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錯的路糾正?
秦桑深深地覺得,她跟陸禹行簡直到了無法溝通的地步。
深呼吸一口氣,她扯了扯脣,對着電話的那端淡聲說道,“陸禹行,你跟周旭堯相比,又好到哪兒去?好,就算凌菲真的是我爺爺的女兒,但是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可是跟凌菲結婚過婚的,你覺得我是那種跟自己姑丈一起的女人?抱歉,我不是你和凌菲,還沒那麼不知廉恥。”
話落,她乾脆利落地將電話切斷,同時將手機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
秦桑雙手抱着頭,前所未有的糾結,心口疼得她只想哭,卻發現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從秦有天過世開始,除了那天晚上夢見了孩童時代的時光醒過來發現眼睛溼了,之後再也流不出眼淚。
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真的會有難過到哭出來的時候。
凌菲是她的姑姑,周旭堯是她姑姑孩子的父親,陸禹行又跟她姑姑結過婚?
爲什麼,爲什麼這種巧合到狗血的事情會被她給遇上?
……
周旭堯從西井別墅離開直接去了公司,容旌見到他,幾乎喲啊感激涕零,“老大,傑森集團的少董來港城了,不過聽說下午三點的飛機就要飛回s市,我跟他的秘書聯繫了,表示可以見一面談談,不過,需要我們直接趕到機場,逾時不候!”
上一次臨時出現了狀況,雖然傑森的少董表示能夠理解,不過同時表現出沒有多大合作的意向。
周旭堯說過會跟對方聯繫,結果容旌發現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聯繫更是影子都沒有。
作爲他的左右手。容旌自然不得不靠自己去爭取,多次跟對方的秘書爭取,難得爭取到了一次機會。
周旭堯臉上並未表現出任何高興的表情,只是沉聲道,“跟我進來。”
兩人進了辦公室,周旭堯隨即將他手裡的那一份親子鑑定書遞給了容旌,“傑森集團那邊你不用去管了,安排人查一下出示這份鑑定書的醫院。”
容旌一愣,“老大,你的意思是不去見傑森的少董?”
“不見。”乾脆利落的兩個字。
“老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公司……”
不等容旌繼續往下說,周旭堯淡淡地打斷了他的話,“容助理,按照我說的去做,傑森集團那邊的合作不會有任何問題,你也不用再去跪舔他們。”
容旌,“……”
跪舔?他那麼低聲下氣地跪舔是爲哪般?還不是因爲你這個當老闆的完全對公司的事情不上心,他這個助理纔會那麼累?
“明天,我要獲得這個醫院的所有的資料。”
容旌無可奈何,隨手翻開了手中的紙張,瞥見那個鑑定結果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住了,眼底全是不可置信,“老大,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居然有兒子?而且,還是凌菲的兒子!因爲太過震驚,容旌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周旭堯靠在老闆椅上,擡手揉了揉眉心,沉默須臾,淡淡地開口道,“如你所見。”
“老大,這不會是真的吧?”
“所以讓你去查。”
“是!”
然而,容旌的剛要打開辦公室的門,周旭堯忽然又把他給叫住,“容旌。”
“老大。”
“算了,沒事,你出去吧。”周旭堯揮手示意。
偌大的辦公室沉寂一片,周旭堯仰着頭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怔怔出神,過了大概五分鐘。摸過手機,給凌菲撥了電話過去。
凌菲第一時間就接了起來,“旭堯!”
焦急迫切的語氣,似乎是一直在等着周旭堯跟她聯繫。
“有時間嗎?”
“嗯。”
“帶孩子去第一醫院。”男人暗沉偏冷的聲音沒有任何婉轉,一針見血地說道。
凌菲聞言,下意識地咬住了下脣,眼底隱約浮現了一層委屈的霧氣,過了半響,她聲音微微沙啞地反問,“旭堯,你是真的忘記了,還是不願意承認孩子是你的?”
“凌菲,是不是我的孩子,再做一次親自鑑定就會有答案。”周旭堯語調不帶任何波瀾,平靜而冷淡地道,“另外,我希望你明白一點,我們兩個人,早就已經結束了。”
當初她和韓震的事情,他雖然很震怒,卻能理解那一回並不能完全怪在她的身上,是她太過大意,纔會中了韓悠的套,所以他還是選擇跟她在一起,甚至願意跟她結婚,可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分手。
在得知她迫於凌家的壓力而答應跟陸禹行結婚的時候,他從國外回來了,他也曾想過挽留,最終她的選擇是陸禹行。
從她下定決心嫁給陸禹行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乾淨了。
電話那端沉默下來,聽不到聲音,周旭堯蹙眉,正欲掛掉電話,忽然就聽見了凌菲低低壓抑的哭聲灌了過來。
周旭堯神色鬆動,拿着手機抿脣不語,眼底的眸色暗沉。
“旭堯,”凌菲帶着哭聲說道,“既然你說結束了,那爲什麼還要對我好?聽到我說殺了人的時候,你爲什麼還要幫我?”
聽着女人傷心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周旭堯默默地皺起了眉頭,他緩慢低沉地開聲說道,“凌菲,那是我欠你的。”
凌菲白皙的臉蛋上還掛着兩道淚痕,眼底露出困惑,似懂非懂地問道,“你欠我的?我不明白。”
周旭堯緘默了片刻,用平靜的語調敘述,“當年若不是因爲我,你就不會被韓悠設計跟韓震發生那樣的事情,更不會被周雲嶽纏上。”
凌菲瞳孔驟然擴大,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痛苦和羞愧難堪,她咬着脣,壓抑得臉部的表情微微扭曲。
“因爲我你纔會經歷那些不該經歷的人生,所以只要我能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不過,”他頓了頓,聲音又壓低了幾分,“並非我對你還存有男女感情。”
凌菲捂着嘴巴,眼淚像是無法關攏的水龍頭,汩汩而流,“周雲嶽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艱難地擠出這一句,凌菲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周旭堯沉吟了好一會兒,方纔徐徐出聲,“你跟他在一起不久就知道了。”
周雲嶽對凌菲下手的時候,周旭堯得知了以後是憤怒的,只是當時轉念一想,凌菲那麼好強的性子,應該不願意她知道,所以才暗地裡把周雲嶽教訓。
凌菲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拿着手機的不可抑制地輕顫起來,她吸了一下鼻子,忽然又笑了。
她的笑聲,讓周旭堯楞了一下。
接着就聽見她帶着質問味道的聲音說。“如果真的覺得愧疚,那麼爲什麼不能跟我在一起?說到底,你就是嫌棄我,從我和韓震的那一次開始,你就從心底覺得我骯髒,是不是?”
周旭堯的眉宇瞬息遍佈陰霾,語氣也沉冷起來,“不是。”
“既然不是,那爲什麼不肯跟我在一起?而且我現在還生了你的孩子!周旭堯,我們兩個有一個孩子!難道這樣還不能跟我在一起嗎?”凌菲的語氣有些激動,“你知不知道我跟陸禹行結婚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他幾乎都沒碰過我!他就是嫌棄我髒!”
“你跟他一樣,也是嫌棄我髒,你們都一樣!”
周旭堯聽着語無倫次地低賤自己,表情越來越黑,俊臉緊繃,“凌菲,”他冷冷地叫出她的名字,“當初我提出跟你結婚,是你拒絕了我,如果我真覺得你髒,就不會提出那種要求,而現在我拒絕你,也僅僅是因爲我對你沒有感情了而已。”
“另外,我也很想知道,你爲什麼一口咬定你的孩子是我的?你跟陸禹行結婚以後,我跟你並沒有過任何過密的接觸。”
凌菲被他冰冷的語氣給駭住。即使見不到他的臉上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來自於他心底的薄怒。
卻也被他的話傷得更深更狠。
她又哭又笑,眼角眉梢全是苦澀,“你是真的忘記了?還是不想承認?”
他微微眯起眼睛,“你指什麼?”
凌菲的喉嚨被梗住,垂在身側的手更是攥成拳頭,指甲狠狠地扎進了皮肉裡,她說,“去年年初,你回國的時候,約了我出去,你是真的忘記了?還是現在發現自己喜歡上秦桑了,所以想要否認?”
周旭堯眼神陡然一沉,濃黑的墨色很深邃,須臾,他道,“凌菲,去年年初我雖然回過港城一趟,不過我沒有約過你。”
凌菲結婚以後,他一直都是留在了國外,而從凌菲孩子出生的時間推算,他根本沒有任何可能成爲那個孩子的父親。
若非凌菲提起,他都差點忘記了,去年年初,按照計劃需要將國外的事業中心轉移回國內發展,所以提前回來考察了一番。確確實實回來了一趟港城。
不過,他只留了一個星期,由始至終都沒有見過凌菲。
凌菲抹了一把眼淚,“不可能!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你!”
她雖然喝得有點多了,當時的光線也不是很充足,但是她不會認錯的,她是跟他在一起了!
周旭堯深黑的眼眸是一片沉思,片刻之後,他淡漠地說道,“現在爭辯也毫無意義,你帶孩子去第一院,我也會過去,再做一次親子鑑定,什麼都會明白了。”
凌菲笑了笑,帶着濃濃的嘲弄,尖銳而犀利的語氣,“你懷疑我們做了假的親子鑑定,我又怎麼確保你不會爲了挽留秦桑而串通醫院欺騙我?”
在她的認知裡,陸禹行提供的這份鑑定是千真萬確的,因爲她堅信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就是周旭堯。
“這是最乾脆的辦法,不過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那就作罷。”
凌菲的脣都抿出了一層白色,“旭堯,你看過這個孩子了嗎?”
周旭堯默了幾秒,認真地回想了一下,印象中。他雖然見過那個孩子,卻從未有認真瞧過一眼,“看過。”
“他長得跟你很像,你難道沒有發現?”這也是凌菲確認孩子是他的其中一個緣由。
周旭堯腦海中迅速閃過孩子的影子,然而毫無作用,他壓根就記不起來那個孩子的模樣。
凌菲一改剛纔的激動,用幾近哀求的語氣道,“旭堯,孩子真的是你的。”
“凌菲,我現在在意的人,是秦桑,”他掀動了眼簾,視線落在桌面上的那一張照片上。凝着女人乾淨摧殘的笑靨,低沉的嗓音波瀾不驚,“且不說不是我的孩子,即便是,我也不會因爲孩子而放棄她。”
耳朵裡只聽見嘟嘟的忙音,手機從她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板上,凌菲整個人如同被推進了深淵裡,渾身發冷,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忽然,她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嗚嗚地哭了出來。
她本以爲,只要跟陸禹行離了婚。周旭堯又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麼一定會考慮重新跟她在一起,然而,她得到的答案是什麼?
他說就算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會放棄秦桑。
“爲什麼?爲什麼?”凌菲一邊哭着一邊喃喃自問。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
傍晚時分,周旭堯踏着夕陽的餘暉回到了西井別墅。
剛步入門口,一眼便看見了秦桑和秦揚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玩着拼圖,兩個人都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有發現他的靠近。
保姆從偏廳走出來,發現他正要開口,卻被周旭堯一個手勢的動作給阻止了,保姆見狀,便折身去了廚房。
周旭堯從另外一邊繞到了離着他們比較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安安靜靜地看着地板上的兩個人,確切的說,是看着秦桑。
她換上了居家服,一身的純白色,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臂,一頭捲髮被盤在後腦勺上,幾縷碎髮散落在臉頰上。
她正拿着圖紙低頭研究着,夕陽的餘暉灑落進來,柔柔地籠罩在她的身上,隱約可見她長而卷的睫毛翳動着。
少了清冷和故作深沉的表情,多了幾分柔和,單純這麼瞧着也令人心動不已。
只可惜,眉心處緊蹙的細紋,還有脣角微抿的弧痕,都在彰顯着她心事沉重。
周旭堯盯着她,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他似乎,很久沒見過她發自於真心的笑容了。
【讓我離開,你答應嗎?】
腦海中倏地響起那一句話,周旭堯頓覺胸口積鬱,又煩躁又凌亂,煙癮忽然就冒了上來,喉嚨也陣陣發癢。
恰在此時,秦桑也發現了他的存在,擡頭便於他四目相對。
客廳裡原本靜謐的氣氛,一瞬間變得詭異微妙。
他一瞬不瞬。臉色平靜,而她則是頃刻間便涼了眉色。
“姐姐,這個要接在哪裡?”只有秦揚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手裡拿着一塊拼圖版,皺着眉頭露出苦惱的神色問秦桑。
秦桑淡淡地將視線從周旭堯的身上轉移到了秦揚這邊,放柔了聲音道,“接這裡。”
她明顯是在拒絕跟他交談,甚至是,從她的眼神都能讀出,她不想見到他。
周旭堯遲疑了一下,到底是沒有說話,起身就往樓上走了上去。
秦桑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他的背影,對着秦揚笑得很勉強。
其實她的心也很亂。太多的事情一下子壓了過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更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可她還有秦揚需要照顧,權衡之下,也只能淺笑歡顏,勉強地打起精神陪秦揚。
吃晚飯的時候,秦桑照顧着秦揚用餐,由頭到尾都沒有給周旭堯一個眼神,而周旭堯也不說話,快速填飽了肚子,放下碗筷又回樓上的書房了。
怪異的氣氛,保姆想要忽略都忽略不掉。
看着他們兩個人冷冷冰冰的模樣。都忍不住擔心。
……
書房裡,周旭堯和溫紹庭在通電話。
“雖然季海瓊是嫁出去的女兒,不過說到底也是他們季家的人,現在又得了這樣的病,你要繼續下去的話,季家那邊大概也不會再放任了,”溫紹庭漠漠說道,“還有,韓家雖然有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你動了韓悠,但似乎也在有意無意地給你整了些麻煩,你搞得定?”
周旭堯坐在沙發上,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夾着香菸。語調淺淡,“你想說什麼?”
溫紹庭沉默了兩秒,“你公司最近停了兩個項目,季家和韓家繼續有意爲難的話,你會很難辦,更何況,陸禹行似乎也盯上了你。”
“你有什麼好建議?”周旭堯薄脣含着煙,口齒有些含糊。
韓悠的所作所爲,他已經無法再容忍了,再者他很清楚,韓震絕對不會任由韓家的人大動干戈,所以小刁難都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而季家這邊,出手幫季海瓊,也是必然。
唯獨一點失算,就是陸禹行。
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四面楚歌了。
而最大的問題,還有秦桑,周旭堯悲催的發現,他竟然是內憂外患。
“周家已經元氣大傷了,季海瓊也所剩時間也不多了,你沒必要非要鬥個你死我活把季家給徹底惹惱了。”
“放過季海瓊?”
“她現在這個情況,最後的結果你也可以看得見了,就當是行善了。”
周旭堯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又徐徐吐息,沉默了下來。
良久,他說:“我再想想。”
“對了,”溫紹庭話鋒一轉。“小四說你要做什麼親子鑑定?果然是有你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秦桑知道了嗎?”
他這語氣,怎麼聽着都是落井下石的味道。
周旭堯的臉黑得能滴墨,他勾脣冷笑,“看來不把秦小四毒啞都不行。”
溫紹庭似乎輕笑了一聲,“還真的有私生子?果然是報應,這就是你當初濫交的報應。”
周旭堯,“……”
連招呼都不打,周旭堯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秦桑洗完澡出來,正好看見周旭堯從門口走進來,她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找出電吹風,坐在梳妝櫃前開始吹頭髮。
周旭堯看了看她。並沒有說話,一言不發地拿了換洗衣服便進了浴室。
斜眼看着浴室門關上,秦桑總覺得這樣的周旭堯有些不對勁,大概是被找茬找習慣了,他忽然安靜不說,反而令她心頭惴惴的。
猶豫了幾分鐘,毅然決然地去更衣室抱了一牀被子,步出了主臥。
拉開門,正好看見了保姆。
“太太,你這是?”保姆盯着她手裡的枕頭和被子,楞了楞。
秦桑表現得很淡定,“我不放心小揚一個人,我去他的房間睡沙發,有什麼事情的話,也能及時發現。”
秦揚的情況確實也很讓她在意,另外的一點,是她不想跟周旭堯共處一室,那令她覺得窒息。
“太太,你關心小揚是沒有錯,不過你一個女人,若是他真有激動起來,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秦桑淡淡一笑,“沒事,小揚他會認得出我來。”
“這……先生也同意了?”
秦桑沒回答,“時間也不早了,阿姨,你也早點休息。”
周旭堯洗完澡出來,臥室裡已經沒有了秦桑的身影,他猶豫了幾分,大概也猜測到她是去了其他的客房,頓了幾秒,還是決定去看看。
結果找別墅的幾間客房他都看了一遍,也沒看到她的人影,經過秦揚的房間門口,他的腳步驀然頓住。
擡手推門而進,藉着從門口漏進來的光線,隱約看見了沙發上的人影。
他頓時皺了眉頭,打開房間的燈,筆直地朝沙發走了過去。
秦桑被白熾燈耀得眼睛一花。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周旭堯高大的身影已經籠罩了過來。
他低頭看着她,眉宇上隱着濃濃的陰鬱之色,“你在這裡做什麼?”
秦桑的聲線慵懶,“你看不見嗎?”
燈光下,男人的五官愈發深邃,眼眸更是顯得幽深暗沉,斂着某種令人揣摩不透的情緒。
秦桑還來不及細想,身體便騰空了。
她驀地瞪大眼睛,低叫出聲,“周旭堯……你做什麼?”
他低頭,從喉嚨的深處溢出醫生冷笑,“你還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她皺着眉頭,“你放我下來!”
瞧見女人眼神和語氣中透出來的明顯的排斥和抗拒,他眼眸又暗了幾度,“如果你想把秦揚吵醒過來,你就繼續叫。”
下一刻,秦桑便安靜了下來。
抱着他從房間裡退出來,擡腳勾上門,筆直地走回了臥室。
被他放下來,牀中間深深的陷了下去,秦桑下意識地就想躲,卻被他扣住了腳踝,她已經,尖叫出聲,“周旭堯,你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