愛爾蘭,那就留在那裡也未嘗不可。”
說完,他又是一笑,“怎麼感覺我們兩兄弟的命都那麼像。”
都是喜歡一個人,卻愛而不得,然後對另外一個女人產生憐惜之情。
沈易航也笑,“再過兩天,我就讓她回來上班。”
……
第二天傍晚,宋青葉領着三個女人先抵達了沈易航預約的餐廳,清一色的女人,風情各異,氣質優雅,難免會吸引人的目光。
她們剛入座,沈易航也到了。
今天的溫度降低了不少,他裡面只穿了一件白襯衫,搭配着黑色的大衣,一如既往的清貴氣質,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感。
“抱歉,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堵,所以來晚了。”比女士晚到,他十分紳士禮貌地道歉。
宋青葉掃了一眼三個女色狼,瞧她們一個個兩眼泛綠光,不由得扶額,看向沈易航淡淡的開口,“我們也是剛到而已。”
沈易航溫和淺笑,一邊將外套脫下來,一般拉開宋青葉身側的椅子入座,“點菜了嗎?”
“還沒。”
“青葉,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坐在一旁的閨蜜發話,眼底充滿了期待。
“沈易航,”宋青葉的態度很敷衍,擡手從左到右一一點名,“喬南谷,夏嵐,柳巧安。”
三位閨蜜:“……”
宋青葉權當沒瞧見她們哀怨的目光,默默地端起被子喝了一口清甜的大麥茶,開始裝傻充愣。
沈易航睨了一眼身側的女人,不溫不火地笑,喚來服務員,將菜單推給她們三人,“看下喜歡吃什麼,先點菜吧。”
三人倒是沒有客氣,喜歡什麼就點什麼,等她們都點完,沈易航才補充了幾樣宋青葉喜歡的菜式,又點了一瓶價格不菲的紅酒。
宋青葉的三位閨蜜都算事業有成的女人,收入也不低,不過彼此的家庭水平相當,聽到沈易航叫了一瓶貴上天的紅酒,瞬間感覺自己被沈易航重視了,對他的好感是蹭蹭地往上冒。
一頓飯,氣氛融洽和諧,席間,只有宋青葉比較寡言,而她們三人跟沈易航倒是很聊得來,不過基本上也是那三個女人在問,沈易航溫和地回答,每一個問題,他都回答的很認真,半分不敷衍。
喬南谷是他們當中性格最耿直的一位,她看了一眼宋青葉,問沈易航,“青葉這個女人又木納又無趣,爲了工作還把自己搞得像個五十歲的大媽,你到底是瞧上她那一點了?”
宋青葉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真想將手裡碗扣在了她的臉上,不過也忍不住好奇沈易航到底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側臉望向身側的男人,不其然地與他的視線對上,眉宇溫和又矜貴,脣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彷彿偷窺被逮了個正着,她一下子就撇開了目光,結果對面三對眼睛也囧囧發亮的盯着她。
“……”
她還是默默地吃飯吧。
沈易航又替她夾了幾筷子菜,這才徐徐淡淡的開口,“她居家。”
簡單的三個字,籠統得令人難以置信,他還說得那麼一本正經。
宋青葉正在喝湯,聽到他這話,被嗆到了,猛地捂着嘴巴一陣猛咳,沈易航皺着眉頭,大掌在她背上順拍着,“小心點兒。”
宋青葉漲紅了臉,總覺得這樣的氣氛怪異極了。
飯後,沈易航親自送了她們回宋家,宋青葉故意慢吞吞地解開安全帶,留到最後一個下車,“今晚謝謝你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理會她這些無力要求,畢竟他已經沒有義務幫她了。
沈易航雙手握着方向盤,修長的手指輕輕叩着,淡淡說道,“後天回公司上班。”
宋青葉輕頷首,“好,我知道了。”
話落,她推開車門下去,關上車門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彎腰對他說,“開車小心點。”
沈易航盯着四個女人走進小區的背影,確切的說,是盯着宋青葉一個人,目光一點一點變得深邃。
其實,他很早就認識宋青葉了,在樑楚和沈易捷的婚禮上,他一直沒有忘記,那天的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禮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得異常性感,尤其是她象牙白的肌膚,不知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她舉杯淺笑盈盈地跟沈易捷說新婚快樂,然而那一杯酒她一滴未沾,轉身的瞬間,脣角上淨是嘲諷的涼。
她的眼神,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在看着自己的模樣,短短的一瞥,他心底就清楚,這個女人喜歡的男人是沈易捷。
所以,兩年多錢看,看到她的簡歷,他瞬間便認出了她來。
順理成章地錄用,隨着接觸的時間變長,目光不經意就開始注意到她。
除了樑楚,這麼多年,他還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或許是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很多時候,做選擇之前,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權衡得失。
宋青葉並沒有成爲那個特殊的意外,只不過又確實有別於其他的女人,待在她的身側,
他能找到一種輕鬆感。
大概,他和宋青葉,都很像。
都是冷靜且理智,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與他人牽手幸福,卻能笑着祝福,卻又在心底對自己的情敵充滿不屑。
大抵就是這一點,讓他們擁有了精神上的契合,讓他能坦然面對她。
沈易航抽了一根菸,昏暗裡,伴隨着啪嗒一聲,打火機亮出淡藍色的火苗,低頭,臉上被火苗映出搖曳的陰影,白色的煙霧嫋嫋暈散。
緩緩吐出菸圈,凝着早已瞧不見她身影的黑色盡頭,自嘲一笑。
他不愛宋青葉,但他是真心喜歡她,對她的那些好,與她相處的那些時間,都沒有虛假。
說愛太沉重,喜歡的程度剛剛好。
……
宋青葉看着牀上四叉八仰佔據着她牀鋪的三個女人,太陽穴隱隱作痛,“南谷,安安,你們兩趕緊給我回房間去睡覺!”
被點名的兩人個,笑嘻嘻的翻了個身,喬南穀道,“睡什麼覺?明天我和安安就得離開港城了,今晚我們聊通宵!”
宋青葉一臉頹廢挫敗,聳拉着腦袋,“要通宵你兩自己去,我跟夏嵐要睡覺了。”
說罷,她上前抓着喬南谷的腳踝往下拽,“趕緊給我起來!”
奈何喬南谷是個瘋子,力氣比宋青葉大,直接坐起來,扣住宋青葉的手臂一個轉身就把她撂倒在牀鋪上,手腳並用地束縛住她的四肢,“難得我們聚在一起,徹夜深聊難道不是很應該嗎?”
“我困!”
“困什麼困!你男人現在這麼有錢,你成天睡到自然醒不用上班累成狗還敢給我喊困!”
宋青葉是有苦頭也說不出,反正現在混成這樣,也是她自己作出來的,怨不得誰。
喬南谷用調侃的口吻道,“不過呢,你丫跟沈易航結婚簡直就是棒呆了好嗎!做不成沈易捷那廝的女人,就做他弟妹,有事沒事攜帶沈易航在他面前秀秀恩愛,讓他瞧瞧曾經把他奉爲上仙的女人跟別人一起甜甜蜜蜜,氣不死也能讓他心塞啊!”
喬南谷曾經有過一個交往了五年的男友,因爲喬南谷全家都是虔誠的基督教信徒,堅決不會在婚前有性行爲,結果她那個男友在外面嫖,被她抓過好幾次,她都不了了之,結果那男人不知悔改,搞上了她的死對頭,她一怒之砸穿了賤男的腦門,縫了五針,事情鬧得挺大。
喬南谷那麼要強的女人分手的時候哭得那個撕心裂肺,喝醉了酒還一直跟宋青葉她們說,要是那賤男人有兄弟,她就搞上了,然後跟他兄弟結婚。
雖說是氣言,然而她們都知道倘若有那麼個人,喬南谷沒準真會那麼做。
所以她現在是手腳並舉贊成宋青葉,甚至覺得太快人心。
宋青葉風輕雲淡地說道:“你想太多,我從來沒過這樣的想法。”
沈易捷從不將她放在眼裡,又如何會在意這些?反倒是她和沈易航被那兩人刺激得經常心塞。
“宋青葉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再對沈易捷那種花花腸子牽腸掛肚,否則我撕了你!”
好好的一個人,憑什麼要被那種低素質的男人給糟蹋了!
夏嵐心思細膩,不似另外兩個粗神經的女人,宋青葉和沈易航雖然瞧着關係甜蜜融洽,實際上卻很疏離,這種疏離感並非沈易航造成,而是宋青葉,她似乎一直在躲避着什麼。
她的視線漠漠地從宋青葉素淨的臉蛋上一掃而過,淡淡開腔,“好了,你們趕緊回去睡吧,這麼晚了,青葉的爸媽也睡下了,一會兒把他們給吵醒了就不好。”
果到底是夏嵐有辦法,三言兩語就把搞定了她們的胡纏蠻攪,喬南谷離開房間之前,還類似感嘆地嘟嚷着,“像沈易航那樣的男人,麻煩給我來一打!我一個捶背一個捏腿一個洗衣一個做飯……”
她還沒說完,柳巧安吐槽,“大半夜別做白日夢,你媽叫你去相親,禿頭圓肚矮挫庸俗正在垂涎你!”
“……”
臥室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夏嵐用手肘拐了宋青葉一下,不溫不火地開腔,“你跟沈易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青葉埋在枕頭上的臉扭轉過來對着她,嘴巴一張一合含糊其詞,“什麼怎麼回事?”
夏嵐無語地睨着她,“你騙那二傻是能行,但是騙不了我,別裝了,你和他是有什麼隱情?”
宋青葉側過身,把頭枕在了胳膊上,“太聰明的女人都會過得不太幸福,夏嵐,你應該學會裝糊塗。”
“不該糊塗的時候犯糊塗,纔是最大的不幸。”她淡淡的嗓音,意味深長。
宋青葉陷入深思,夏嵐也並不着急,耐心等待着她自己主動傾訴。
醞釀須臾,宋青葉還是把自己的苦惱跟夏嵐說了,“其實我跟沈易航並沒什麼感情,當初在一起,也只不過是寂寞之下的一時衝動,而結婚,我是爲了應付我爸媽省掉相親這種麻煩事,而他呢……”
頓了一下,語調極淡的繼續說道,“他是跟誰結婚都沒差,正好我挺符合他的擇偶條件。”
夏嵐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她沒想到一向寧缺毋濫的宋青葉也會做出這麼大膽的舉動來,況且她找的這個男人還是沈易捷的弟弟,現實中,根本不會有喬南谷說得那般輕巧,稍有不慎就會讓場面尷尬,並不會輕鬆。
“像他那樣的男人,即使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也不會找喜歡他大哥的女人,青葉,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對你也是有情意?我不敢說有多深,不過看他對你的態度,就值得你好好考慮。”
宋青葉怔然,“他對我有情意?”
“一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那麼好,要麼有利可圖,要麼就是動了感情,前者走腎,後者走心,沈易航若單純想走腎,隨便都能抓到一把比你更出色的女人。”
夏嵐一針見血,“倘若他對你付出真心,你又打算怎麼辦?考慮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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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秦桑深刻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男人,有一雙會窺探人
心的眼睛。
又或許,在他的面前,她始終顯得稚嫩。
秦桑一言不發端起那一碗薑湯一口氣灌了下去,辛辣的味道嗆得她眼眶都溼了,偏生那水汽打着轉,固執的不肯落下。
“周公子,我永遠不會走上你曾經那一條路。”
爲了一個女人,墮落到沾染上了毒品,她秦桑不需要那麼可憐。
周旭堯看着她消失在樓梯口處,身體半倚在沙發上,薄脣微抿,擡手隨意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煙霧朦朧中,他的眼眸清冷,感覺不到溫度。
秦桑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他瞟了一眼屏幕,伸手摸了過來,指腹在屏幕上滑動着,緩緩地停留在綠色的那一點上,不過最後,他沒有接通。
浴室裡。
溫熱的水漫過肌膚,秦桑躺在水中,長臂無力地垂在浴缸的邊沿,眼前不斷地閃過陸禹行匆忙趕來的緊張神色。
真的是,諷刺極了。
揮之不去的畫面,令她煩透了。
秦桑洗完澡,身上就穿了一件寬鬆的浴袍,剛步出浴室,看見了整整齊齊放在牀褥上乾淨的新衣,沒有多餘的想法,換好了衣服下樓,已經找不到周旭堯的身影。
倒是廚房那邊的方向有聲音傳來,秦桑轉身走過去站在離着廚房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上,一眼便看見了琉璃臺上忙碌着的男人。
橘黃色的燈光靜靜灑落,男人側顏的輪廓成了一道剪影,修長的手指切菜的動作靈活且快,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健碩男人,圍着一條女人用的圍裙,分明應該滑稽纔是,他卻偏生彰顯出了一副顛倒衆生的貴公子姿態。
秦桑感到恍惚,這一幅畫面,漸漸的就與記憶中的人重合,好像是那個人,又不像。
忽然一陣門鈴聲驚醒了她,周旭堯擡頭望來,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上。
男人漂亮的薄脣抿出一抹淺淺的弧度,“衣服還挺合身。”
“你不是說你家裡沒有女人的衣服?”
周旭堯將菜倒進油鍋,動作嫺熟的翻炒着,“你洗澡的時候,讓助理送過來的,”門鈴還在響,男人卻專注於吃炒菜,“別杵着了,去幫我開下門吧。”
打開可視門禁,一個像洋娃娃一樣的女人,身後站着一個保鏢,替她撐着傘,而她不耐煩地站在別墅門外,擡着頭仰着下巴,“周旭堯,我知道你在家,快點給我開門!”
秦桑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着裝,嗯,很整齊,不至於讓人誤會,然後摁下了門禁,大門徐徐打開。
做完這個事情,她就趿着男人的棉拖徑直不如餐廳,找了個方便的位置坐了下來,安心等待着周旭堯的晚餐。
周旭堯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誰來了?”
秦桑不冷不熱地答道,“你的女人。”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周旭堯!”
最後一道菜正好起鍋,周旭堯聽到女人的聲音眉頭皺了皺,隨後又恢復了常態,鎮定自若地將菜端了出來。
女人指着秦桑質問,“她是誰?”
周旭堯並未搭理她,而是給秦桑盛湯裝飯,秦桑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也並不打算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周旭堯,我在問你話!”女人衝過去,一把拽住了周旭堯的手臂,過猛的動作,引得他手裡的湯濺了出來,若不是周旭堯眼疾手快,估計就要潑在秦桑的身上了。
男人將碗重重擱在餐桌上,眸底掠過一道寒意,“韓悠,誰允許你來這裡的?”
秦桑挑眉看了看那個女人,原來是韓家的小公舉韓悠,周旭堯從小就定下婚約的未婚妻啊,呵!
“周旭堯,你敢質問我?”韓悠憋紅了一張臉,“你信不信我告訴伯母!”
周旭堯甩開她的手,韓悠被他毫不憐惜的力道甩得往後倒退了一步,一手扶住了餐桌邊沿才穩住了身體。
“隨便你。”
彷彿她是透明的存在,周旭堯兀自坐下來,和秦桑一起吃飯,兩人安靜吃飯的畫面,真真是刺目的很。
韓悠何時有受過這種待遇,氣得擡手指着周旭堯罵道,“周旭堯,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周家的私生子,要是我看上你,你覺得你可以這麼安穩在周家呆這麼多年?現在能進周家的企業?你忘恩負義!”
又朝秦桑冷嘲熱諷,“喂!女人,你又算什麼東西!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跟我搶男人?”
秦桑本不想摻和他們之間的破事,然而這個女人找周旭堯麻煩就好好找,偏又要扯上她。
秦桑重重地將筷子擱在桌子上,眉目溫淡,“這位小姐,你罵他私生子各種都沒關係,畢竟我也聽討厭私生子這種身份的人,”她指了指周旭堯,“不過,我爸是李剛這種戲碼已經Out很多年了,麻煩你可要新穎一點麼?”
“至於你問我算什麼東西?”秦桑撩起脣角,“你又算老幾?”
不疾不徐的語調,懶懶散散的,偏生又那麼傲慢。
“你……你……”韓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被秦桑堵“你”了老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韓悠被寵得一聲公主臭毛病,雖然出生名門,但教養卻並不好,罵人的話愈發難聽起來,“你信不信我讓你在港城待不下去!”
啊咧?
秦桑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女人是言情小說看多嘛?
秦桑盯着韓悠愈發難看想發作又欲言又止的模樣,漫不經心地掀動眼皮問周旭堯,“誒,周公子,你到底是怎麼招惹到這種腦殘智障的?”
到底是那個中世紀的來的怪物?
周旭堯因爲韓悠那番說辭而陰沉下去的臉色,被秦桑這麼一鬧騰,忽然淡了幾分,眼底藏着一抹極淺的興味,淡聲配合着,“我不認識她。”
“聽見了?這個男人說不認識你,”秦桑單手託着下巴,無辜的眼神又漫不經心地流露出譏諷和不屑,“這位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爲自己這樣的智商而羞愧得投江自殺死了算。”
“你——”韓悠氣得作勢要掀桌,卻被周旭堯擒住了她的手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