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眉目溫淺,嗓音輕柔舒服,“原來容助理是擔心這個呀。”
唔……舊愛新歡,這樣的場合碰面確實有點尷尬,不過,若不是容旌剛千方百計地阻撓,秦桑根本就不會想那麼多,反而因爲他表現心虛,讓她不得不腦洞大開。
凌菲的臉上也盡是意外,“桑桑,你怎麼……會在這兒?”
“嗯?我爲什麼在這啊?”秦桑白皙的手指輕撫上緋色的脣,露出苦惱而無辜的眼神,看向了一旁沉靜如水的周旭堯,“周公子,要不,你來解釋解釋?”
秦桑對於凌菲這個女人,秦桑的厭惡從來都是不加掩飾。
凌菲依舊是墨黑的長髮披肩散下,白皙的臉化着淡淡的妝容,因爲生完孩子後的凌菲身材更豐腴了一些,比起以往的清純,更多了一種女人的韻味。
秦桑眼尖地發現她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成了拳頭,臉上的笑意也有點勉強,大概也能猜測到她想些什麼,秦桑莫名的覺得心底涌出一股愉悅。
當然,也有一抹不爽,來源於周旭堯和她的關係。
秦桑緩步走上前,笑容甜得像是沾了蜜一般,就好似,在跟自己的男人撒嬌,“怎麼?不高興我來找你嗎?”
“旭堯?”凌菲看向身後的周旭堯,扯脣笑了笑,“你們……”
周旭堯黑眸凝着秦桑的笑,瞳孔漸縮成一點,發現了女人的眼睛裡,那一抹意味深長,像個惡作劇的孩子,等着看他出糗,頑劣俏皮。
周旭堯波瀾不驚地道,“我們結婚了。”
凌菲錯愕地看着他。震驚地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說道,“結婚?”
“嗯,”周旭堯淡淡地應聲,對秦桑道,“怎麼過來了?”
秦桑眨了眨眼睛,“過來找你……陪我吃飯呀!”
二十八歲的女人,撒起嬌來一點也不遜色,絲毫不會令人覺得反感,反而令人覺得她是在惡趣味,卻使得你不能拒絕。
“我以爲你不想搭理我。”
“怎麼會?”
“是麼?”周旭堯看她一眼,“那你想吃什麼?”
“嗯?我想想,”秦桑認真地沉吟片刻。“可是外面在下雨,天氣又冷,我不想出門了,怎麼辦?”
今天的秦桑很不同,周旭堯大概也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不過無妨,既然她都找到這裡來了,配合她一下倒也沒關係,“叫外賣送過來,在公司吃?”
秦桑聽到他這麼說,心底有些撼然,畢竟凌菲這個女人對他的意義非凡吧,他居然這麼配合,挽脣淺笑到,“好呀,那就這麼決定了!”
兩人若無其事地交談起來,周圍的人就這樣被無視掉。
凌菲說不出自己到底有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宛若吞下了千根銀針。
她是瞭解周旭堯的,即使這些年不在他的身邊,也知道他辦公的地方一向不喜歡有女人來打擾,曾經那些交往的對象,不管是誰,也不管他待她們如何溫柔,都輕易不能出入他工作的地方。
大概就是爲了確保自己的暗地下培養的權勢不外露。
可秦桑出現在這裡,他不但沒有不悅,反而如此縱容她?
凌菲壓下心底翻涌而上的異樣,深呼吸一口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爲什麼……都沒有你提起過?”
周旭堯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漫不經心道,“前幾天,我們只是領證結婚,因爲她不想舉辦婚禮,也沒必要刻意通知誰了。”
到底是因爲沒必要,還是因爲不想有人阻撓他們結婚?
十八歲的時候,他說想要跟她結婚,告知了周家,雖然意志堅定,但勢力單薄終究難逃厄運,之後他要和陶思然結婚,決定大辦婚禮,甚至請帖都發了出去,鬧得整個圈子都知道,最後卻又是無疾而終。
現在,他卻毫無徵兆地說和秦桑結婚了,僅僅是領證結婚,誰也沒有通知,那麼猝不及防,是連周家都不知道吧?所以纔會那麼順利。
到底是爲什麼?
爲什麼兩個原本沒有交集的人,會忽然就決定了結婚,那麼果斷乾脆?
秦桑爲何會成爲這種特別?
凌菲看着溫潤卻冷貴的臉龐,發現自己沒有去質問的資格。
女人的臉色灰白了一層。
秦桑忽然抓起了周旭堯的手,眉頭輕蹙,嗓音濡軟帶着幾許不悅,“周公子,你讓我戴着婚戒,自己卻沒有自覺嗎?”
女人柔軟的手指滑過男人骨節分明的粗糲。
凌菲的眼睛注意到秦桑白皙的無名指上那一枚銀色的光澤,輕輕摁了摁眉心,遮擋住她眼底的破碎。
幾天前才領證結婚,但是他給秦桑的那一枚婚戒,卻是訂做的款式。
她想看不出來都很難,她在memo最新發布的產品當中看到過它的設計,屬於訂做系列的產品。
所以,他是一早就已經計劃着跟秦桑結婚了。
“工作的時候不方便,所以沒有戴,回頭我戴上。”
凌菲看着他們的互動,淡淡笑道,“抱歉,因爲不知道你們結婚,所以沒辦送禮物了。”
秦桑落落大方地笑着,“沒事,禮物什麼的我們也不在意。”
“不過,”秦桑擡眸凝神,笑容溫婉客氣,“周公子和嬸嬸有什麼工作上的來往嗎?嬸嬸爲什麼會在這裡?”
兜了一圈,秦桑忽然拋出這麼一個問題,凌菲也愣住了。
“以前一些朋友都從國外回來了,說要聚一聚,我是過來問問旭堯有沒有空參加。”
秦桑挑起脣角,“這樣啊,那嬸嬸真是有心了,電話通知一聲就好了,還要你專門跑一趟,看來周公子真是不好伺候。”
凌菲對周旭堯到底安了什麼心思,真是要路人皆知了。
清婉的嗓音漫不經心的,卻又帶着一抹淺藏的嘲諷抨擊着凌菲,還不忘給周旭堯臺階下。
這個女人牙齒伶俐得一般人難以管控。
分明溫順,卻咄咄逼人,連一旁的容旌他們都能感受得到她話裡帶着的刺。
周旭堯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輕撓一下,微沉的語調裡有一抹警告的意味。“凌菲只是正好經過我公司,所以就順便來跟我說這個事情而已,乖,不是要我陪你吃飯?想想堯吃什麼,讓容旌去訂。”
秦桑轉頭看着他的臉,精緻的下巴微擡起,對上男人內斂暗沉的眸子,輕慢地笑了,“吃什麼還要我想,有點費腦力,這個任務還是交給你吧。”
“好,”周旭堯平靜地接下她的話,“我先送凌菲下去。你在辦公室等我一下,嗯?”
“嘿!周公子,跟我結婚以後,你的輩分堯被壓一輩了,直呼長輩的名字不太禮貌哦,你應該叫——嬸嬸。”
“嬸嬸”兩個字,秦桑咬得特別重。
看不慣他表面平靜,實際上又暗地裡幫着凌菲的姿態,秦桑故意提出了這一茬,提醒着他,也提醒了凌菲,他們之間的關係。
凌菲的呼吸有些紊亂,這種關係對她來說,要接受只怕不容易,尤其是被秦桑這麼赤裸直白地指出,“桑桑,我和旭堯是朋友,又是同齡,這種稱呼沒必要。”
“怎麼會沒有必要?”秦桑眉眼看似溫和,眼神卻犀利,“畢竟嬸嬸和周公子的過去大家都知道,如今難道不應該避諱一下麼?”
凌菲沒想到秦桑會不顧場面如此直接,捏緊了拳頭,“桑桑,你現在是連過去的事情都要計較嗎?”
凌菲沒有激動,反而是眼神哀慼又委屈地看着秦桑,好像她被秦桑欺負得多慘一般,連反抗的聲音都那麼虛弱。
女人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就是裝弱。
秦桑轉而看向周旭堯,果然,男人的臉色已經暗沉下來。
她繼續反問道,“周公子,你覺得喚一聲嬸嬸會委屈你嗎?”
周旭堯看着她明媚得宛若太陽光一般的笑容,深邃的眼底漸漸捲起了一陣風暴,黑得要滴出水來。
敞亮的空間裡,空氣逐漸變得稀薄沉寂。
容旌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秦家大小姐刁蠻起來的場面,她就像一枚地雷,不去踩的時候都是安靜無害的。一旦被觸碰,便會轟一下炸開。
周旭堯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溫潤的好人,十分好說話,可跟在周旭堯身邊那麼多年,容旌很清楚,周旭堯這種生氣的時候都是不動聲色的,風平浪靜的下面,其實翻滾的浪潮能降人溺斃。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敢如此英勇無畏地挑釁周旭堯的雷點,不由得替秦桑捏了一把冷汗。
“桑桑。”低沉的語調已經開始從剛纔的漫不經心變爲不悅。
秦桑揚起溫淺的笑,“嗯?”
“夠了,”周旭堯溫漠的聲音響起,“容旌,送淩小姐下去。”
凌菲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對上週旭堯那張冷凝下來的臉,終究沉默離開。
下一秒,秦桑的手腕就被他用力鉗住,一道極狠的力氣將她拽進了他的辦公室,門被關上,隔絕了所有人窺視的目光。
整個人被摔在牆壁上,後背撞上去,秦桑吃疼蹙眉,一陣頭暈目眩,沉重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玩得很開心?嗯?”
男人溫潤的俊臉,一雙狹長而幽深的眸此時正微微眯着,冷冷地看着她,連發怒都是那麼隱晦。
秦桑淺笑着開口,“挺開心的。”
“秦桑,”他沉聲叫着她的名字,帶着令人微顫的壓迫感,“是不是因爲我對你太好,以至於你覺得自己可以在我面前恃寵而驕,隨意蹬鼻子上眼,而我還會繼續縱容你?”
女人驕縱一點,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不知好歹一在揪着一點不鬆手,難免會令人覺得厭惡,畢竟周旭堯身邊的女人。向來都是溫順聽話,懂得適可而止。
只有秦桑,三番四次地挑釁他的底線。
剛剛她明明只是使些小性子,像個愛吃醋的小女人那樣鬧些情緒,所以他樂意配合她,結果卻讓她以爲他可以無條件地慣着她。
諷刺起來沒完沒了,咄咄逼人地像個妒婦一般,嘴巴過於損人了。
秦桑看着他,想起玲妃的那一番說辭,所謂的朋友,在她眼裡是那麼可笑。
相愛過的男女,哪裡有那麼輕易迴歸到做朋友的位置上?
況且,周旭堯剛在她說到嬸嬸兩個字的時候。臉色明顯地發生了變化,他很厭惡這個稱呼,這個認知瞬間就浮現在她的意識裡。
秦桑心平氣和道,“我不覺得我剛哪裡有說錯了,除非你自己心底本身就有鬼,所以被我戳中了心思才這麼惱怒?”
周旭堯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下手有點重,冷漠道,“有些話我只說一次,秦桑,我既然跟你結婚,就會盡到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和守住婚姻的底線,以後別再讓我聽到你滿口諷刺都是我出軌偷腥的言論,記住了?”
說完,他鬆開她,轉身往辦公桌走去,然後從桌面上拿起一疊雜誌,重新回到她的面前,將那些雜誌塞進她的手中,聲音淡漠,“讓司機送你回去,今天就不陪你吃飯了,回去好好看下選一下,想去哪裡直接跟容旌報告,他會安排好一切事宜,既然結婚了。就算沒有婚禮,蜜月也應該有。”
手裡的雜誌沉甸甸的,秦桑雙手捧着,看着他寬厚的背影,緩緩道,“我知道了。”
秦桑拉開門,轉身走出了辦公室,纔想起自己過來找他,其實是想要跟他低頭道歉的,結果從看到凌菲開始,她就忘記了這個事情。
秦桑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雜誌,眼神有些複雜,抿着脣站在門口發愣。
秘書室裡的人見她臉色不太好,輕聲問道,“太太,需要我們幫你拿嗎?”
秦桑笑着搖頭,“不用了,謝謝。”
“太太,周總爲了騰出時間陪你去度蜜月,將後續的事情都挪到一起趕完,忙得晚上都是在辦公室裡將就着躺一下,淩小姐來見周總也等了一個多小時,周總纔有時間見她的,你別生氣了。”
秦桑怔忪,所以,他不回家。是爲了提前完成工作陪她度蜜月?
坐在後車座上,秦桑盯着窗外一路昏暗的景色發呆走神。
明明是想跟他搞好關係,到頭來又因爲自己的衝動搞砸了。
其實周旭堯說得也對,她確實有些蹬鼻子上眼了,畢竟兩人沒有感情,他就算有其他的女人也跟她沒有多大的關係,可她剛剛卻像一個吃醋的女人那樣指責他,管得太過了。
大概是,她和凌菲註定是宿仇吧。
伸手拿過一本旅行雜誌,秦桑隨手翻開來看。
除了她不要的婚禮,戒指,蜜月,他都考慮到了。明明事情那麼多,卻還是使勁擠出時間想要陪她。
其實真的沒有這個必要的,不是麼?
包裡的手機響起,秦桑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別墅那邊的號碼。
“阿姨,怎麼了嗎?”
“太太,小卡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又拉又吐的,我沒養過動物,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你要不要回來看一下?”
“我在回去的路上,沒有那麼快回到家,阿姨你先把小卡送到最近的寵物醫院!”
秦桑掛了電話。神色焦躁地對司機說,“開快一點!”
……
看着小卡病懨懨地癱在小牀上,秦桑不知道爲何,忽然就想通知陸禹行,於是給他打了電話。
“小卡病了,能過來一趟嗎?”
雖然陸禹行不喜歡動物,但是對小卡還是不錯的,而且每次他來公寓,小卡都會黏過去,即使每次都會被他趕開。
陸禹行接到她的電話感到很意外,沒想到她竟然是爲了一隻貓給他打電話,然而最終,他漠漠地問道,“在哪裡?”
秦桑報了寵物醫院的名字和位置,又補充一句,“如果你在忙,來不了也沒關係。”
“等着,我現在過去。”陸禹行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秦桑對那隻咖菲貓有多看重,陸禹行一直都很清楚,那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卻對把一隻貓照料的很好。
她總是說自己是小卡的媽媽,像寵一個孩子一般寵着小卡,小卡第一次生病,因爲沒有經驗,她被嚇得哇哇大哭,那個陣仗連他都嚇到了。
不過是一隻動物而已,陸禹行並不會多麼在意,死了也就是死了,可以重新再養一隻就是了,偏偏她卻對一個貓投入了很深的感情。
剛在電話裡,他也聽得出來她低落的情緒,所以也沒有想太多,就答應了。
大概是想起了曾經有一次他出差,小卡發熱病倒了,她帶着哭腔打電話給他,他卻無法出現,現在不想她失落吧。
寵物醫院裡有很多生病的小動物,秦桑整個人無精打采地坐在一旁守着小卡。
“醫生怎麼說的?”
秦桑擡起頭,眼神恍惚了一下,淡淡道,“腸胃炎。”
天氣冷,吃錯了東西就這樣了。
陸禹行不在說話,而是在一旁沉默地陪着她坐了下來。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秦桑道。
陸禹行伸手摸摸小卡柔軟的毛,“不是你叫我過來的?”
秦桑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你一直都說動物死了就死了,沒必要在意。”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曾經很多被她忽略掉的細節,突然之間就變得清晰起來,其實陸禹行在很久以前,就有給她提過醒,警告過她,他們之間不可能會有結果,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她就是沒有聽出來。
反倒是剛剛,看見生病的小卡,一些細碎的記憶就驟然洶涌而來,大概是因爲這樣,所以她才撥下了這一通電話吧。
“不要把太多感情放在這種短命的東西上。”陸禹行道。
是的,這句話,曾經他也說過,那時候他是一種什麼的表情?秦桑記得他是嚴肅而冷漠,甚至眼神都冰冷的。
她很安靜,陸禹行不由得側目望去,卻發現她在看他,“怎麼?”
秦桑說:“你明知道我蠢笨。爲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徹徹底底的將她趕跑,也許今天她就沒有那麼多的怨了。
是的,從他結婚開始,又道她如今嫁給了周旭堯,一件接着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發生在了她的身上,漸漸沉積的情緒,化作了一股怨。
“陸禹行,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的感情,是吧?”秦桑喃喃道,忽然低笑出聲了。
“我有警告過你,但是你沒有放在心上。”
警告麼?
秦桑是真的想起來了。她第一次衝他表白,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後來糾纏的時間長了,忽然有一天,他告訴她,“秦桑,你會後悔的,別在我身上放感情,不會有結果。”
“我纔不會後悔!”當時她是那麼衝他喊。
後來他進入盛興工作以後,秦桑也很多次在書房外面聽到他和秦有天的爭執,也聽到公司那邊關於他各種不好的傳聞。
但是她選擇耳聾,天經地義地覺得他只是從公司的角度出發。
直到盛興風雲驟變,她才明白他早已經佈下的局。
“陸禹行,謝謝你能來。”秦桑輕聲道,“你走吧,已經不需要你了。”
她已經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通知他了。
在她眼裡,小卡就像是她的縮影,喜歡陸禹行,黏着陸禹行,但是在陸禹行的眼裡,它的死活不值一提,只不過是利用它來討她歡心,就像裡用她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
晚上,周旭堯回到家,問保姆,“太太呢?”
“小卡病了。太太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沒有出來,大概是在照顧小卡。”
“病得嚴重?”
“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周旭堯蹙眉,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往樓上走去。
推開臥室的門,發現秦桑坐在地毯上,貓的窩就在一旁,而她的腳邊全部都是他白天丟給她的那些旅行雜誌,亂七八糟地一堆。
秦桑聽見開門的聲音,擡眸看向他,然後淺淺的笑了,“你回來了?”
跟白天完全是一種不同的情緒,周旭堯走過去,居高臨下睨着她。“醫生不是說沒問題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秦桑愕然。
周旭堯皺了皺眉頭,蹲下身來,看向一旁的貓,“發什麼呆?”
秦桑盯着他,忽然伸手圈住了周旭堯,下一刻便把自己的脣貼了上去,輕軟的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周旭堯,我們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