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萬花谷。
陽光明媚,四季如春,花兒朵朵,芳香滿園;萬里山川雄偉如虎,千層花鼓美豔飄香。
一處精緻的茅草屋,立在山巔之上,周圍盡是荊棘草木,這裡又是兇獸時常出沒的地方,所以平時根本無人敢於接近。周圍綠草如茵,一個美如詩畫,身着灰衣的女子,在草屋之前,搗弄着各種各樣的藥草,花卉。即便她穿着樸素,不化濃妝,但那股清新脫俗的氣質,依舊讓人爲之動容,彷彿周圍奇異百花,都是黯然失色,難與其比美。
洛紅蓮揹着蘇晨,健步如飛,迅速的登上了普陀山,饒是她體力驚人,揹着蘇晨上山,還是被累的氣喘吁吁。
“這麼重,你該不會是死了吧?”
洛紅蓮心中一驚,我要是揹回來一個死人,師傅肯定會罵死我的。洛紅蓮檢查一下,蘇晨還沒有斷氣,還好還好,否則的話,自己肯定會被師傅訓死的。
“師傅——”
洛紅蓮叫了一聲,灰衣女子眉毛一挑,轉頭看去,正是洛紅蓮,此時她正揹着一個青年男子,一步步朝着草屋奔來。
“怎麼回事?”灰衣女子問道。
“師傅,你快救救他吧,再晚點的話,他可能就要死了。”洛紅蓮說道。
灰衣女子定睛一看,心頭一震,這個人,果然跟他有着六七分神似,灰衣女子點點頭,道:
“把他帶進來。”
洛紅蓮氣囊囊的背起蘇晨,這個混蛋要是死了就好了,自己就直接把他丟在山下挖個坑給埋了,偏偏還活到現在,不得不說的確是一個奇蹟。
灰衣女子看着牀上的蘇晨,略微有些動容,道:
“眼皮浮腫,渾身虛脫,精神枯竭,就連鮮血似乎都要流乾了,他能活到現在,絕對是一個奇蹟,再晚一個小時,或許他就沒得救了。”
“呼,還好。”洛紅蓮總算鬆了一口氣,他能活下來,就只能說他福大命大,屬蟑螂的了,這都死不了,看來真的是閻王爺都不肯收了,洛紅蓮心想,剛殺了楚江王,閻王爺哪還敢收他?
“是誰?”
灰衣女子神色一挑,渾身氣息爆發,彷彿一頭隨時都有可能崛起的猛獸,這樣一個弱女子,竟然有這等實力,的確恐怖。
“十殿閻羅。”洛紅蓮淡淡道。
“呵呵,好一個十殿閻羅,當年蘇天霆殺得他們片甲不留,十個閻王死了四個,另外六個重傷,如今卻恬不知恥的對他的兒子出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十殿閻羅,我會記住你們的。”
灰衣女子淡笑着說道,可是她眼中的殺機,卻是難以掩飾。
“我先走了,師傅。”洛紅蓮沒有打算繼續留在這裡,她跟蘇晨雖然不至於生死相向,但是她卻極爲的討厭這個混蛋,一刻也不想看到他。此時此刻,她又重新換上了那副冰冷的面孔。
“你還不能走,你要留下來照顧他。”
“我……”洛紅蓮瞬間沒了脾氣。自己竟然還要照顧這個混蛋?沒有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給他補上一刀,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還要照顧他,幾乎讓洛紅蓮徹底崩潰,師傅也太偏心了吧?這個人究竟跟她有着什麼關係呢?自從自己記事開始,就跟着師傅生活,她從沒有見過師傅下山,怎麼可能跟蘇晨關係匪淺呢。
“按我說的做,等他醒了,我就會離開,那時候你要照顧他,直到他康復離開這裡。”
灰衣女子閉着眼睛說道。
時至晌午,灰衣女子纔將蘇晨所有傷口包紮完畢,最嚴重的莫過於穿胸一矛,只差一寸,就跟心臟擦肩而過,而且流了相當多的血,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幾乎與死人無異,但是他心臟跳動的頻率依舊很有律動性,這纔是最爲神奇的地方,連她見到蘇晨的時候都已經他是必死無疑了,可是結果他竟然硬是從鬼門關自己闖了回來。
“他的命很硬。”洛紅蓮低聲說道,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過我要你記住一句話,紅蓮。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種善因得善果,老天爺絕不會讓一個善良的人,不得善終。人常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做事,無論如何,不能違背本心,要無愧於心,才能傲然立於天地之間。”
灰衣女子淡淡說道,想給洛紅蓮一些忠告。
“他究竟是誰?師傅。”洛紅蓮始終還不肯善罷甘休,想要問出個究竟。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他死,當年蘇天霆與十殿閻羅之戰,震驚天下,而他就是蘇天霆之子。也算是故人之子吧,其他的,你就不要問了,這一次下山,你就不要找我了,如果一年後我還沒有回來,那麼或許我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好生修煉玉女劍,這一生,師傅沒有練成,希望你一定要練成。”
“師傅。”
“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照顧好他,我走了。”
灰衣女子輕輕一笑,百媚叢生,即便是跟二八年華的洛紅蓮比起來,依舊風韻不減當年,美如少女。
望着灰衣女子遠去的背影,洛紅蓮緩緩的跪了下去,冰霜如雪的臉上,兩行清淚,流淌而下。
然而此刻,整個南陽,已經變得無比緊張,蘇晨消失的無影無蹤,成爲了齊豫跟馮月茹爭相尋找的對象,可最終都是一無所獲。不過好在蘇晨消失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不至於整個南陽現在亂成一鍋粥。
桑德被抓進看守所之後,李軍跟王超就都被放了出去。拘留十五天,這一次不同於上次,只有二十四小時的監禁,這一次屬於非法聚集羣衆鬧事,涉及到黑幫非法集會,情節嚴重,如果不是各方面給市局施加壓力,現在或許已經要起訴桑德了。不過對於各方壓力,沒有任何背景的藍正峰,只能不了了之,暫且押後,不過蘇晨說過,只要將桑德控制住就一切ok,他會讓人從別的地方入手,一旦市委的幾尊大佛倒了,那麼就可以直接宣佈桑德死刑了。
而李開濟不可能正面幫助藍正峰,他現在的地位非常尷尬,絕不能輕易出手,再有十天,就是市委大選了,上面的意思很明顯,想要用胡高擔任南陽市市長,而陳德柱任副市長,市委常委朱曉坤單人副書記,他則可能是老樣子,等待半年後的第二次升遷。
上面的意思李開濟不敢胡亂琢磨,他的背景不深,更沒有真正的大靠山,只有進了省委之後,纔有可能找到一棵可以乘涼的大樹,所以這時候他絕不能犯任何錯誤。等蘇晨給他搞政績,纔有可能直接在半年後的升遷,直接跳到一個好地方,進了省委,纔算是有些話語權,畢竟孫老爺子倒是有些朋友,可是畢竟不可能對自己倍加照顧,一切還得靠他的努力才行。
他跟胡高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胡高的弟弟在京城可是有着大發展,依附於大家族,不是自己能比得了的,天高皇帝遠說的雖然不假,但是至少現在爲止他還不想得罪胡高,否則自己的升遷之路,怕是就會有所波折。人家是內定的,而他則是需要步步爲營奮鬥終生的。
一週的時間裡,桑德幾乎被切斷了跟外界的聯繫,雖然陳德柱跟朱曉坤多方施壓,但是藍正峰已經退到了極點,退無可退了,他最終堅守就是絕不能讓桑德對外控制外面的勢力,那樣的話,將他抓緊來,又有什麼效果呢?
陳德柱跟朱曉坤還不敢有大動作,眼看大選在即,雖然早就已經有了眉目,可是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想節外生枝,都想安然度過之後再說。
整個南陽,也是開始活躍了起來,以李軍爲首的勢力,開始逐漸冒頭,甚至隱隱有些掌控大權的味道,一些不少當初桑德的死忠,也都在這個時候變成了李軍的死黨。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而且李軍吞噬的速度非常快,甚至有些不服從命令者,就以強行手段鎮壓,死了不下二十人,當然這些都是保守數字,外面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王超有心無力,現在相見上桑德一面,都不可能,桑德被隔絕了所有人的聯絡,完全難以掌控大局。
而且最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將桑德放在眼中,當年白手起家的老大,在一個星期不到的入獄時間裡,就被架空了,即便現在桑德歸位,也未必就一定能夠再次奪回大權。
“李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老大帶你不薄,你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王超實在忍無可忍,終於找到了李軍。
“別以爲我不敢殺你,王超,你給我聽好了,別在這給我裝大尾巴狼,老子在南陽橫行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我不想跟你過不去,你也別惹我,咱們相安無事。”
李軍無比囂張,冷笑着說道,王超無可奈何,最終也只能默默離去。
圖騰酒吧之中,面對越來越歡騰的李軍,齊豫也只是選擇無視,但是卻急壞了光頭彪。
“再這麼下去,咱們就要面對第二個桑德了,大哥。”
光頭彪一臉鬱悶的說道。
“讓他們狗咬狗去吧,現在還不是咱們動手的時候,老大不在,我說了不算。呵呵。”齊豫笑呵呵道。
張高樂看得出來,他分明是不想管這些事,以他的聰明才智,或許根本不將李軍放在眼裡,說到底現在李軍頂多算是一個類似於闖王李自成那樣的諸侯,可稱王,卻成不了真正的氣候。
“齊哥是想等機會嗎?桑德一旦出獄之後,勢必不會善罷甘休,等他們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好有機會坐收漁翁之利。”
張高樂眼神一眯說道。
“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場局,從一開始,我就是一個旁觀者。”
說完,齊豫轉身離開了酒吧,只剩下無奈的光頭彪跟一臉狐疑的張高樂。