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瑣的訂婚典禮終於搞到晚上十點鐘纔算結束,當送走了所有的賓客後,龍天翼終於大舒了一口氣,這時的他纔有機會想起回去看看林雨紅。
龍天翼叫阿黑準備車,他要回去一趟,阿黑的表情很複雜,但也沒有表示什麼異議,默默地轉身出去。
在老祖母爲他和藍雨薇準備的“婚房”裡,龍天翼歉意地對藍雨薇一笑,道:“我要出去一下,你累了就休息吧。”
龍天翼本來是從不與藍雨薇同住一室的,但這次他是推脫不掉了,因爲老祖母說“你們倆連兒子都生了,怎麼可以不住在一個房間呢?今天是你們訂婚的日子,你們必須住在一起!”
哎,沒辦法,這是老祖母的命令,他無法違抗,只好將就了。當然也就是做做面子,真要他同她做什麼,他還是不會的,畢竟,他不愛她。
話說他不愛的女子太多了,爲什麼他情願和她們發生關係,爲什麼就不肯碰同樣是大美女的藍雨薇呢?
呵呵,這可就大大地不同了——
外面那些女人要麼是爲了錢,要麼是爲了名利,他大可以很大方地給她們想要的,然後在索取她們的身體,這是交易。但是藍雨薇就不同了,她什麼名利錢財都不要,她要的是他這個人、要的是他給她婚姻和名分,這點唯獨是他給不起的。
他其實也是個對感情蠻專一的人,他的心中只有那位與他“格格不入”的倔強女人,他的婚姻是爲那個女人而保留的,所以,他堅決不能碰藍雨薇!
那既然不能碰她,爲什麼還跟她訂婚呢?
哎,這不都是老祖母鬧的事嗎?他這不是被迫的嗎?還有,最令人頭疼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龍林宇,居然將她當成了親媽,一步也不肯離開她,這……不好辦啊!
哎,都怪那個可惡的臭女人林雨紅,要是當初她不逃跑的話,何至於將局面搞到今天這種尷尬的地步?都怪她!
不過,雖然心中對她充滿了埋怨,但是兩天不見她的面了,心裡還是非常的想念。
算了,眼前的麻煩就不管了,還是先回去陪陪她再說,不然她那顆滿是怪主意的腦袋瓜子裡不知又要想出些什麼怪招來!
“你……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要出去嗎?”失望寫滿了藍雨薇的臉。
“是的。”他不想解釋,也沒有解釋的習慣,他就是這樣一個霸道的男人,不但如此,他還強調似的對藍雨薇說:“我現在要偷偷地出門去,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有人問起就說我睡了。”
藍雨薇無語了,除了點頭答應之外,她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龍天翼腳步飛快地走出了房間,身手敏捷地穿過長廊,鑽進了在長廊口子上候着他的阿黑開來的車裡。
當他懷着急迫的心想要見到林雨紅的時候,接待他的竟然是同四年前一樣的命運——林雨紅的口紅字如血般地告訴他,她再次逃跑了!
頓時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淋到了腳跟——
爲什麼?我對你這樣好,你還是要逃走?林雨紅!林雨紅!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扒出來!
他紅着雙眼,如發瘋般地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對着阿黑吼道:“車鑰匙給我!”此刻的阿黑纔剛將車熄了火,正準備過來看看情況。
阿黑看着他這副嚇人的樣子,正想勸他,誰知他一把從阿黑手裡搶過鑰匙,衝進了駕駛室,然後猛踩油門朝黑夜中衝去。
“少董——”阿黑根本就攔不住,也沒機會攔住,只得又跑着去找另一輛車。
“臭女人!惡女人!毒女人!你給我出來!”
“我看你跑到哪裡去了!我龍天翼要是揪不出你來就不姓龍!”
“林雨紅,你在哪裡!在哪裡!”
……
龍天翼一邊將車開得如黑夜中的閃電,一邊在心裡咒罵、發誓……此刻的他已經被憤怒衝破了理智和頭腦,他的整個人都瘋狂了,前面是什麼樣的路況他一點都沒看。
突然,他的車如離弦之箭一樣衝進了前面的一截斷路,一頭栽進了一個正在維修的深坑裡……
只隔了兩分鐘時間,阿黑的車趕了上來,他驚呼了一聲“少董”,然後來了個急剎車。幾乎就是在車急停的同時,阿黑拉開了車門,從裡面跳了下來,他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
兩年後——
“哇,這個地方真是太美了!”
林雨紅仰頭一望,濃密的綠葉遮住了藍天白雲,再看着支撐這些樹葉的巨大軀幹,還有盤踞在地底深處、卻因爲過於粗壯而浮起於地面的粗大樹根。
她不由得爲它們那股絕傲於世間的孤獨與昂然,產生出一股無法說出的感動與心折,就如同她此刻孤潔的一身一樣,她已經儼然成了一個不問世事的隱者,整日遊蕩在山林之間。
此刻身處在這綠茸茸的天地裡,她不禁貪婪地深深吸進這最天然的氣息,讓那股清新,緩緩地迴盪在她的體內,而後再慢慢地呼出。
很久沒有這樣超脫了,與世無爭就是清淨啊,那些凡塵俗世,還是留在記憶的箱底吧。
她陶醉在了忘記自己的境地,完全忘了自己已經踏入了別人的私人領地。
正當她完全沉醉在這片山水之間的時刻,耳旁忽然傳來的一聲唾罵打斷了四周的平靜,更破壞了她欣賞眼前這自然美景的興致,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皺着眉,她極端不悅地轉身望向聲音的出處,望向在眼前出現的那位像是個男子的人。
只聽得他口中不斷地吐露出更多的污言穢語,彎身低頭的不知在做些什麼?
她雖然覺得大爲掃興,但還是按捺不住人類最基本的好奇心,開始慢慢地挪動自己的腳步,靠近那名男子。
這期間,那名男子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改變,這更加深了她的好奇心。
來到該名男子的身邊,看着他狀似痛苦的正低着頭,她不由得低聲問道:“請問,你需要幫忙嗎?”
這兩年來一直過着野鶴閒雲般孤獨遊蕩日子的她,一向是不喜歡多管閒事的,如果不是看到這名男子的黑髮與黃皮膚,應該是她的同胞的話,她很可能直接掠過他的身邊,淡然地不理睬他任何的痛苦。
經歷過世間大苦大悲的她,自從被流放到這座島嶼以來,她便將萬事看淡了,她可不想爲自己再惹出什麼事端來。
聽到這意外出現的聲音,該男子驚訝地擡頭一瞧,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的女子。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塊私人的土地上?還有她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爲什麼他沒有發覺?
難道她沒有看到插在邊境上那“私人土地,閒人請勿闖入”的告示牌嗎?種種的疑惑隨着她的出現,接二連三掠過他的腦海。想起剛纔自己口吐的那些污言穢語,他不禁覺得尷尬極了!
他自認爲自己是一個有修養的人,縱使內心有着不爲人知的陰暗面,但他一直在人前隱藏得特別得好,現在怎麼可能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顯露自己的那一面呢?這個可惡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將自己的隱私窺視無遺!
不過,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這些問題了,這些問題就留到待會兒來追究吧,眼下的他最需要的是她的幫助,雖然她只是個來路不明不懂規矩的女人,不過非常時期他也只好暫時屈就。
“我被毒蛇咬到了,你自認能幫得上忙嗎?”如果不是受傷的部位正好是自己嘗試多次後都無法自行處理的地方,一向清高的他是絕對不屑於對一個女人提出要求協助的,何況這個女人還聽到了他剛纔嘴裡吐出的很沒教養的咒罵。
不過,他還沒有傻到要用自尊來換取生命的地步,在這非常時期,他只有放下他那無厘頭的自尊了。
“我幫你看看吧。”女人平板的聲音、淡然的態度,說話時不帶任何一點的表情,即便是長得很美,但也如同一具會說話的人偶,令他很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她幾乎沒有看他的臉,便低下了身子,仔細地審視他受傷的部位。
“你有看清楚咬你的毒蛇是什麼種類嗎?”她一邊忙着拿出自己揹包裡隨身準備的應急工具,一邊開口詢問。
只要瞭解野外求生的人,應該都不會忽視掉這個重要的問題纔對。
“我知道。”傷口上的疼痛,讓他幾乎忍受不住地要昏厥過去,不過他還是咬着牙,拼了命的忍耐着。
聽完他的回答,她才真的安下心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居然還有心,還能幫助別人,但是她的面部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她沉默地從自己的揹包中拿出一卷乾淨的紗布,在受傷者靠近心臟的部位緊緊地幫他捆綁上,讓毒液無法隨着血液而流通到心臟的部位。
然後她低下頭,用小刀扎開他被咬傷的部位,慢慢地擠出他傷口上的毒液,一邊擠一邊倒出瓶裡的純淨水沖洗傷口,整*作顯得是那麼的自然和嫺熟,完全沒有女人見到傷口時的驚慌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