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起,陳眠打開門,嚴特助手裡抱着一堆文件站在門口,“太太。”
陳眠眠微微一笑,“進來吧。”
“溫先生呢?”
陳眠往裡走去,“他還在洗澡,你先坐會兒,你要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太太,不用了,我跟溫先生彙報一下就離開了。”
陳眠索性忽略了他的話,進廚房給他泡了一杯咖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溫紹庭穿着一身黑色的居家服,盯着溼噠噠的頭髮從樓上下來。
溫紹庭已經洗了第三次澡,但是身上的腥臭味依舊無法根除,那張俊臉已經黑得滴墨,眼睛又深又冷。
兩個小時前那一通臭雞蛋全潑在了他的身上,陳眠一滴都未沾到。他將她護得很好。
而那個人已經被警方處置,但是溫紹庭還是讓嚴特助過去了解調查了底細。
溫紹庭在沙發上坐下來,嚴特助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溫先生,這個男人叫張力,家中又年邁母親。妻子雙腿殘疾,一個女兒在上小學,他原本是中瑞旗下電子公司工廠的一名員工,一個月前因爲一次工作失誤,造成線上的電子產品成了次品,從而導致客戶的生產訂單無法按期交貨。公司賠償客戶損失不少,然後將他開除並扣押了他一個月的工資和獎金作爲處罰……”
溫紹庭坐姿慵懶隨意,“所以,他今天這個行爲只是單純的泄憤報復?”
嚴特助看向沙發上溫漠的男人,“是的,現在已經交給了警方處理了。”
溫紹庭波瀾不驚的深眸瞧不出任何的情緒,淡淡地道,“那他應該在中瑞大廈門口等着我纔是,怎麼會追到這邊來?”
“溫先生,根據警方那邊的口供,張力說他已經守在您公寓門口一個星期了,但是一直沒有看見你的人影,今天早晨看見你的車出來,所以是一路尾隨。”
“通知瑞成的負責人,下一次再出現這種情況,就不用繼續呆了。”
“好的,”嚴特助回答的時分公式化,“那中午和蔡經理的約需要推掉嗎?”
“不用了。”
嚴特助走了以後,溫紹庭撥通了周旭堯的號碼。
西井別墅裡。
秦桑沉着一掌素淨姣好的臉,站在周旭堯的面前給他系領帶,靈活的手指,動作卻很粗暴,勒上去的時候,用力一扯,彷彿要將眼前這個男人給勒死了才罷休。
“好了。”秦桑松下手,轉身要走。
卻被周旭堯扣住手腕一個用力將整個人扳轉過來,面對面,他居高臨下睨着矮了他一個頭的秦桑,“你還漏了一件事。”
自從周老太爺的壽宴之後,秦桑已經跟周旭堯冷戰了半個多月了,他的要求她依舊滿足,牀上依舊配合,但就是不想跟他多廢話一句。
秦桑鳳眸涼淡,就那麼直直的與他對峙着,不爲所動,也不主動開口詢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周旭堯俯身。低頭咬吻她,秦桑卻往後避開了他的脣,男人因爲她的整一個舉動,溫潤的眼神頓時變得毫無溫度。
大掌伸出,扣住她的後腦勺,一個強勁的力道帶着她往前一傾,狠狠地堵住她,不留餘地。
若不是他的手機及時響起,秦桑甚至覺得他接下來就要在着玄關上直接將她扒了來一場。
周旭堯沉鬱着臉鬆開她的脣,摸到口袋裡的手機,方纔的慍怒斂去,淡淡的開口。“老二。”
“幫我安排幾個可靠的人暗裡跟着陳眠。”
周旭堯看着秦桑憤憤然的背影,眉目寒涼,淡淡收回目光問,“怎麼了?”
“確保她的安全。”
“發生什麼事情了?”
“以防萬一。”
“行,我知道了。”
周旭堯掛了電話,他沒有去找秦桑。而是吩咐了保姆不要去打擾她休息,但是飯點一定要把她叫起來吃飯。
……
溫紹庭放下手機,看見陳眠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瞧,“怎麼了?”
“你不覺得這樣太小題大做了?”陳眠捏了捏眉心,她不習慣被人跟着的感覺,“張力他的目標也只是你而已。”
溫紹庭伸手將他拉進懷裡,用力地將她抱緊,彼此的身體間幾乎不留縫隙,把頭埋在她的脖頸上,“我沒辦法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側,安排些人跟着你,我比較放心。”
“溫先生。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事情?”
陳眠敏銳得覺得不對勁,溫紹庭似乎太敏感了,小小的一個事情,他就跟周旭堯要保鏢來跟着她,這不太正常。
溫紹庭眸色微微沉寂下去,臉上卻風平浪靜。瞧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破綻,陳眠盯着他的眼睛,找不到蛛絲馬跡,他若要藏,定是藏得比誰都深。
“上次跟客戶談合作,我們是在chaos會所談的。”他垂着眸。眉目溫溫淡淡的,似笑非笑。
港城有一家有名的會所,專門爲一些換妻換夫,或者說,是換男女朋友提供服務的場所,它之所以盛名。是因爲客戶的會員的資料會得到最高度的保密,絕對地保障了客戶的隱私,哪裡日夜笙歌起舞,沒有白晝,它就是chaos會所。
混亂頹靡到極致,讓人心甘情願淪陷的天堂。
陳眠是在大學時候知道這麼一家會所的存在,這也是因爲學校裡一個女學生在那種地方工作,不知被誰曝光了,即使那個女學生不過就是一名服務員,最後還是被學校勸退了,鬧得風波很大。
當初秦桑之所以被陸禹行虐得滿身傷痕,就是因爲秦桑得知陸禹行陪一個女人去了那種地方,總是衝動的秦桑在夜店包了一個男人一起找過去,打算找陸禹行,後來卻發展成陸禹行拎着她在那會所的高級套房裡施暴。
這個名字,陳眠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如今聽到溫紹庭這麼一說,她瞬間就冷了臉,騰一下從他懷裡站了起來,“溫紹庭,所以那晚你身上的劣質香水味就是在那兒來的?”
溫紹庭盯着她微怒的模樣,薄脣忍不住瀰漫了一抹弧度,嗯,又進步了。她現在越來越會在他面前發脾氣了。
冷靜的女人很讓人放心不錯,但是太過冷靜的時候,總是會無趣。
“我什麼都沒做,”他將她拉回來,低低溢出一聲笑,很淡,“你不相信我?”
陳眠輕描淡寫地道,“送到嘴邊的肉,沒有男人會拒絕。”
酸溜溜的口吻。
再者這些時間,她心情不好,他一直沒有碰過她,男人的慾望總得發泄吧?這麼一想。陳眠忽然有種心驚肉跳,雖然他又一段時間有心理障礙不行,但是好了以後,他那方面的需求不能說沉迷,卻也是需求蠻大的,面對女人的時候。還能坐懷不亂?
盯着她變幻莫測的臉色,溫紹庭扳過她的臉,在她的脣上吻了一記,“胡思亂想什麼呢?”
“溫紹庭,你真沒有揹着我亂來?”
男人半眯的眸光,露出一抹危險的訊號。“我潔癖,那種男女關係我不沾。”
陳眠想了想,也對,他身邊乾淨漂亮的女人那麼多,也不見有那個跟他傳出過曖昧,那種交換對象的遊戲。他更不會去碰了。
“總之那種地方你以後別去了。”
想到陳眠都覺得抗拒。
“好,聽你的。”
他接得乾脆順溜,陳眠心底小小的虛榮感又得到了滿足,不想讓他給看穿自己的心思,於是清了清喉嚨,淡淡道。“溫先生,你中午還有約,要不要再上去洗洗?”
聞言,男人垂着深眸凝着她溫靜素白的臉龐,濃黑的眉毛挑了挑,淡淡的嗓音微沉,“溫太太,你這是嫌棄我?”
“呃……也不是,就是這股硫化氫的味道……實在有些刺鼻……”
“我這是爲了誰?”聲音又沉了一度。
陳眠忍着笑,“要不,我的香水借給你噴?”
“我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可以消除這異味。”溫紹庭看着她的臉,聲音變得益發低沉沙啞。“要不要試試?”
陳眠看他似笑非笑的深沉模樣,有種不祥的預感,帶着點忐忑問:“什麼辦法?”
他低頭在她脖頸上深深嗅了一下,低沉緩慢地說,“你就很香,我們融合一下,味道就能淡了。”
“你想都別想!”陳眠瞬間就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想要撤離。
然而溫紹庭不給她拒絕的權利,將她直接壓在了沙發上。
“溫紹庭……你別這樣……”陳眠手忙腳亂試圖守護城池。
男人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告訴她,他一定要這樣。
陳眠漸漸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在他的身下化作了一灘水。
城池失守的時候。陳眠覺得自己也跟着他墮落了。
等到重新出家門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
……
陳眠敲了敲沈易航辦公室的門,聽到聲音才推開門,只見沈易航坐在沙發上,而他的對面坐着的人正是韓維。
“沈總,”陳眠踩着高跟,步伐優雅的走上前,“韓先生。”
韓維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真絲襯衫,坐在沙發上幾乎與黑色要融爲一體,修長的手指夾着煙,縷縷濃煙散開,味道很特別,陳眠是第一次聞到這種香菸的味道。
韓維的視線緩緩落在了陳眠短裙下那一雙白皙勻稱的小腿上,一掃而過,低沉的笑着,“陳總監,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